被梁園問及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這個問題, 項天微微一怔。google 搜索 "書名本站名稱"
梁園溫和笑道︰“因為你今天看起來,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開心。而且也提到最近有經常外出用餐,還去了商場。以前在我們聊到一般你假期都會在家裡都做什麼時, 你通常都是告訴我, 你一個人在家裡看看視頻,或者是自己畫圖稿。無論是吃飯,睡覺, 都是只有你一個人。只有很偶爾的情況下, 才會跟你的朋友一起出去玩。
但是這次你給了我不一樣的答案。所以, 我才會在想,你是不是最近談戀愛了。如果這個問題會不太好回答, 或者是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的。”
既然是心理谘詢, 當然是以谘詢者舒服的方式為主。一旦發現谘詢者對這個問題出現排斥, 或者是抗拒,醫療谘詢師通常暫時會先放棄, 再找合適的機會循序漸漸。
他看起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開心嗎?項天眼底染上一絲茫然。診療室並沒有鏡子,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的表情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他能夠確定的是——
“嗯。我跟阿綺在談戀愛。很開心。”
很開心這個關於情緒的形容詞, 是沒有被問到,項天主動加的, 又或者是項天主動跟梁園分享的。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現象, 說明項天從被純粹的, 被詢問方,開始有了主觀上有意識地主動地跟他分享自己的情緒, 願意積極地跟外界建立一個連結。
當然, 這並不是說, 項天以前排斥跟完結建立連結,他只是在這一方面並不如何擅長。可是跟多年的好友開始發展成為另一種更為親密的關系時,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這段關系轉變給他帶來了非常大的變化。
梁園由眼神溫柔,她衷地道︰“恭喜。”
項天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謝謝您。”
梁園又狀似閑聊地聊起項天的近況。
“你這段時間跟朋友去過酒吧、大型的商場,是嗎?處在人群當中,還是會覺得胸悶、透不過氣,緊張地想要逃離嗎?”
以往,項天只要被問及這個問題,他就會不可避免地想起置身在人群裡的窒息感,他的臉上就會出現抗拒跟痛苦的神色。這一次,項天的臉上出現思考的神色。他沒有同以往那樣,僅僅只是回想,就陷入痛苦,而是在認認真真地回想自己當時的感受。
梁園非常耐心地等著項天的思考結果。
項天如實地道︰“沒有覺得胸悶,也沒有喘不過氣。只是……”
項天停頓了下,似乎在思考合適的措辭。
梁園柔地替他把話補充完整,“只是還是會有一點緊張,是嗎?”
項天︰“嗯。”
梁園溫柔地注視著項天,給了他最為溫柔堅定的鼓勵,“小天,你已經表現得很棒了。你感到緊張,可是你還你選擇了嘗試,試著走進商場,走進人群,你做得很好。”
梁園為項天提供谘詢這麼多年,她自然比誰都清楚,項天跨出這一步,有多難。
這次的谘詢過程,遠比梁園預期得要順利上許多,也要好上許多。小天的變化,太大了。
五十分鐘的心理谘詢不知不覺就到了 ,在梁園告訴項天,這次谘詢的時間到了,下一次約在三個月以後時,項天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梁醫生之前一直都是讓他在半個月或者是一個月來一趟。
項天語氣困惑地問道︰“梁醫生您又要出差嗎?”
梁園笑著道︰“年底是要再出一趟差,不過,這跟我把你排在三個月以後並沒有關系。小天,你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已經不再需要像是半個月一次這種相對密集的心理谘詢了。”甚至,以小天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在明年,小天會徹底康復,再也不需要來找她做心理診療也不一定。
項天以前也有過情況好轉,慢慢減少谘詢次數的過程。
聽說自己的情況好了許多,項天自然是高興的。他的唇角微翹,“好。”
梁園不得不在心中感慨,雖然表面上小天是她的患者,她是小天的心理醫生,但是每次給小天做心裡診療的過程,她又何嘗不是被小天治愈到。
梁園陪同項天一起起身,“小天,記住,不要太勉強自己。如果覺得不舒服,就緩一緩。任何一種生活方式,在不傷害或者是妨礙他人的情況下,選擇讓自己舒服的方式很重要。”
梁園是擔心項天會因為戀愛的緣故,太過遷就對方的感受,而去勉強自己做一些自己不太能夠辦得到的事情,比如明明感受到了不舒服,還強行陪著對方去人多的地方,那樣反而對他的病情不利。
項天淺淺地笑了笑,“嗯。我會的。”
項天跟梁醫生一起,從診療室出來。
孫綺在低頭看手機,聽見開門聲,他抬起頭。見到項天出來,他並沒有著急地上前,更沒有詢問他這次的診療結果,僅僅站在原地,等著項天走過來。對上梁醫生的目光,也朝梁醫生禮貌地笑了笑。仿佛他只是陪著項天來見一回他不認識的舊友。
“梁醫生,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就不會再見到小天過來我們這裡了?”
護士注視著孫綺跟項天兩人離去的方向,輕聲地問道。項天的變化,護士也十分明顯地感受到了。以前項天只要進來診療室,哪怕她從畢業實習就在這裡,小天每次見到她,還是會緊張。在梁醫生沒有出來的情況下,他還是會選離她最遠的會客沙發坐下。
這次截然不同。小天沒有再刻意挑選最角落的位置,臉上也看不見任何緊張,他整個人都很放松。
梁園沒否認,她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裡,微笑著道︰“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麼?”
梁園收回視線,“下一位預約的病人是誰?”
護士回過神,“上午沒有預約的病人了。下午有一位趙小姐,時間是約在……”
…
項天跟項天兩人從心理谘詢診療所出來,正午的陽光很好,照在心理谘詢診療所一樓院子兩旁,林立的銀杏樹上。銀杏樹上大部分的葉子都已經悄然變黃。
人從樹下走過,金黃色的銀杏葉紛紛飄落下來。孫綺的腦袋就被銀杏樹給砸了一下。孫綺在頭髮上摸了一下,他把銀杏樹葉取下,剛要扔地上被項天給出聲製止了。
“別扔。”
“怎麼?你要留著銀杏樹葉當書簽?”
項天“嗯”了一聲,“能給我麼?”
孫綺被項天這副鄭重其事的語氣給逗笑了,“只是一片葉子,有什麼能不能給的。別說這就是一片普通的銀杏葉,就算是金子做的,你要我能不給你?”
孫綺說著,把手裡的銀杏樹葉給項天遞了過去。
項天寶貝地接過葉子,“謝謝。”
“光口頭上謝呢?”
孫綺把臉湊過去,食指在自己的唇上點了點,睨著項天,“小天哥哥,這暗示,夠不夠明顯?”
梁園的這間心理谘詢診所,環境清幽,這個時候,院子裡除了項天跟孫綺兩個人,再沒有其他的人。
項天手裡捏著銀杏葉的細柄,他的耳尖微微發紅。
孫綺催促道︰“小天哥哥,我可還在等著呢。”
孫綺就站在銀杏樹下,陽光照在樹梢上,投下斑駁的疏影,他的眼楮很亮,笑容也很好看,好像有細碎的陽光在裡面。項天仰起臉,緩緩地吻上孫綺的眼楮。
在項天吻上他眼楮的那一刻,孫綺就本能地配合地閉上了眼。
眼皮上傳來一片是溫熱。這簡直是一個純情得不能再純情的親吻,孫綺的心卻是狠狠地跳動了下。
他摟住項天的腰身,將他的身體貼向自己,眸光灼地望著項天,“小天哥哥,犯規了啊。”
項天眼含困惑,“什——”
項天頭上的陽光被罩住,孫綺低頭,含住了項天微張的唇。
項天握著銀杏葉柄的指尖收攏,他的眼楮微微睜大,之後,他緩緩地閉上了眼,沒有拿這銀杏葉的那隻手,來到孫綺的肩膀,輕輕地擁著他的後肩。
助理護士點了外賣,梁園在辦公室等著外賣送過來。經常久坐的她,手裡端著冒著熱氣的咖啡杯,走到窗邊,就看見了院子裡,銀杏樹下兩道相擁親吻的身影。
梁園先是一愣,片刻之後,溫柔的笑開。
梁園喝了口杯子裡的咖啡,望著院子裡的陽光。
今天天氣真好。
…
回到家,項天讓孫綺幫忙替他喂一下魚缸裡的魚。他自己上了樓,回到房間,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面取了一張手帳本出來。
手帳本裡,已然躺著一片已經失去水分的銀杏葉。項天小心地,把手上的這片銀杏葉,同原先手帳本裡的那一片銀杏葉挨在一起,像是一對相依偎的情侶。
項天的唇邊彎起一抹淺淺的笑意,這樣,它們彼此就應該都不會感到孤單了吧?項天把手帳本合上,放進抽屜
他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下,項天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孫綺︰“寶貝兒,我把魚給喂飽了,花我也給換上水了。還有什麼指示的嗎?”
項天︰“我現在就下去。”
項天信息剛發出去,就聽見門口傳來“叮咚”的聲音。
項天轉過頭,孫綺倚在門邊,手裡晃動著手機,對著他笑。
…
孫綺也沒問項天剛剛在房間裡做什麼,他朝項天走了過去,關心地問道︰“肚子餓不餓,中午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項天微微一愣,這麼快就到吃午飯的時間嗎?也是,他跟梁醫生預約的時間是十點,從梁醫生那裡回來,應該時間就不早了。
項天想了想,“冰箱裡有披薩跟牛排還有蒸餃,還有一點菜,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孫綺是見過項天的冰箱的,每一次打開,對他這種冰箱裡除了裝酒或者是水果,就很少再裝其他食材的人而言都是一種震撼,。
“你那冰箱就是個小型食品庫吧?怎麼什麼都往裡面放?”
食材每一回都是被填地滿滿當當,就沒有空過。
項天解釋道︰“因為有時候不知道吃什麼才好,臨時很多東西又不方便出去買。”不知不覺,就越買越多了。
孫綺不怎麼擅長中餐,相比之下,他對煎牛排以及做意面比較擅長。不過鑒於上次煎牛排就翻車了,孫綺這一次也不敢再輕易嘗試煎牛排了。像是把半成熟的披薩在烤箱裡稍微熱一下,這種簡單操作孫綺認為自己還是可以勝任的。
孫綺牽過項天的手,往門外走,“以後想要吃什麼,就跟我說,我……我把五星級酒店的師傅給請到家裡來……算了。還會我自己學著給你做吧。”
孫綺本來想說,項天想吃什麼他給做,想了想他那實在不怎麼能拿不出手的廚藝,隻好臨時改了口。又想到項天面對陌生人會緊張這件事,又改了主意,還會下決心自己鑽營廚藝比較好。
有句話怎麼來著,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先抓住一個男人的胃。
嗯,這一波可以試試。
項天認真地道︰“我也可以給你做。”不需要什麼都阿綺來遷就跟照顧他。
孫綺應得乾脆,“好啊。”
心裡想的卻是,小天的手,可是設計師的手,得好好保護才行。
…
鑒於自己有過煎牛排不那麼成功過的經歷,孫綺這回沒讓項天在餐桌等他,萬一又翻車了怎麼辦?他讓項天先去客廳跟魚玩一會兒。
項天經常一個人做披薩吃,“要不,我來吧。”
“不用,等我好了再喊你。”
項天被孫綺給強行推出了廚房。
孫綺反復看過披薩盒上的操作說明書,他嚴謹地按照說明書上的來。他就不信,這一回還能翻車。孫綺把披薩放進烤箱,等熟的功夫,孫綺閑著無聊,給榮崢發信息。
“你跟絨絨兩個人,平時你們兩個人誰做飯?還是都不做,請阿姨過來做?”在孫綺的認知當中,榮崢平時也很少下廚房,但是之前有一次聚會,大榮的廚藝突飛猛進。孫綺就想知道,榮崢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好……傳授他一點。咳。
“榮崢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朋友驗證請求……”
孫綺眼楮一下瞪得得有銀杏那麼大。孫綺這會兒總算記起,他自己把榮崢給拉黑了這件事。但是……特麼難道不是大榮先把他給拉黑,他就是報復一下,讓大榮也嘗嘗被他拉黑的滋味麼。特麼就把他給刪除好友了?!
操!
孫綺直接給榮崢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的第一句就是,“你刪我好友了?”
“嗯。”
孫綺︰“!!!你特麼還有臉‘嗯’?我不就是把你給拉黑了一下麼。至不至於就把我刪除好友了?你拉黑我那會兒我可沒刪你好友!”
“對於一個半夜三更發騷擾信息,第二天收到回復信息後,一句謝謝都沒有,還被拉黑。這種過河拆橋的朋友不刪,留著過年?”
操!他竟然跟這種小肚雞腸的人當了這麼多年的兄弟!就,好氣!
孫綺氣悶地道︰“你把我給加回去。”
榮崢淡聲道︰“有什麼事電話裡說。”
“臥槽!大榮,你這是特麼打算一輩子不把我給加回去是吧?”
“看心情。”
孫綺︰“我問你,你跟絨絨,平時你們兩個人誰做飯?叫外賣,還是請阿姨做?”
“你跟小天同居了?”
孫綺︰“……”怎麼全世界都在問他這個問題。他倒是想,可他們不是剛從兄弟變成戀人麼,他怕小天不習慣……
孫綺鬱悶地道︰“沒有。我就不能先問問?你趕緊的,先回答我這個問題。你倆到底誰做飯?”
“看情況。”
“你特麼多說幾個字,是會啞?”這幾個字,孫綺幾乎是從齒縫間蹦出的。
“嗯。”
孫綺︰“!!!”
再被榮崢氣死之前,孫綺自己氣哼哼地把電話給掛了。
微信好友什麼的,一輩子都不要再加回去好了!
…
孫綺聞見一股焦味。他火急火燎地把烤箱給打開,只見披薩的底盤稍微烤焦了一點。
孫綺︰“……”
他這次就應該繼續跟牛排杠到底,好歹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不至於太翻車。
項天在客廳跟魚玩得正開心,聞見焦味,他困惑地朝廚房看了一眼。
“需要我幫忙嗎?”項天走進廚房。
“不用,不用。我剛剛就是不小心設置錯了時間。幸好我沒有把整個披薩都給放進去。等會兒啊,你再稍微等一等,再等個幾分鐘,一定可以吃了!”
孫綺說著,又要推項天出廚房。
原來,孫綺剛剛怕自己再次翻車,就沒把整個披薩給放進去,而是切了一塊給放進去。但是他的時間又是按照說明書上的時間設置的,以至於有點烤焦了。孫綺平時遠沒有這麼馬虎大意,只能說,戀愛令人降智。
項天趁著孫綺不注意,轉過身,熟練地把放在案台上的剩余的披薩給一起放進烤箱,設置好時間。
項天走到孫綺的面前︰“阿綺。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跟你一樣,我們雙方都是成年人。所以……”
項天斟酌了下用詞,“你不用總是把我放在被照顧的位置上。我們跟過去一樣,彼此相互照顧,好麼?”
原來,項天不是沒有感覺到,隨著兩人身份的變化,導致孫綺在生活的方方面面對他的各種照顧。他當然明白,隨著兩人關系的變化,兩人的相處模式必然會跟過去有所不同。但,不應該是孫綺總是單方面的照顧他,這樣長久下去,並不利於兩個人關系的保持。
可是男朋友不就是用來疼的麼?
當然,孫綺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同項天爭論,反正對現在的他而言,小天說什麼都是對的。
孫綺在項天的臉上親了一口,“好,都聽小天哥哥的。”
…
“叮”地一聲,披薩出爐。隔著烤箱,孫綺都聞著香味了,跟他剛才的那一股子焦味,就根本不像是同一個披薩。
項天把披薩裝盤,孫綺怕項天燙著,幫忙給端去餐桌。項天轉身去廚房拿刀叉,他口袋裡的手機連續響了幾聲。項天暫時把刀叉方才流理台上,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意外發現,竟然是銀行轉帳信息。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麼了麼?”
孫綺在餐廳,沒等到項天出來,找到廚房,見到項天怔怔地盯著手機發呆,他走了過去,關切地問道。
項天搖搖頭,他看著孫綺輕聲地道,“我的卡裡多了一筆錢。“
項天補充了一句︰“是秦阿姨的兒媳婦匯過來的。”
聞言,孫綺也眼露詫異,“她的丈夫不是去世了,兒子不是也患了尿毒癥了麼?怎麼有錢還你?”
項天把手機遞給孫綺。孫綺注意到,短信裡,除了一條匯款記錄,還有一條短信。
“項先生您好。我是秦玉芬的兒媳。之前我婆婆在您那兒做活,承蒙您對她的照顧。我婆婆說,您之前事先預支了她一筆工資。之後,又借了我們家一筆錢。我們對此十分感激。我婆婆之前……一度撐不下去,是您的那兩筆款項,及時救了她,也救了我們這個家。我丈夫的情況目前稍微好轉了一點,公公意外身故的保險賠償金也下來了。很抱歉,因為最近忙著其他的事情,所以沒能第一時間將錢還給您。您昨天晚上匯過來的那筆錢,我們沒有動用。我真的非常感謝您!”
項天看過匯款款項,數額是對得上的,他唯一困惑的是,“可是我昨天晚上並沒有又匯款給秦阿姨。”
孫綺道︰“是我匯的。”
項天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原來孫綺找人查過那位秦阿姨的事。
因為那位秦阿姨在家政中心登記了身份證,所以還挺好查的,打電話到家政中心那邊問一下就會知道了。那位秦阿姨還真沒撒謊。她丈夫的確是在去年年末遭遇了車禍,她兒子也患了尿毒癥。總之,一家人生活確實過得不大好。孫綺從家政中心那裡要來那位秦阿姨的帳號後,以項天的名義,在昨天晚上也給對方匯了一筆錢過去。倒是沒想到,對方竟然今天就能把錢給打過來了。
孫綺又反復把信息給看了一遍,他把手機還給項天,他神色認真地道︰“多虧你的善意。小天,你救了一個家庭。”
項天搖搖頭,“我其實做得很少。是秦阿姨他們自己救了他們自己。”
如果不是秦阿姨自己撐下來了,撐到他的那兩筆匯款,很有可能,他們就沒有辦法等到賠償金下來。
就好像是當年的他。
如果不是當年,因為湖水太冷,他在湖邊多坐了一會兒,多吹了一會兒湖邊的風,他不會認識那天剛好在湖邊的大榮,更不會通過大榮,認識子超,還有阿綺。
那個時候,他第一次懂得,如果處在黑暗裡,覺得黑夜永遠都過不去了。那麼就稍微等一等。堅強地等一等。總會,迎來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