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城附中心醫院， 普通病房。

簡逸剛要抬手敲門，只見他哥在病房前停了下來。榮崢低頭問榮絨，“你確定要我陪你去？”

簡逸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對喔， 絨絨難主動來找媽媽， 可是有話想要跟媽媽說， 那他……那他是不是下樓去喝個『奶』茶麼的比較好啊？

“嗯。”

榮絨簡短地回答了下他哥的話，就轉過頭看向簡逸，意思是你剛才不是要敲門嗎？

簡逸︰“……”他就是個工具人。qaq

簡逸一隻手拎著保溫餐盒， 一隻手抬手敲門， “叩叩叩——”

阮玉曼剛起，醫生說在住院期她要多臥床休息， 盡可少動。簡卓洲一大早從家裡趕過來，先是給妻接了漱口水。阮玉曼刷完牙，簡卓洲把牙膏牙刷給拿回病房的洗手。因為兒說了今天會帶早飯過來， 是妻很喜歡吃的腸粉，簡卓洲也就沒有帶早餐來醫院， 把店交給弟弟簡卓凡照看後就趕來醫院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簡卓洲嘴裡叼著發圈， 在給阮玉曼綁頭髮。見敲門聲，他右手握住阮玉曼束起的頭髮，左手從嘴裡取下發圈，轉頭對著病房的方向說了一聲， “來。”

手裡嫻熟地替阮玉曼把頭髮給綁好。

“爸， 媽。”

簡逸手裡拎著保溫食盒，笑呵呵地了來。

“小逸來了啊——”

簡卓洲臉上的笑容，在見到隨後來的， 懷裡抱著花束的榮絨後，頓時轉為錯愕。片刻後，他的臉上揚起更大的笑容，“是小絨來了啊。快，來，坐坐坐。”

同來的榮崢打招呼時，多少又有點拘謹，他分別給榮絨跟榮崢兩人搬了兩張凳，他有些局促地道︰“小榮總，你也坐，你也坐。我們這……我們這普通病房跟vip病房沒比，空上可小了點。但是，也還坐開，還坐開哈。”

榮崢從簡卓洲手裡把兩張塑料凳接過去，禮數周地道了謝， “簡叔喊我榮崢或者小崢就可以了。”

榮崢也不止一次說過對自己的稱呼問題，只是簡卓洲仍沒辦法張口直呼人家名字，更不要說是昵稱了。他了榮崢的話，隻靦腆地笑了笑，旋即又十分熱情地問道︰“小逸，小絨，還有小榮總，你們有沒有麼想吃的，或者麼想喝的，我下樓去給你們……”

榮絨後背砍傷住院，簡卓洲跟阮玉曼第一次來醫院探望他時，帶了一束自家栽培的百合，這一次，榮絨也買的香水百合。

普通病房沒有花瓶，榮絨便將花束放在床頭櫃上，他轉過，聲音清冷︰“不用了。”

簡逸把食盒放在床頭櫃上，他的動一頓。

榮絨從簡卓洲跟簡逸父兩人不大自的反應當中意識到，他這樣的回答可比較生硬，加了一句，“謝謝。”

榮崢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他的絨絨，只是習慣了拿刺對著人，只要接近他，獲他的信任，就會發現，他的肚皮比誰都要柔軟，他的心也比誰都要更加純粹。

榮絨對他哥笑了下。

見狀，從榮絨病房起，視線就沒有從他上移開過的阮玉曼，眉心輕輕擰起。

…

簡逸打開食盒，腸粉的香氣飄了出來。榮絨在他哥從簡卓洲手裡接過的那張凳上坐下，他對阮玉曼道︰“您先用餐，我等您用過早餐我們，不急。”

聞言，簡卓洲、阮玉曼夫妻兩人的心情從最初的高興，當即轉為不安。他們都以為榮絨應該還是說了為母親的阮玉曼住院才特意過來探望的，但是榮絨特意沒有問候過阮玉曼的體，反只是讓她先吃早餐，這讓夫妻兩人多少變有些忐忑。

簡逸適時地緩和氣氛，“媽，您現在肚肯定餓了吧？來，我們先吃飯。”

阮玉曼心裡有點矛盾，她其實根本沒有用餐的心思，她想榮絨到底想跟她說麼。但是另一方面，又擔說完就，像現在這樣，對方等她吃完，多少也就增加了相處的時。

簡逸已經把筷遞到她手裡，阮玉曼隻好先把筷接過去。

阮玉曼這一胎懷的很辛苦，胃口也不大好，大概隻吃了兩口，她就把筷放下了。簡逸就跟哄小孩似地，哄著她吃了幾口，就算這樣，一碗腸粉也剩下一大半。

實在吃不下了，阮玉曼放下手中的筷，簡逸給他媽端上他從家裡的帶的雞蛋蛋湯，阮玉曼也只是喝了一口，就搖了搖頭。她歉地對簡逸道︰“小逸，媽媽實在喝不下了。”

簡逸皺著眉，“您這也吃太少了。”

阮玉曼向兒道歉︰“對不起啊。你這麼辛苦給我做吃的，我卻沒吃完。”

簡逸抱著阮玉曼的手臂撒嬌，“您說麼呢。只是做個腸粉就辛苦了？那您跟爸還把我養這麼大呢！吶，把我養這麼高大俊俏，還這麼機靈可愛。再說了，我從小到大，您煮的東我沒吃完的次數可太多了。都是一家人，不許您這麼客氣啊。”

阮玉曼虛弱地笑了笑。她起抬頭，視線落在榮絨的上，眉宇染上輕愁，“你今天來，是不是有麼話想要跟我和你爸說？”

“我想，有件事，您位可不清楚。”

簡卓洲跟妻一樣，也看向榮絨。

“我喜歡同『性』。”

榮崢眼『露』訝『色』，他沒有想到，榮絨同阮玉曼、簡卓洲夫妻兩人見面的第一句，就公開自己的『性』向。意料之外，又覺在情理之中。這是榮絨的風。

除了害怕戀情被爸媽知道這□□以外，他對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是堅毅果斷、勇往直前。

最初的訝『色』過後，榮崢的眼底浮先淡淡的笑意。他以絨絨為傲。

阮玉曼的眼皮抖了一下，她的心臟狠狠一縮，雙手緊緊地攥住被單。

簡逸︰“！！！”

臥槽！這，這麼猛的嗎？！一來醫院就宣布出櫃的嗎？！

簡逸的目光一個勁地盯著護士鈴，防止他爸或者是他媽忽暈過去，他好趕緊在第一時呼叫護士！

榮絨的語氣很平靜，“我現在有一個交往穩定的戀人，我們以後會過一輩。不考慮形婚，不考慮試管。終其一生，只有我跟他，我們兩個人會相扶著過一生，不會有孩。”

榮崢眼底的墨『色』轉深，他的唇瓣劃開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絨絨還小，他們一直沒有討過孩的問題，但是絨絨竟先於他，思慮這般周。

榮崢的大拇指摩挲著榮絨虎口的地方，他們一定夠彼此相扶著過一生。

阮玉曼唇『色』煞白，簡卓洲則是一臉茫，那是因為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大腦沒及時地反應過來。

過了好半晌，反應過來的簡卓洲終於跟妻一樣，血『色』從他的臉上褪去，他不可置信又震驚不已地瞪著榮絨。

此時此刻，簡卓洲跟夫妻人終於明白榮絨這次來醫院的目的。他就是來告訴他們，他們以後不可會有孫或者是孫女。且以榮絨一貫以來對他們的態度，他以後大概率以後也不會跟他們兩個人一起住。

簡卓洲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妻尚未隆起的小腹上，這也意味著，如果他們想要留下老簡家的根，玉曼肚裡的孩，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嗎？

榮絨站起，“祝您早日康復出院，失陪。”

榮崢將他跟榮絨兩人坐過的兩張凳疊在一起，靠牆擺放。

“是他吧？”

快要到門邊的榮絨見阮玉曼的聲音，他停下腳步。

阮玉曼眼風銳利地盯著榮崢，“是他，對麼？你說的目前穩定交往的戀人就是跟你一起從小大的兄榮崢，對吧？”

簡卓洲一驚，“玉曼，你在說麼胡話，小絨跟小絨總怎麼可……”這樣的誤會可不是鬧著玩的！小絨從小在榮家大，他跟榮崢就是親兄弟，兄弟兩個人搞在一起，這不是『亂』，『亂』……”

『亂』倫兩個字太難，也太驚世駭俗，簡卓洲怎麼也沒敢將那兩個字宣之於口。

榮絨握住他哥的手，他轉過，當著簡卓洲跟阮玉曼兩人的面同他哥十指相扣，他的眼神平靜，“嗯。我是在跟我哥交往。是我先喜歡的他，也是我追的他，他很一段時只是拿我當弟弟看待。我們是在我在我這個學期期末參加課外實踐，化妝品工廠意外失火，我住院的那天才確定的關系，我也是在知他不是我親哥以後才對他動的心。所以不存在麼『亂』不『亂』倫。”

簡卓洲臉上的血『色』消失了乾乾淨淨，他體晃了晃。

“爸。”

簡逸擔心地扶了他爸一下，他扶著他爸在床邊緩緩坐下 。

可是上次拜訪榮家的那次，就令阮玉曼對榮絨跟榮崢過於親昵的互動起了疑心的緣故，對於絨絨的這次出櫃以及公布戀情，阮玉曼遠沒有丈夫那般意外。

在這一刻，她的思緒竟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榮絨跟榮崢兩人，眼底簇著火光，“我想你跟小榮總交往這件事，榮先生跟榮夫人應該不知道吧？”

榮絨很乾脆點了點頭，“嗯，我爸媽還不知道。”

榮絨平靜的反應大大出乎阮玉曼的預料，她咬住唇，“難道你就不擔心，不擔心……”

“擔心。所以呢？您是想要威脅我麼？如果我繼續跟我哥在一起，就把事情捅到我爸媽面前？您是覺，我爸媽知道我跟我哥的關系以後，我會迫於壓力跟我哥提出分手，還是我哥會跟我提分手？”

在榮絨提到“分手”兩個字的時候，榮崢轉頭看了他一眼，握著榮絨的那隻手微微收緊了力道。

榮崢看向榮絨的眼神並不『露』骨，跟他平時並沒有麼太大的不同，但阮玉曼就是從那雙如黑潭般幽深的墨『色』眼楮裡，窺見了如同火山般炙熱的情感。

阮玉曼終於意識到，對於這一次的出櫃也好，公開戀情也好，榮絨是有備來。他不是不擔心被他的養父母知道他跟榮崢的關系，他只是，有恃無恐。

榮崢對他的感情就是他最大的底氣。他堅信，哪怕最後榮先生、榮夫人兩人說了兩人的事情，他跟榮崢兩個人的關系也絕不可因此改變。

之前榮先生跟榮夫人的談話，小絨小時候大部分時都是榮崢在帶他。十九的朝夕相處，小絨對榮崢的依賴興許比對榮先生、榮夫人還要深。這樣的親情在轉變為愛情之後，當遠比一般的感情要牢固。因為它不可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或者是少無知。如果小絨不是認真的，榮崢不可會回應他。這也意味著，在一起這件事，他們兩個人必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

他們兩個人，是跨過了兄弟那條界限之後，就再沒想過回頭的了。

這樣的認真令阮玉曼心臟都緊了緊。她的臉『色』就跟塗了一層白粉沒有區別，她的呼吸急促。

許久，她微啞著嗓，抖動著唇瓣，“你，你放心，我跟你爸，我們都不會說的。”只要他們兩個人不公開，他們可以把秘密爛到肚裡去。

簡卓洲錯愕地看著妻，“玉曼……”

榮絨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唯有眼神閃爍了下。應該是也沒想到，阮玉曼的態度會軟化這麼快。

阮玉曼望著榮絨，她的眼眶發紅，“我不想我的孩，嫉恨我。”

“多謝。”

榮絨擰開門把，牽著他哥的手，從病房出。

…

病房裡，傳來壓抑的、幾不可聞的抽氣聲。

“哎呀。媽，您，您別哭呀。您現在肚裡還有一個呢。您為了肚裡的寶寶保持好心情呀！爸，您勸勸媽……爸，您怎麼……哎。你們兩個，別，別這樣啊。絨絨跟哥在一起，不挺好的麼？他們兩個人從小一起大，這青梅竹馬，知根知底，親上加親，是好事啊。至少咱們絨絨不會挨欺負不是？我見過他們兩個人相處，我哥真的很疼他的。絨絨要星星，我哥不給摘月亮。去哪兒找這麼好的夫婿啊。”

榮絨︰“……”

榮絨覺挺神奇，阮玉曼跟簡卓洲竟沒把簡逸那缺心眼的孩給趕出來。

榮絨牽著他哥的手，在病房外站了一會兒。片刻後，他對他哥道︰“哥，我們吧。”

兩人一路搭乘電梯，出住院大樓。

不同於溫泉的那次，晚上客人寥寥無幾，白天，醫院住院部家屬跟病人來來往往，不在少數。榮絨就那樣牽著他哥的手，始終沒有分開過。

兩人往停車場的方向，“你今天來，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讓你的父母接受這個孩，把孩生下來？”

“哥你為麼不問我，是不是為了氣他們，所以才故意當著他們的面出櫃？”

榮崢認真地看著他，“你不會。你既打定主意，不回簡家，你喜歡男『性』或者女『性』，你不認為同你父母有任何的關系。你是故意告訴他們你的『性』向，好保住這個孩。畢竟，對於一般父母言，當知自己的其中一個孩是同『性』戀後，自會把部的希望寄托在下一個孩的上。他們不會再考慮拿掉這個孩。你的母親事已高，這次要是流產，日後就很難再懷孕。你是擔心，萬一他們真的因為你放棄這個孩，後來才知你的『性』向，他們會悔不當初。”

榮絨笑了笑，他哥果很懂他啊……

榮絨的眼神看向前免很遠的地方，沒有聚焦，他的聲音比平時都要輕一點，像是一不小心，就會被風給吹散——

“我想，父母女一場，應該也是講究緣分的。我跟他們夫妻兩人緣分不夠，我注定成為不了他們所期望的那個樣，我也不願意委屈我自己。”

他聲音很輕，很輕地道︰“其實那個孩的時機，來剛剛好。”

他在十九前被抱錯過一次，後來被命運撥正過一次。他不是沒有試著融入簡家，最後還是失敗了。說到底，如果那個時候，他跟簡卓洲、阮玉曼夫妻兩人的感情足夠深，他不會因為被冤枉偷拿店裡的錢，就離家出了。他的出，是建立在日常可很細微的，微小的摩擦的累積上。

既沒建立起足夠深的感情，這輩他也沒有再嘗試的打算。

他沒打算承載簡卓洲或者是阮玉曼兩人當中任何一個人的期盼，那個孩，才是他們真正的慰藉。

…

到停車場，榮絨嗅見空氣裡淡淡的幽香。

榮絨尋著香味，他仰起臉，驚訝地發現醫院停車場綠化帶兩旁的紅、白玉蘭，不知道麼時候已經開花了 ，散發著沁鼻的花香。就是停車場的塵土跟汽車出的汽油味，破壞了花香的純淨。

榮絨移開了視線。對於榮絨言，對花的欣賞，嗅覺需求要遠勝於審美需求的。玉蘭開再艷，花香沒有辦法令他著『迷』，他的眼神也就不會做過多的逗留。

“我很高興。”

上了車，榮崢體前傾，他替榮絨系上安帶，貼上他的唇，唇瓣摩挲了片刻，才坐直，發動車。

榮崢的情緒很少外放，榮絨很少見他哥說“我很高興”這樣直截了當地表達情感的詞。他眼『露』困『惑』，“高興麼？”

榮崢半真半假地睨了他一眼，“我終於不是地下戀人了。”

榮絨耳尖微紅，“本來就不是麼。”除了爸媽，他也沒想過要瞞其他人。

榮崢發動車，榮絨拿出手機，給簡逸發了條信息，告訴他，他跟哥先了，讓簡逸到時候聯系家裡的司機，司機會過去接他回來，或者直接打車回來。

簡逸那邊很快就回復了，“沒關系，我到時候打的回來就可以了，也省司機來回那麼麻煩。媽的孕酮還是有點低，我今天會在醫院陪她，到家應該要晚上了。你跟爸媽還有哥先吃。”

“嗯。”

過了一會兒，簡逸那邊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勇士！真正的勇士敢於踹破櫃門。瑞思拜！”

緊接著，又發了一條，“沒事！弟弟你勇敢飛，哥哥勇敢地追！‘海可枯石可爛天可崩地可裂’，哥對你的支持永不變！”

“爸媽那邊的思想工就交給我！我的意思是，我爸我媽那邊的思想工。你放心，爸爸媽媽那邊也是，你要是堵櫃門，我就獻出我龐大的軀。你要是一腳踹掉櫃門，我就替你阻擋爸媽的狂風暴雨！”

“啊！多麼可歌可泣的兄弟情！”

榮絨︰“……”

榮絨忽腦殼有點疼，書中也沒說簡逸還是個中少的人設。

榮絨在跟簡逸發信息，他注意到才開出去沒多久的車了下來。榮絨抬頭往前擋玻璃看了一眼，以為是醫院附近又堵車了，結果並沒有，前面的道路很流暢。

榮崢把車靠邊停車，他解開安帶，“我下去一下，很快回來。”

榮絨放下手裡的手機，“怎麼了？是輪胎沒氣了麼？”

榮崢的手指在他的臉頰輕刮了下，“沒事，別擔心。”

榮崢下了車。

榮絨看見他哥的影拐一家對面的花店。榮絨有些意外，他哥是要買花麼？送給誰？

榮絨完沒有預料到，榮崢的這一束玫瑰，是送給他，以至於當榮崢打開車門，將手裡的玫瑰放到他的懷裡時，榮絨微張著唇，就連手裡的手機都掉在了他的大腿上他都沒有發覺。

榮崢替他把手機給拿起來，放到了車的中控置物架上。修的手指，撥弄著玫瑰紅『色』的花瓣，花瓣於是輕輕顫了顫。榮絨的心隨著他哥的動，也跟著顫了一下。

“很抱歉，你那麼喜歡花香，可是在一起這麼的時，我卻第一次想到送你花束。新快樂。”

榮絨的心弦已經不是輕顫，是滾若玉盤裡四散的大珠小珠。

他只是在上車前看了一眼停車場的玉蘭已，他哥竟就那麼細致地注意到了嗎？

榮絨把臉埋在花束前，他輕嗅著玫瑰的香氣，他抬起頭，側過，吻上他哥的喉結，“謝謝哥，我很喜歡。”

榮崢眸光陡轉深。

他低頭，唇瓣快要貼上榮絨的唇瓣——

“叭——叭——”

路邊不好時停車，後方車輛瘋狂按喇叭催促。

榮崢微沉了臉『色』，榮絨捧著玫瑰花，唇邊笑意灼灼。

榮崢睨著他，“幸災樂禍。”

他輕咬了一口榮絨的唇瓣，再次發動了車。

明明可以放在後座，或者是車的地墊上，榮絨還是一路將玫瑰花捧在懷裡，一路抱回了家。

兩人回到家，榮惟善跟應嵐剛好要出門去買貨，一家四口在門口踫上了。

榮惟善跟應嵐夫妻兩人一眼就注意到了絨絨懷裡的艷麗的玫瑰花，應嵐驚嘆地道︰“好漂亮的玫瑰花，是誰送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