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昀杉沒再說話,閉上眼睛,往晏廷那兒靠了靠。
燒應該是退了,腦子裡沒有那麽渾濁,身體卻還是很疲憊,渾身都沒力氣。
但大概是睡了太久,雖然閉著眼睛,他並沒有睡意。
察覺到晏廷起身,徐昀杉很快睜開眼睛。
他抓住晏廷的衣角:“去哪?”
“……你沒睡呀?”晏廷低頭,手蓋在徐昀杉手背上,順勢捏了捏,“天快亮了,我叫人送點吃的過來,你得吃點東西。”
徐昀杉松開手,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昨天一天什麽都沒吃,也難怪身體沒有力氣。
晏廷走出房間,表情立馬沉下來,他拿著手機往外走,一直走到大門口,出去關上門,才給周琦樂打電話過去。
周琦樂大概一晚上也提心吊膽的,沒一會兒就接起來了:“喂?事情解決啦?”
晏廷沒回他,冷道:“你送點熱粥過來,開輛新車,然後把我昨晚的車開回去。”
“行,行,等我一小時。”周琦樂答應完,又問,“沒事了吧?你跟他說清楚了吧?”
晏廷閉了閉眼,鼻子呼出一口氣:“嗯。”
“哎,你說這,這不太巧了嗎?他但凡早點來聽或者多聽幾秒,或者當時提出來說清楚,不啥事兒沒有……”周琦樂說著說著覺得難受,又長歎口氣,“怎麽說也是我的錯,我等會兒給他道歉去。”
“別道了,我沒提你。”晏廷煩道,“這件事以後也別提了。”
“……啊?你沒說清楚嗎?”周琦樂“嘖”了一聲,“你告訴他啊!那……那也不算是你犯的錯吧?”
晏廷皺著眉沒說話,他現在想起那件事就煩,因為這麽一點時間差,他把徐昀杉丟了七年不說,見了面還一直排擠,在徐昀杉心裡大概跟個混蛋似的。
但如果他告訴徐昀杉說那些話的起因,告訴徐昀杉後來的事情,徐昀杉肯定又要自責。
“話是我說的,怎麽不算我犯的錯?”晏廷冷靜下來,道,“反正這事兒已經解決了,你別添亂了,送完東西就走,我這段時間不想看見你。”
“得,我自己反省去。”周琦樂道,“但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是公眾人物,而且老婆粉不少,普通談戀愛都得謹慎,跟徐昀杉更得注意,戀愛腦不可取啊。”
“……”晏廷煩道,“管好你自己。”
掛斷了電話,晏廷緩了緩情緒,重新進屋,就見徐昀杉扶著門框出來。
晏廷忙走過去:“怎麽起來了?”
徐昀杉瞥了晏廷一眼,又收回視線:“……上廁所。”
他扶著門框半天沒動,生了一場病還一天沒吃飯,前一晚還做了那麽激烈的運動,他起身才發現自己跟散了架似的,比昨天早上醒來時還要嚴重。
晏廷一手攙著徐昀杉的胳膊,另一手扶住他的腰:“我幫你?”
徐昀杉:“不用。”
“害什麽羞,又不是沒看過摸過。”晏廷無所謂道,“你現在跟條棉花似的,站都站不住,待會兒再一屁股坐坑裡去。”
“……”
徐昀杉目視前方,忽然覺得渾身有勁了,他抽回自己的手,又踩了下晏廷的腳,挺直腰板往廁所走。
晏廷被踩得跳了一下,抬腳跟上:“你自己真能行嗎?要不還是我扶……”
話沒說完,就被響亮的關門聲打斷了。
徐昀杉關上廁所門,再打開時,臉上的表情比萬花筒還複雜。
晏廷靠著門,笑道:“你怎麽了?”
徐昀杉看著晏廷,表情更複雜了:“……你給我擦的嗎?”
晏廷聽懂徐昀杉的意思,一臉坦然:“要不然呢?難道要醫生給你擦?能讓他看就不錯了。”
“……”
徐昀杉不知道能說什麽,他昨天回來幾乎是昏了過去,對半夜發生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剛剛看到自己手背上的止血貼,他才知道昨晚上居然還輸了液。
除了輸液,醫生連他那裡都檢查了,甚至還開了藥,他剛剛在廁所才發現。
雖然當時什麽都不記得,但是想到自己昏睡時發生的事情,他又有些窘迫。
餓意又一次襲來,徐昀杉覺得自己快站不住了,抬腳往臥室走。
晏廷跟在他邊上:“醫生說了,那藥至少得塗三天,一天三次,我再給你塗一次?”
徐昀杉趴去床上,兩手抱著枕頭,頭也埋在枕頭裡。
晏廷坐在床邊,拿起旁邊的藥膏:“給你塗了?”
徐昀杉聲音悶悶的:“嗯。”
反正他有的器官晏廷都有,該做的也都做了,塗個藥算得了什麽。
而且他能走到床上已經是極限,現在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也沒法擦藥。
晏廷心無旁騖地給徐昀杉上好藥,穿上褲子又主動替他捏了捏腿,徐昀杉一動不動閉眼享受,從來沒覺得枕頭這麽柔軟過。
“你這生病有我一大半的責任。”晏廷突然道,“體質也太差了,都沒什麽肌肉,以後得多鍛煉一下。”
徐昀杉埋著腦袋:“……”
晏廷又道:“早晨遛臭屁順便跟我打羽毛球吧?”
徐昀杉偏了下頭,看向晏廷:“你有時間嗎?”
晏廷道:“我這一周都休息。”
徐昀杉在心裡算了算,今天是周三,這周也沒剩幾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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