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如業界人士的禮物名貴,但也看得出都是精心準備過的,無論裡面是什麽東西,至少包裝看上去都很用心。
徐昀杉收回視線,拽了拽書包肩帶,他其實已經給晏廷準備好禮物了,是他自己畫的畫。
他家裡挺有錢的,晏廷也一直覺得他不窮,但家裡隻給他足夠的生活費,用完了再要,想攢錢很困難,攢也攢不出多少。
但就算送不了貴到天價的禮物,也起碼要看的過去。
那麽一張破紙,拿出來都丟人,放進那些禮物堆裡,說不定還會被當成廢紙扔掉。
……還不如不送。
畫面忽的一轉,徐昀杉坐到了教室裡,面前是熟悉的語文老師,正激情澎湃地朗讀著課文。
徐昀杉怔怔地看著前方,手忽然被戳了戳,他微微偏頭,晏廷趴在他邊上,推了一張紙條過來。
【我的禮物什麽時候能準備好啊?】
徐昀杉看著紙條,回想起這個時間,晏廷生日後就開學了,因為不是正式開學,學校裡只有高二和高三的學生。
就在昨天晚上,他去了晏廷家裡,和晏廷確定了關系,還做了……那樣的事情。
他看向晏廷,就見晏廷頭枕著胳膊,眼睛毫不忌諱地盯著他,對上視線,晏廷眯起眼笑了笑,挑著手指撓了撓他的手背。
因為坐在後排,晏廷總喜歡做些小動作。
徐昀杉臉有點燙,率先移開視線,他拿起筆,在那行字下寫了兩個字。
【快了】
一直到中午,徐昀杉還在糾結,那幅畫還夾在書裡,他陸陸續續畫了一周,廢了很多張稿子,修改了很多次,才總算畫出一幅滿意的作品。
本來想過要不要寫點什麽,但想了很久很久,也只能寫一句生日快樂上去。
早知道就再多想想了。
他不知道他的禮物晏廷會不會喜歡。
只是一幅鉛筆畫,只需要一張紙和一根鉛筆,他也只是一個學了幾年畫畫的高中生,畫的畫沒有一點價值。
他的這種禮物,大概只有小學生才會送,晏廷這麽期待,要是他讓晏廷失望該怎麽辦。
但或許他送出去,晏廷會很喜歡呢?至少能看到他的心意,至少不會討厭。
他現在能給的只有這些。
徐昀杉閉了閉眼睛,從包裡拿出夾著畫的書,起身走出教室。
他要去找晏廷,他想把這個禮物送給晏廷,他想讓晏廷知道,晏廷是他特別特別重要的人。
他不停地往前走,路卻越走越黑,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一點光都沒有了。
徐昀杉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張嘴重重喘了幾口氣。
他漸漸清醒過來,偏了下頭,晏廷的臉近在咫尺。
晏廷一條胳膊放在徐昀杉脖子下,另一手牽著徐昀杉,安逸地閉著眼睛,呼吸也很輕緩。
徐昀杉盯著那張臉看了半晌,輕輕抽出晏廷握著的手,撐著胳膊坐起來。
剛動了一下,腰間酸酸脹脹的,他險些摔回去,他緩了口氣,繼續坐起來,兩腳踩到地上。
身上清理得很乾淨,應該是晏廷給他洗過,但一晚上用力過猛,那些晏廷留下的斑斑點點沒那麽快消掉。
徐昀杉坐了一會兒,看了眼手機屏幕,現在才七點多。
他大概隻睡了三四個小時,但做了那種夢以後,他已經睡不著了。
徐昀杉回過頭,又看了晏廷一會兒,心裡五味雜陳,他收回視線站起身,頓覺腰酸腿軟,整個人跟要散架似的,差點兒跪地上去。
他扶著牆挪了幾步,稍微適應了一下,緩慢地走進浴室裡。
打開浴室燈,徐昀杉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狼狽,晏廷就跟狼狗轉世似的,把他當骨頭啃,他拿了支遮瑕膏往脖子上抹,抹了幾道又停下手,茫然地看著鏡子。
好一會兒,他歎了口氣,拿出手機給老板發了條請假的消息。
他忽然覺得好疲憊,無論是身體還是心裡,好像有一根刺始終扎在心上,時間太久,那根刺幾乎和心臟長在一起,不注意時沒有感覺,一旦注意到就撕心裂肺地疼。
頭昏昏沉沉的,他用冷水拍拍臉,才勉強清醒一點。
他重新拿起遮瑕膏,把脖子上的痕跡遮好,又出去拿了自己的衣服進來換上。
他不想見晏廷,他需要冷靜冷靜。
他現在太亂了,他不能用這樣的狀態面對晏廷。
外面的雨不知道下了多久,現在還在下著,徐昀杉打了把傘,但身體太難受了,傘打得歪歪扭扭,走到地鐵站時衣服濕了大半。
正是上班高峰期,地鐵站人山人海,徐昀杉現在的狀態壓根沒法擠,他等了好幾班,頭頂正對著空調風,吹在濕衣服上冰冰涼涼的。
好不容易擠進一班地鐵,人多的連扶手都不用抓,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下地鐵,徐昀杉是被一群人擠出去的。
他就這麽狼狽地回到自己家,腦袋更昏了。
徐昀杉換了身衣服,躺到床上,晏廷打來了電話。
他側身看著,第一通電話過去,晏廷很快打來第二通。
徐昀杉閉了閉眼,接通了電話,放在耳邊啞聲道:“喂。”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你去上班了嗎?”晏廷笑了笑,“嗓子都啞成這樣了,還上什麽班,你手還拿得動化妝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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