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鍾後,所有的數據都量好了。
陸執收起了卷尺,淡淡道:“可以了,穿好衣服。”
簡鬱點了點頭,把衣服穿了回去,又恢復成了那個圓滾滾的模樣。
陸執這才帶著他走出裡間,把數據告訴了經理。
經理接過量尺,恭敬地表示一定會在訂婚儀式前把禮服都趕製出來。
出了服裝店後,兩人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是民政局。
簡鬱坐在副駕駛,內心隱隱有著波動。
雖然只是協議結婚吧,但這畢竟是他第一次去民政局,難免還有點新奇。
陸執瞥見了他的表情,問道:“緊張?”
簡鬱一愣,趕緊回答:“不緊張。”
他怎麽可能會緊張?
反正他們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領證。
只有那些真心相愛,一心想和對方奔赴美好婚姻的人才會緊張忐忑吧。
陸執聽了之後,淡淡地“嗯”了一聲,繼續朝前開著車。
簡鬱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他一眼。
陸執神態一如既往的冷峻,目視前方,遊刃有余地開著車。
果然,像陸執這種經歷過無數重大事情的人,對領證這種事情也不會緊張。領證和他日常工作中的隨便一樣事務並無不同。
很快,兩人到了民政局。
都到了民政局了,好歹也還是要裝一下的,不然搞得像他們不是來領結婚證,而是來領離婚證的。
簡鬱主動靠近了陸執,緊挨著他,一步步地跨上了台階,然後朝民政局內部走去。
工作人員很熱情,帶領他們完成各項流程,很快就來到了拍照環節。
拍結婚照都得換上白襯衣。
陸執平時大多數時候都是穿白襯衣,因此駕輕就熟,很快就換好了襯衣,從換衣間走出來。
簡鬱則慢了很多,他基本都沒穿過白襯衣,平時都是穿綿軟的體恤。
他好不容易才一顆顆地把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顆,終於松了一口氣,然後他走出隔間。
陸執正在外面等著簡鬱,看到簡鬱出來,神色有一絲波動。
簡鬱偶爾穿一次白襯衣,讓人眼前一亮。
他的身形比例好,穿上修身的白襯衣,愈發顯得恰到好處,好像真的是要出席一場鋼琴演奏會一樣,高貴而迷人。
簡鬱見陸執盯著自己看,於是說道:“陸先生,咱們現在去拍照?”
陸執“嗯”了一聲,隨即朝簡鬱靠近了一步,伸手撫向他的領口。
他手指的溫度比簡鬱脖子的溫度高,乍一碰到,觸感非常鮮明,帶著一陣酥麻。
簡鬱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往旁邊躲了躲:“怎麽了?”
“領口這裡有點皺。”
說話的時候,陸執手指動了兩下,快速地幫他整理好了。
簡鬱趕緊說道:“謝謝陸先生。”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準備喊他們去拍照,在看到了相對而立的兩人後,由衷地說了一句:“兩位真般配。”
說來很奇怪,簡鬱和陸執明顯是兩種不同的氣場,一個笑得眉眼彎彎,一個面色冷峻,但是他們只是那樣站在一起,穿著同款的白色襯衣,就讓人覺得這樣的兩個人好像就該如此親密,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簡鬱聽了工作人員的話,禮貌道:“謝謝。”
要是這個工作人員知道他們只是協議結婚的話,肯定會忙不迭地收回剛剛說的話吧。
兩人來到了拍照的地方。
此前的步驟都還完成得挺不錯的,唯獨拍照這裡有點不順利。
簡鬱和陸執端正地坐在那裡。
攝影師拿著相機,準備開拍,然而他在按下快門之前,抬起頭來說道:“陸先生,麻煩您稍微笑一笑。”
簡鬱聽到這話,有些好奇地打量了陸執一眼。
果然,陸執此時面無表情,看起來還挺嚴肅的,就如同以往一樣,周身都帶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好在陸執並不是不配合的人,於是按照攝影師的要求,微微揚了一下嘴角。
像簡鬱這種已經比較熟悉陸執的人來說,知道陸執這樣就已經是笑了,畢竟他嘴角的弧度和平時不一樣。
然而,在攝像師這個外人看來,陸執和剛剛一樣,還是面無表情。
攝像師有些為難道:“那個,陸先生,您剛剛笑了嗎?”
陸執:“……”
簡鬱在一旁,忍不住憋笑。
讓陸執這種人笑,未免也太為難他了。
眼看著拍照拍不下去,簡鬱一邊憋笑,一邊輕聲對陸執說道:“陸先生,要不你稍微笑一下,我請你吃晚餐怎麽樣?可以隨便點菜,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畢竟他平時吃喝都是由陸執負責,現在他好不容易請客一次,也算是挺具有誘惑力的吧?
陸執聽到這話,挑眉看了他一眼:“確定是你請?”
簡鬱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對啊。”
一頓飯而已,他還能賴帳不成?
陸執慢悠悠地提醒簡鬱:“上次冰糖葫蘆,我借你的那十六塊,你都還沒還我。”
“……”
這下輪到簡鬱說不出話來了。
上次他說要請陸執吃冰糖葫蘆,結果忘了帶手機,最終還是陸執付的錢。
陸執看著簡鬱一副想說什麽,但是又說不出的模樣,沒忍住勾起了嘴角,一向黑沉的眸子中都帶上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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