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白含坐到茶幾對面的沙發上。屋裡彌漫著令人放松的香味,茶幾上還擺了花果茶,整個房間的色調令人舒心。
陳添琅坐到他對面,朝他笑了笑。
對方的神色很隨和,沒有那種刻意在觀察定義一個人的冒犯感。
鬱白含也跟著放松起來。
他們兩人先閑聊了幾句,陳添琅這才切入主題,“想谘詢些什麽?”
鬱白含開門見山,“催眠。”
陳添琅表情頓時嚴肅起來。
鬱白含解釋,“我之前被催眠過,想了解一下催眠是怎麽回事。有沒有什麽反向催眠,或者防止被二次催眠的辦法?”
陳添琅沉吟片刻道,“要具體解釋起來比較複雜。簡單來說,他是在你放松或者專注的狀態下對你做出心理暗示。”
“對方不需要對你有很深的了解,但需要你處在信賴或松懈的狀態,所以你要有足夠的警惕心和防備心。”
“至於反向催眠。對於你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幾乎不可能做到反向催眠一個專業的催眠師。”
鬱白含若有所思:幾乎不可能……
那意思就是“還是有可能”。
他正想著,又聽對面陳添琅說,“記住,把自保放在第一位。”
他抬眼朝對方看去。只見對方溫和的眼神中透著幾分凝重和無奈,仿佛看透了他的想法。
鬱白含:……噢,專業讀心。
敏銳度都快趕上他們陸指揮了。
他便收斂了心神,換了個話題,“嗯。還有,我之前被催眠還殘留了一些生理反應,想要調節過來。”
陳添琅適時地順著他的話頭應道,“行。”
兩人在沙發上聊了會兒症狀,陳添琅又給他定製了幾套恢復方案。
鬱白含正細細看著,忽然聽對面傳來一聲感歎,“很難想象,你在身體還殘留著後遺症的情況下,心理居然恢復得如此……”
那張嘴在中途停頓了一下,“積極陽光。”
鬱白含抬眼,隱隱瞥見了從陳添琅舌尖滑過的那句“自由奔放”。
他微微眯眼:……有趣。
鬱白含解釋,“我生性比較活潑。”
陳添琅和藹的臉上浮出一絲嗔怪,“誒,謙虛了。”
這哪是比較?是相當。
“……”
心理谘詢結束。
鬱白含起身,在陳添琅充滿感歎、興趣盎然、仿若觀察珍稀病例的目光中推門走出去。
門開,坐在等候區的陸煥一下起身走過來,“怎麽樣。”
陳添琅讚歎,“簡直是疑難雜症!”
陸煥面色瞬間緊繃,眸光沉下來。
鬱白含,“……”
接著陳添琅又“啪”一聲撫掌,語調拔高,“同時,也是醫學奇跡!”
他說著拍拍鬱白含的肩,對陸煥道,“自愈得非常好,相當出乎意料。按照那幾個方案試試,完全恢復的可能性很高。”
陸煥緊繃的神色一松,“好。”
同陳添琅道過別,兩人一起出了谘詢室。
穿過長長的走廊,外面的天光透過一側的窗戶在地面上落下一塊塊方形的光格。
陸煥側眼看向鬱白含,“真的沒事?”
鬱白含扭頭對上他的目光,一下彎起唇角,撲過去抱住陸煥的腰,“這麽緊張你的Omega?”
上方靜了兩秒,又落下一聲低沉的“嗯”。
隨後鬱白含的後頸皮就被拎了起來。
陸煥避開他在磕磕絆絆間踢向自己的那幾腳,“好好走路。還有——”
他在擦肩而過的那名醫生頻頻的回首中,對鬱白含道,“不要在精神科裡玩角色扮演,知不知道?”
鬱白含收回手,虛心受教,“喔,好。”
·
陳添琅給的方案被打印在了紙上拿回家裡。
其中一條就是多運動。
陸煥坐在客廳將方案全部瀏覽完,然後指著運動那條對鬱白含說,“看見了嗎?從今天起,固定一個鍛煉的時間。”
“嗯。”鬱白含乖乖應下。
他對身體健康還是比較重視。
畢竟身體就是瑟瑟的本錢。黃撲撲.jpg
他說著拿出手機打開微信,“就是不知道最近秦倫有沒有時間……”
一道視線突然從旁邊落在他身上。
鬱白含轉頭,就看陸煥正抿著唇看向自己。他反應了一秒,隨後迅速將手機關上,“肯定沒有時間,秦倫忙得跟陀螺一樣。”
他說完一本正經地問,“陸教練能帶帶我嗎?”
陸煥頓了幾秒像是在思索,然後也同樣正經地開口,“嗯,行。”
鬱白含眯眼:喔~跟他對著裝呢。
…
說好鍛煉,他們晚上就去了三樓的健身房。
三樓健身房就跟外面的健身館一樣,各種器材應有盡有。
陸煥先帶鬱白含熱了身,又監督著他上跑步機,隨後才去一旁做別的練習。
真像是個盡職盡責的教練一樣。
鬱白含在跑步機上慢跑,正對他的是一面寬大的鏡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