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遺憾道,“輸了。”
陸煥青筋一跳,“誰在和你比……”
鬱白含伸手把他平板摁開,“算了,我們不玩這個。剛剛給你下了個保衛蘿卜,來玩。”
“……什麽時候下的?”
“在你被醫務人員們圍起來的那檔口。”
“……”
陸煥垂眼看著屏幕上紅黃紅黃的蘿卜,默然片刻,忽然笑了一下,伸手點了個“Start”。
·
好在天意沒把陸煥“這樣那樣”太久。
輸了兩天液,陸煥終於退了燒,精神也好了大半。
鬱白含隔天下樓吃早餐時,看見陸煥神色如常的樣子,開口飄出一聲愉悅的嗓音,“發來賀電~”
嗓音帶著淡淡的沙啞。話音一落,對面的陸煥和馮叔同時看向他。
陸煥,“你嗓子怎麽啞了?”
……?鬱白含發音,“啊啊。”
三人同時一靜。
陸煥深吸一口氣,抬手抵住額頭。馮叔驚道,“白含少爺,你也生病了嗎!”
二十分鍾後,鍾秉棲又被召喚到了家裡。
他看向床裡床外角色對調的兩人,忍不住感慨,“三顧茅廬。”
鬱白含秉持著中文人的嚴謹,輕輕糾正,“不是這麽用的。”
鍾秉棲,“我知道。只是太感慨了,一時沒有想出別的詞來。”
鬱白含思索,“三打白骨精?”
“……”陸煥開口,“快給他看看。”
“好的。”鍾秉棲深以為然,坐到床邊開始問診。
鬱白含早上起來時還沒有太大的感覺,但病兆就像是一種信號,這會兒他開始喉嚨痛嗓子啞,鼻子也塞住了。
鍾秉棲給他看了會兒道,“你底子本來就差,冷熱交替最容易感冒。悶汗之後受涼了吧?”
坐在旁邊的陸煥忽而抬眼,“你那天回去衝涼了?”
“……”鬱白含一默,“沒衝涼。”
他在陸煥洞悉的目光下心虛地補充,“去冰而已。”
眾所周知,去冰就是常溫的意思。
陸煥,“呵呵。”
他病還沒好完,冷笑時嗡聲嗡氣的。
鬱白含的視線頓時給他對回去:呵呵?也不知道是誰非要貼上來,在他腿上挨來挨去的。不然他回去洗涼……去冰澡做什麽?
他也嗡聲嗡氣,“呵呵。”
兩個人對著嗡聲嗡氣了幾聲。陸煥定定地看了他兩秒,隨即率先收回了眼神,轉頭拿了杯水遞過去,“少發點聲音,嘴都幹了。”
鬱白含接過水,姑且休戰:
陸指揮觀察得還挺仔細,他就既往不咎了。
鍾秉棲給他開完藥之後便離開。
鬱白含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吃了午飯後,他下午又開始低燒,睡覺時悶了一頭汗。
房間裡拉著窗簾,他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見有人進屋,在他汗涔涔的額頭上摸了一下,又轉身去了浴室。
一陣輕微的響動後,一張濕潤的毛巾落在他臉上,給他擦了擦臉。
鬱白含頓時舒服了很多。
他睜眼,只見高大的身影在跟前晃動,“陸指揮怎麽來了?”
一根吸管給他懟進了嘴裡,“保衛蘿卜。”
“……”喔~鬱白含任他給自己擦過臉,又喝了幾口熱水,然後偏開頭貼心地趕人出去,“差不多了,你也身嬌體弱的,快回去躺著。”
“身嬌體弱?”面前落下一聲冷笑。
蓋在他臉頰上的毛巾頓了頓,轉而覆在他鼻子上。鬱白含感覺他鼻頭好像隔著毛巾被捏了一下,然後聽陸煥高冷地開口,“我已經好了。”
……行吧。
配合你的驕傲倔強。
白蘿卜不再出聲,被搓了個舒舒服服。
他烏黑的眼微微眯起,還側臉往毛巾上蹭了蹭——臉很快被撥回去,濕潤的毛巾一下撤開。
身上的被子一拉,“睡吧。”
陸煥說完轉身出了門。
房門拉開,走廊裡的光透了進來。鬱白含扭頭看向陸煥立在門口的背影,平直寬闊的肩頭載著光,莫名讓人安心。
哢噠,房門輕聲關上。
他往被子裡一埋,帶著滿臉熱氣閉上眼。
保衛蘿卜的指揮官。
好帥,他好喜歡。
…
鬱白含躺了一下午,醒來已是傍晚。
外界微微暗沉的天光透過窗簾的空隙落進來。
他肚子有點餓,就掀開被子撐起身。
大概是悶頭睡了太久,又發著低燒,他水靈靈的大腦在此刻昏昏沉沉。
鬱白含開門叫了一聲,“陸煥?”
走廊裡沒人應聲,他路過陸煥臥室時往裡看了一眼:裡面沒人,應該是在樓下。
他便扶著扶手走下樓梯。
走到一半時,正看見陸煥坐在客廳裡看電腦。後者面色沉冷,聚精會神,看上去的確是恢復了。病一去,就連壓在他眉心的emo都散了大半。
鬱白含看了一眼,忽然低聲一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