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朗的聲音飄出去,木門又重新合攏。
鬱白含垂了垂眼睫,“嗯!”
霍鳴隔了一米距離坐在鬱白含一側,坐下後兩人隨意聊起來。
聊著聊著就說到剛剛那場鬧劇。
霍鳴感歎,“司家那兩個小輩真是……嘖,都是同一個父母生的,和你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鬱白含立馬澄清,“我是被抱養的。”
不能玷汙了他純淨的血脈。
霍鳴一下愣住。半晌,他歎了口氣沒再追問,只是有些憐惜地看著鬱白含,“難怪了。”
汗蒸房裡沉默了會兒。
霍鳴忽然問,“白含,你覺得霍叔該怎麽處理今天的事?”
鬱白含對上霍鳴的視線,那雙歷經風霜的眼依舊銳利而清明。他抬手抹了把頸側的汗珠,溫聲細語道,“不如就接受我大哥的合作邀請。”
自己送上門來的,不要白不要。
剛好這兩兄弟一人綁一個:衰三兒綁定陸煥,瘋批哥綁定霍鳴。
兩狗相鬥要勢均力敵才有看頭。
鬱白含話落,霍鳴沒忍住哈哈大笑,那雙精亮的眼底充滿了讚賞,“聰明的孩子!”
他說著朝門外的手機看了一眼,又扭頭對鬱白含說,“難怪陸煥時時刻刻都黏著你,自己的寶貝當然得看好。”
誒,霍叔真是!
說什麽寶貝要看好。
鬱白含羞澀道,“他只是單純地想看看我罷了。”
霍鳴,“……”
·
這副身體底子不好,不能在汗蒸房待太久。鬱白含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起身,準備去按摩。
霍鳴說,“你先去吧,我在這兒等你芸姨。”
鬱白含點點頭,出了汗蒸房拿起手機。
屏幕裡陸煥正盯著電腦,神色冷淡而嚴肅。大概是察覺到鏡頭晃動,陸煥視線偏了一下,接著定住。
鬱白含舉著手機,“我出來了。”
“嗯。”陸煥視線又偏回去,手指在鍵盤上敲著,“也該出來了,再蒸就脫水了。”
鬱白含低頭看了眼,自己脖頸和胸前都汗涔涔一片,連浴衣領口都洇出了濕痕。
他扯了扯領口灌入一陣涼風,繼續朝陸煥實時直播,“我現在去按摩。”
陸煥聲音聽著淡淡的,“好。”
…
按摩室是單人隔間。
鬱白含換好按摩服,就有霍家的專業按摩師前來服務。
他將手機架在床頭櫃上,趴著看向陸煥,“我還沒按過,不知道會不會痛。”
陸煥從鏡頭裡看了他一眼。
身後的按摩師笑了笑,“按重了可以說。”
“好。”鬱白含趴好,按摩師便從肩背開始給他按起來。開始的五六分鍾還好,中間不知道按到了哪裡,他腰一抖輕哼了聲。
按摩師停下,屏幕裡陸煥抬眼。
鬱白含側著頭說,“那裡癢。”
按摩師記住了,“我待會兒避開這裡。”
“嗯。”鬱白含又抬眼看向屏幕,接著和陸煥聊天,“你下午沒開會嗎,一直待在……嗯…辦公室?”
他被按得輕聲哼哼,“我好像都沒看見你辦公室進人,嗯……”
屏幕裡一靜。
陸煥第三次停下手裡的工作看過來。
鬱白含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白皙的側臉被擦出了紅暈,抬眼看來時,細長的睫毛輕顫著。
視頻裡的畫面有片刻靜止。
鬱白含下巴抬了抬湊近,“又斷網了?”
“沒有。”畫面重新動起來,陸煥垂下眼,隔了幾秒又說,“有人要進來匯報工作,我先掛了。”
鬱白含相當理解,“好,那你去吧。”
快去賺錢養家。
接近一個小時的視頻通話終於掛斷。
鬱白含把臉埋回枕頭,舒舒服服地繼續按摩。
·
從霍家渾身放松地離開,回到陸宅已經是晚飯時間。
陸煥也在家吃晚飯,兩人坐上餐桌。
鬱白含一身松懶,向陸煥建言獻策,“按完之後好舒服,下次我們也一起去按摩?”
陸煥筷子停了一下,“再說。”
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是可以去了。
鬱白含熟練地做出解讀,在手機上火速收藏了幾家療養所。
…
大概是下午做了汗蒸按摩,鬱白含晚上睡得很沉,第二天起來已經是十點多。
他到了樓下正看見馮叔在同廚娘周姨囑咐什麽。
“馮叔,怎麽了?”
“白含少爺,先吃點早餐。”
馮叔說著端了牛奶三明治出來,解釋道,“前幾天生日宴,先生可能酒喝雜了,腸胃不舒服,我和小周叮囑一下這幾天的備餐,盡量清淡易消化。”
鬱白含問,“那他中午在公司吃什麽?”
馮叔遲疑,“挑清淡的吃?或者讓外賣送?”
“……”可憐見的。
天天賺錢養家,連頓好飯都吃不上。
鬱白含狠狠憐愛了,“外賣不衛生,還是我給他做了送去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