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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魔 - 第93章 神語(一)字體大小: A+
     
    眼前一片漆黑,混亂中不斷翻滾、旋轉、磕碰,根本來不及支起結界。扶嵐抱著戚隱,黑貓死死咬在他的衣襟上,兩人一貓用盡全力保持平衡。饒是如此,戚隱依舊撞得頭昏眼花,幾乎吐血。很快泥流變成水流,戚隱隱隱約約知道他們應該是進入了地下河道。水流太快,那些抓在身上的手被衝散。但湍急的水流完全裹挾住他們,戚隱撞得七葷八素,整個人都暈了。

     過了仿佛有一年那麽久,水流慢慢減速,冰涼的水浸透了身體,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冰湃果子。眼前終於有了光亮,兩人一貓一齊從水裡冒出頭。戚隱抹了一把臉,吐出滿嘴的泥巴和水,蹣跚地爬上岸。

     這裡是一處鍾乳石洞穴,倒懸的石筍從洞穴頂端垂下來,一根根像倒掛的冰錐子。地上堆積的石鍾乳層層疊疊,看起來極似融化的油膏。其中孔洞密密匝匝,戚隱看了頭皮發麻,總覺得那些鬼手就是從這些洞裡伸出來的。石筍堆疊虯結,挨挨擠擠,有的從洞穴頂端一直垂到地上,與地面相連,如同支撐洞穴的梁柱,表面十分粗糙,像蟲子硬邦邦的節肢。

     很好,這個地方一定沒有妖蛾子了。

     戚隱解開破碎的衣裳,後背被撞得全是淤青,幸虧沒撞壞骨頭。戚隱活動了一下背部,登時疼得齜牙咧嘴。黑貓自己遊上來,扶嵐沒有立即出來,在水裡扎了個猛子,潛入河道深處,過了會兒爬出來,搖了搖頭。戚隱知道他是在找那些憑空出現的鬼手,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發現。

     大夥兒蹲在河邊把自己身上的泥巴洗乾淨,戚隱的衣裳已經徹底不能穿了,乾脆不要了,裸著半身用靈力把衣裳蒸乾,當作柴生起火。這兒太冷了,陰寒的氣息涼匝匝陰著脖子,像有鬼魂在身後吹氣似的。扶嵐巡視山洞,滿目只有密密匝匝的石筍鍾乳。這是個封閉的洞穴,要出去只能走水路。

     “這裡是什麽地方?你們來過麽?”戚隱問。

     黑貓搖頭,“沒來過,不過咱們應該離千秋大椿很近了。”它用爪子在地上畫出一條曲線,“這是咱們被拖下來之後走的路徑,水帶著咱們一直朝北走,速度這麽快,和禦劍比不差多少,咱們又被衝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照理來說離千秋大椿是不遠了。”

     “咱不走了吧,就待在這兒得了,”戚隱道,“反正這裡也沒有妖蛾子,也沒有詐屍的神巫。咱進來的時候巫屍都躺著,到了晚上才發難,說不定妖蛾子白天要歇息,那咱們就白天再出去,那會兒外面應該就太平了。”

     千秋大椿並不比神殿安全,往那兒走完全是無奈之舉。既然這裡安全,那麽留在這兒顯然最保險。扶嵐拿出鐵鍋熬蘑菇湯。火光在黑暗裡跳躍,大夥兒都累了,戚隱讓扶嵐睡會兒,自己抱著劍在一邊守夜。實在是累得狠了,困得眼皮子都掀不開。

     闔了一會兒眼,強撐著讓自己不打盹兒,往邊上一瞧,扶嵐那個位置不知什麽時候空了。戚隱一個激靈坐起來,扶嵐的乾坤囊還留在那兒,黑貓趴在火堆邊上打呼嚕。戚隱站起來尋扶嵐,卻見他一個人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哥,”戚隱攀上去,“一個人幹嘛呢?”

     這個家夥自從從神殿裡出來,就沉默了許多。原本就跟啞巴似的,現在安靜起來,更像塊石頭了。戚隱在他身邊坐下來,同他一起看前面怪石嶙峋,水波澹澹。

     “小隱,你也看見了,對麽?”扶嵐輕聲道,“那個黑色的怪物,他長出了臉。”

     戚隱沒說話了,的確,他也瞧見了。他記得月光越過窗欞,照見那個黑毛怪漆黑的臉頰,原本沒有五官的臉盤子,一點點浮現出模糊的輪廓來。更令人驚悚的是,那怪物的輪廓,竟神似扶嵐。戚隱按了按扶嵐的肩膀,道:“那又怎麽?隻許你有眼睛鼻子嘴,不許人家有?”

     扶嵐望著黑暗裡眨亮的水波,聲音像風一樣淡,“小隱,我是怪物變的嗎?”

     黯淡迷蒙的火光裡,他的側臉安安靜靜,看不出什麽喜怒。看他這樣悲喜難辨的模樣,戚隱的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按照目前的線索,扶嵐的身世依然撲朔迷離。怎麽會有這麽多長得相同的人?那個黑毛怪又是怎麽回事?難道巫鬱離辟了一塊地,專門種呆瓜,所有從那塊地裡長出來的瓜,最後都會和扶嵐長得一模一樣?

     “怎麽可能呢?”戚隱勾住他的肩膀,“小腦袋瓜都想些什麽呢?別胡思亂想。”

     “小隱,”扶嵐垂著眼睫,凝視著自己的手心,“我很早就知道,在這凡世,我是一個怪異的異鄉人。我不屬於凡世,凡世也不屬於我。我十二歲時,遍訪古籍中記載的神跡,我去過雲夢大澤,也去過九嶷山的古林,我在神像的腳下擲簽,叩問我的來歷。我是否有父母,是否有親族,這世上有沒有和我流著相同血液的人……我到底是誰?但我從未得到回應。”

     “哥……”戚隱愣愣地看著他。

     “凡世生靈,皆有父祖,那是你們的根系,是你們血脈傳承的來由。你們因此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又終將落葉歸根,歸往何處。小隱,我沒有,我不知道我從哪裡來,又要到哪裡去。”寂寂火光中,扶嵐抬起眼來,誰都能看見他眼裡的難過,“小隱,如果我是怪物變的,你會討厭我麽?”

     兩個人對坐著,火光在他們兩人的臉頰中間。戚隱抬起手,敲了扶嵐一個暴栗。扶嵐被敲懵了,呆呆地望著他。戚隱道:“父祖什麽的,都扯淡好不好。我們凡人都說伏羲女媧是我們的開山老祖宗,可人家人首蛇身,神通廣大,和我們哪裡有半點相似?你們南疆的妖魔說自己的祖先是白鹿,一頭鹿養出這麽多奇形怪狀的子子孫孫,有猴兒有山豬還有龜背花大長蟲,你信麽?”

     扶嵐怔怔地思索了片刻,道:“好像有道理。”

     “廢話,我說的話兒會沒道理麽?所以追溯血脈這種事兒,本身就是瞎扯。若他日你能呼風喚雨,別說後世的人了,當世的人都趕著認你當祖宗。哥,別去問神了,我覺得他們好像不是很靠譜的樣子。”戚隱撓撓頭,拉起他的腕子,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你要是覺得自己沒有根,就把根種在我這裡。如果以後有人問你是誰,你就回答他,你是戚隱的哥哥。”

     扶嵐垂下長而翹的眼睫,目光所及處,他的手掌下,有一個堅定有力的心跳,像一小簇溫熱的火焰。

     “就算是怪物變的也沒關系,”戚隱笑著道,“弟弟永遠不會討厭哥哥,弟弟永遠喜歡哥哥。”

     扶嵐呆了半晌,很用力地點頭,“哥哥也是。”

     兩個人眼對眼望著,火光在扶嵐白皙的臉龐上躍動,半明半暗,有種恬靜的溫柔。這廝手還放在戚隱胸口上,冰涼的手貼著滾燙的心口,不能為戚隱降低溫度,反倒添了柴火,熾熱燃燒,欲罷不能。他們挨得太近了,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一片血潮襲上戚隱的臉頰,他忽然有了一種難耐的衝動,心裡像藏了匹馬兒,蠢蠢欲動。

     親他。戚隱想。

     戚隱凝視他,淡色的唇,乾乾淨淨,迄今為止隻碰過戚隱的。一想到這個,戚隱就難以自持,心裡有一種佔有扶嵐的滿足感。想親他。這個念頭在心裡燃燒,不安的馬兒即將脫韁而出。天爺,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他已經昏了頭,什麽後果都不想顧。心跳如擂鼓,他在那片動蕩不安的心跳聲中,壓低身子,嘴唇欺過火光。

     “雖然很不想打擾你們,”黑貓在下面道,“但你們最好過來看看這個。”

     戚隱猛地回過神來,忙直起身,咳嗽了一聲。扶嵐困惑地看他,“小隱想要親親嗎?”

     這廝很淡定的模樣,仿佛親吻是下雨天打傘那樣平常的事兒。也對,他從不會亂了陣腳,他親吻戚隱的時候,心跳和拔刀殺人的時候一樣穩當,沒什麽分別。戚隱有些失落,昧著良心分辯:“不是!有根草在你頭髮裡,我把你拿一下而已。”

     扶嵐迷茫了,這裡明明寸草不生。

     戚隱翻身下了石頭,蹲在黑貓邊上,沒好氣兒地問:“幹嘛?”

     “你看這個,像不像一張人臉?”黑貓指了指岩壁。

     岩壁凹凸不平,黑貓指的那地方正好凸出一大塊兒,隱約是個人臉的輪廓。

     “巧合吧,我看木紋也常常看出一張臉來。”戚隱道。

     “老夫剛睡醒,就見這張臉瞪著老夫,不挖挖看看,老夫心裡不舒坦。”黑貓用爪子摳岩壁。也罷,左右閑著沒事兒。戚隱把它拎開來,用歸昧劍撬石頭,扶嵐也來幫忙,不一會兒石灰滾滾,石頭劈裡啪啦落下來。戚隱掩著口鼻,等灰塵散開,登時愣了。

     岩壁後面,立滿了森森白骨。有人的,也有妖魔的,妖魔的體積更大,幾乎佔滿整面岩壁。而人骨層層堆疊,像是定格在了牆裡,呈現出一個扭曲痛苦的姿勢。

     “看,老夫就說了吧。剛一直做噩夢,老覺得有人在耳邊哭。”黑貓氣道,“就是這些孤魂野鬼搗蛋。”

     “這些白骨,看年頭得有老久了,再凶猛的厲鬼也早就魂飛魄散了。估摸就是洞裡濕氣重,讓你作噩夢。”戚隱用劍鞘扒拉那些骨頭,“這些屍骨怎麽會在牆裡?他們怎麽進去的?”

     扶嵐打碎其他岩壁,裡面也埋滿了屍骨。

     “是不是祭祀?”戚隱問。

     “不可能,”黑貓道,“神殿大禮儀沒有把祭祀犧牲埋在牆裡這一條,祭祀都是獻祭給天地山川神靈,尤其是給白鹿大神。你埋在牆裡,大神還怎麽享用?”

     “殉葬?這裡有個墓?”

     “也不可能,這可是巴山神殿,誰那麽大膽子,在神殿邊上建墓?這可是瀆神大罪!”

     “有神巫。”扶嵐從石塊裡揀出一張白鹿面具,“他們和我們一樣,是從水裡來的。”

     “為什麽?”戚隱問。

     “因為只有水路一條路。”黑貓提醒他,“這個洞穴是封閉的,要來到這兒,隻可能掉進沼澤,然後被那些鬼手拖進來。看來這裡也並不安全,常人若是到了這兒,一定會想盡辦法離開,可他們卻都在這兒死了,說明從水路走不了,多半會被那些莫名其妙的鬼手重新拖回來。他們在這個洞穴裡待著,不知為什麽,全死在了牆壁裡。”

     戚隱心力交瘁,進了這鬼地方到現在,就沒一件事兒是順的。大夥兒把剛剛打破岩壁掉下來的屍骨整理出來,平鋪在地上。畢竟是老祖宗,必須得給點尊敬,免得他們死不瞑目作怪害人。戚隱燃了一張符紙,當黃紙燒給他們,“各位祖宗,別嫌少啊,晚輩窮,實在只有這麽點兒,你們將就著花花。順便看在白鹿大神的份兒上,若你們有出路的線索,勞煩指出個名堂,晚輩感激不盡!”

     符紙燃成灰燼,四下裡一片寂靜,什麽事兒也沒發生。戚隱唉聲歎氣,不經意間往邊上一看,正瞧見方才埋了骨頭的那位置寫了一行字。戚隱一個激靈,招呼黑貓和扶嵐過來,“看,老祖宗果然留了話兒。”

     “沒準是臨死的遺言。”黑貓咂咂嘴。

     大家湊過去,岩壁上寫的是金錯書,黑貓考校戚隱金錯書學得怎麽樣,讓他來翻譯。戚隱一字一字地辨認,道:“大神……薑央,神巫小月牙……到此一遊?哈?什麽玩意兒?祖宗們腦子困出毛病來了,最後的遺言寫這個?”

     作者有話說:

     戚隱:我什麽時候可以結束單戀?

     楊溯:下輩子。

     最近在忙畢業的事情,更新晚了,抱歉嗷!

     薑央是白鹿的名字,大家都忘了,蛤蛤(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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