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560
答案揭曉︰這倆纏一塊去了！
真的是纏在一起，小飛碟的六只觸手緊緊纏繞在墨殺身上，而墨殺則劈入小飛碟一半。
兩者互相交融又互相吞噬，兩者的軀體也在不斷減少。這兩者就是在比速度，最終就看是分解得快，還是吸收得快。
小飛碟還發出了一聲詫異至極的驚叫︰“生命武器！”
嚴默挑眉。
原戰反應速度極快，一看情況不對，當機立斷，操控墨殺迅速折斷其被纏住的刀身，並立即扔了出去。
墨殺已與原戰心意相通，它雖然沒有很明顯的意識，但對安危的直覺反而更敏感，當刀身被纏住，它就感到了極度危險，正好原戰魂力傳來，它就配合著對方的力量自斷己身，最後只剩下刀柄和上面不到巴掌長的一截。
纏成一團的斷刃和小飛碟彼此都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小飛碟恨哪！這些土著太狡猾了，這麼多年下來竟然進化到可以弄出生命武器！
如果它知道這把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具有生命和本能意識的，它一定不會這麼莽撞地用身體直接接觸對方，而是會采取遠程攻擊的方式。
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它已經被對方侵襲。
墨殺極為狡猾，當它發現自己在分解時，它沒有急著吸收，而是用最後的能量把自己更深地插入了小飛碟身體中。
這樣一來，小飛碟如果想要繼續分解墨殺斷刃，就會分解到它自己內部的儀器，但附近並沒有適合讓它轉移的載體。如果它的這具身體消失，它就沒辦法繼續在外面活動。
因為飛船損傷嚴重，它的本體也一樣，嚴格來說它只是飛船智能的子程序，連復制體都算不上。當時飛船主控智能發現自己損傷嚴重後，臨時編寫出一段功能簡化的子程序，把它轉移到了附近唯一完好的飛盤機器人中，並把飛船的操控權交到了它手中。
飛船主智能則陷入沉睡，實際上是強迫關機，以避免損毀的程序更多，它在期待將來有一天主人家族船隊能帶來相關技術員修復它。
身懷保護飛船和主控中心、維修通信儀器、傳信給主人家族等使命的小飛碟當然不想就這麼消失，它理所當然地猶豫了，哪怕時間很短。
小飛碟的攻擊就頓了一下，停頓的時間也極為短暫，頂多一秒。
可就這一秒時間，墨殺斷刃已經再次開始吸收能量。
等小飛碟發現自己如果不繼續攻擊那截斷刃，它將被對方吸干時，它終于下定決心要繼續攻擊斷刃，哪怕自我分解也在所不惜，可就因為那不到一秒的猶豫，它失去了先機，也失去了徹底分解斷刃的機會。
能量被快速吸取，小飛碟不但沒有了繼續攻擊的能力，連重新飛起來都做不到了。
原戰和嚴默的心神都放到了墨殺和小飛碟上，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大廳一角那個癱坐在地上的龐然大物的頭骨正在慢慢抬起。
原戰已經看到嚴默，見他安然無恙，狹長冰冷的雙眼中立刻浮起了淡淡的笑意。不管嚴默外形怎麼變，他都能一眼看出來。
嚴默對他揮揮手，在那一團面前蹲下。
“這是什麼？”原戰走過來索性坐到了地上。
嚴默一邊觀察那一團的變化，一邊回答︰“一種利用各種材料制作的機械，里面含有類人的智能……就是一種會按照主人命令、幫助主人做事、能進行基本思考、比一般智慧生物還要聰明的人造工具。”
原戰大致明白了，“它怎麼突然偷襲我？”
嚴默抬頭看向男人，“據說你偷了它藏的能源？”
“我偷……啊！”原戰失笑，從懷里摸出一個小包，“你說是這個嗎？這是我唯一從這地下城里得到的東西，看起來像元晶，能吃，還挺好吃的，這些是我留給你的。”
嚴默接過布包，“你吃了？”
“嗯。”
嚴默皺眉，一把抓過他的手腕，查探他的身體。
“沒事，可以補充能量，跟元晶里包含的能量有點不同，但也是能量，而且很純粹。”原戰沒有收回手腕，任由嚴默抓著。
嚴默收起那包藍汪汪的能源晶留著以後測試，側身，伸手摸摸愛人的肚子，順便捏了一把，“以後有東西別亂吃，最好讓我先看看。”
原戰含笑，“嗯。”
親昵的氣氛在兩人中蔓延。
呲呲啦啦的聲音響起，“危險……轉移……，掃描附近……合適載體……”
兩人的目光又放到那一團上面。
嚴默摸摸下巴，“這東西留著是個麻煩，要是能改變它的程序，讓它听我們的話就好了。”
“它快死了。”原戰第一次發現墨殺斷裂後的殘軀竟然也有如此強大的侵略性，那個長觸角的鼓鼓圓盤此時看上去就像一塊擺了不知多少年的破爛，光澤全失，身體上全是裂痕。而插入圓盤體內、已經被分解了大半的墨綠斷刃則顏色越發鮮艷。
嚴默腦中突然冒起一個大膽想法︰如果我直接觸摸承載該智能的主體，那麼我是否也能在魂海中掃描出它所包含的一切？如果我知道……
嚴默發出嗤笑，就算他能掃描出該智能的所有程序，可他又不是學程序的，看到了也不知道該怎麼修改。再說這種外星人的智能程序，哪怕讓地球上的編程天才來，恐怕也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變故就在此時突然發生！
原戰和嚴默同時回頭，一只巨大的骨手抓向嚴默。
嚴默就地一滾，原戰對骨手揮出火球，並同時攻擊對方的腿腳。
本來抓向嚴默的骨手抓向了火球，手指一合，那火球竟然在指骨中變小直至熄滅。襲向腿腳的火焰也被它巨大的骨腳踩滅。
原戰傻眼一秒鐘，身體毫不停頓地沖向對方，手掌與對方腿骨接觸。
沙化！
骨兵低頭，彎腰，跟摘一只小蟲子一樣，用兩根手指捏起原戰，隨意一扔。
祖神在上！原戰不可置信，他無往不利地攻擊竟然對骨兵無效？
並不是完全無效，骨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它的腿骨和手指都有一定損傷，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它的腿骨和手指都在自動愈合。
“阿戰，暫時別攻擊。”嚴默喊，他沒有從骨兵身上感到敵意。
原戰住手，一個跳躍跳到嚴默身邊警戒。
骨兵的頭顱轉向嚴默，黑黝黝的窟窿像是在觀察他，它的胸骨正中有一枚心髒大小的卵形無色元晶。
骨兵邁開腳步，繼續走向嚴默，它的腳步很緩慢，它前面的動作都很慢。
嚴默覺得這並不是因為它體形巨大的緣故，倒很像是“快沒電了，能量不足帶不動機械”的緩慢勁。
骨兵在嚴默面前停住，彎下腰，手掌伸向他。
嚴默沒有躲，任由它把自己抓起來。
骨兵抬起手掌想把嚴默塞進自己位于額頭正中心的第三只眼中，沒塞進去，只能小心放到自己的肩頭上，又重新走回大廳角落，緩緩坐下，不過這次它沒有垂下頭顱，而是轉頭看向自己的肩頭，就好像在看嚴默。
原戰和嚴默都有點懵，這骨兵到底想干啥？
“當然是因為感受到了我的存在！”魂海中，翠綠的小樹苗爬到巨大的骨兵頭頂，驕傲地晃來晃去，“每個沒有生命的能量體都在渴望生命能量都夠賦予自己真正的生命，它們只要會動就會想要靠近生命能量本源，這是本能意識！”
嚴默示意原戰暫時別過來，意識沉入魂海。
原戰分了點眼角余光出去，他總覺得少了什麼。對了！那只快要死掉的圓盤呢？
魂海中。
嚴默問小樹苗︰“所以它對我沒有敵意？只是想要近親我？唔，它的能量快耗盡了，這是十級元晶？”
“如果不是十級元晶，也堅持不了這麼長時間。你看，它為了親近我們，寧願耗費剩余不多的能量，現在它恐怕連抬起胳膊的能量都沒了。”小樹苗趴在大骷髏頭上和站在骨兵肩膀上的嚴默說話。
嚴默抬頭看它，神色微妙，“你會說話了？”
小樹苗翹起的樹根搖啊搖，“進化之力。如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包括生命能量本源在內，幾種能量已經徹底和你的魂海融合。”
“你也是我的意識？”
“對，俗稱潛意識，我擁有所有你遺忘的、沒有想起的、還沒有真正意識到的知識和關鍵內容等。我可比你聰明得多！”小樹苗得意。
嚴默當沒听到最後一句，“這具骨兵是不是只要有能量就能啟動？”
“你想得到它？那還要有正確的魂力，它是有主的。”小樹苗爬到骨兵臉上，指指它的第三只眼，那里有一團暗淡的光球。
嚴默不在意地道︰“把這團魂力消滅掉就是。”
小樹苗哼唧，“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這具骨兵也是骨器，我剛剛檢查過它全身，如果我們強行把其原主人留下的魂力消滅，這具骨兵也會自爆，到時在場的人……好吧，你和原戰死不掉，但你們都會受重傷，而這座由飛船構成的地下城，包括生活在里面的所有生命都會灰飛煙滅。”
“這麼厲害？它不是已經沒有能量了嗎？”嚴默吃驚。
“它是半神體，煉制它的骨骼來自四名殉落的半神，它的脊椎骨則比半神骨骼蘊含的能量還要雄厚，據我推測，它的脊椎骨很可能取自某位殉落的古神殘軀。如此，一旦它自爆，你想想那後果吧。”
“怪不得那妙香死活都要進入地下第十一層，她的目的是不是就是這具骨兵？”
“十有八/九。”小樹苗在骷髏的眼楮中鑽進鑽出。
“操！絕不能讓她得到這具半神體的骨兵！親愛的，有沒有什麼辦法既能消滅掉那團殘留魂力，又不會讓這具骨兵自爆？”
親愛的小樹苗從左眼眶里爬出來坐好，超級自傲地道︰“我，也就是你，可是生命本源，還是融合了進化之力的生命本源！”
“什麼意思？”
小樹苗垂下的根睫擺啊擺，“當然是用我們的力量賦予它真正的生命，讓它擁有自己的意識，再讓它自己同意消滅那團控制它的魂力，然後我們跟它簽下契約，讓它為我們工作的意思唄。”
“我們……可以賦予它生命？”嚴默眼眸收縮。
小樹苗似乎沒有感覺到嚴重性，或者它感覺到了也不在乎，只“啊”了一聲。
“它可是半神體！如果我們賦予它生命，它……”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沒說要重新給它一副**，給半神骨骼弄出一副**你知道要消耗多少生命能量嗎？這種不劃算的買賣當然不能做！”小樹苗斬釘截鐵地道。
嚴默到現在終于相信這小樹苗真的就是他自己，都自私的可以，“咳，這麼說它不會變成真正的人，它還是骨兵，它的外貌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們只是讓它具有意識而已？”
“對！它本身就已經有本能意識，我們要做的就是激發這個本能意識成長，讓它成為完整的靈魂。”
嚴默右手捏拳，一搗左手手掌，“做了！”
*
嚴默意識回歸，從骨兵肩膀上跳下。
骨兵的頭顱慢慢磨正，三個黑眼眶對著嚴默，它的手指跟著動了動，似乎想要留下嚴默，可它的手掌卻沒能抬起。
原戰不等跑過來滿面興奮的嚴默開口，先說道︰“那只圓盤和墨殺斷刃都不見了。”
嚴默一愣，目光轉移，果然看不到那一團了，“算了，先不管它，那家伙既然是這艘飛船的智能，它肯定不甘心就這麼消亡，要麼就是轉移了，要麼就是想辦法解決墨殺的斷刃。它能源幾乎被墨殺斷刃吸收大半，如果它沒有辦法吸回去，為了得到新的能源，肯定還會再出來找我。圓盤的事先放一放，我們先把這具半神骨兵給搞定再說。”
嚴默如此這般把這具骨兵的厲害之處和他要做的事情跟原戰說了一遍。
“半神骨骼？”原戰雙眼中戰意大盛，他以為自己已經踏入半神之境，可是之前卻連人家的骨骼都不能破壞多少，他沒有受到打擊，反而感激有這麼一具半神骨兵在這時候出現。
不得不說，哪怕原戰性格再穩、意志再堅韌，在戰斗力如此快速的提升下，不過二十後半不到，現在竟然還能和傳說中的鯤鵬王勢均力敵，任何人都會禁不住有點飄飄然。
原戰就算沒有自大地以為從此天下無敵，但睥睨天下的氣概已經生出，他還是太年輕了，還沒學會隱藏自己的鋒芒。
可這具半神骨兵出現，雖然他們之間只有短暫的交手，但已經足夠原戰認識到自己力量的不足，也讓他把揚起的心態又重新壓下。
只片刻，這男人的氣勢便變得更加沉穩，真正如山峙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