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556
嚴默左等右等不見原戰找來，再估摸了一下時間，決定不能再等下去。
他和頭目說有重要事情告知族長，必須在今晚就見到它。
頭目猶豫，“明天不行嗎？族長和長老們今晚會很忙。”
嚴默現在就擔心它們已經做下決定，並在他趕到之前就把通道鑰匙交給妙香，當下十分嚴肅地道︰“不行，這件事非常重要，事關我穿沙甲族日後發展。”
嚴默指了指緊粘著他的小穿沙甲人，“你仔細看看，它和其他穿沙甲有何不同。”
頭目和那名被治療好的曾最強戰士一起看向那名小穿沙甲人。
小穿沙甲人有點緊張，尾巴掃向嚴默，伸出前爪抓住他的衣擺。
“咦？”曾最強戰士發出驚咦，“它怎麼能做到這些？”
頭目還有點莫名所以。
曾最強戰士突然對小穿沙甲人命令道︰“站起來！”
小穿沙甲人嚇了一跳，抱著嚴默大腿，下意識便直立起來，但它還小，以前也沒對後肢特別訓練過，站起沒一會兒就又一屁股坐下。
只這麼一會兒也足夠了，周圍的穿沙甲都看到了這一幕。
嚴默適時道︰“我們將改變，它們就是開始。”
頭目等終于開始注重小穿沙甲人的改變，但它仍舊堅持讓嚴默明天去見族長。
嚴默看向曾最強戰士，索性道︰“我必須今晚見到族長，我對新主人有不詳的預感！”
這個解釋很牽強，但曾最強戰士此時對嚴默信任非常，它覺得能治療好它這麼嚴重傷勢的穿沙甲一定是不平凡的，何況他的模樣和那些小穿沙甲人一樣。
對了！這只畸形穿沙甲也可以直立，而且很多行為都像人類一樣自如，為什麼大家會忽視到現在？
曾最強戰士沒有當著大家的面說出心中疑問，它只是深深地看著嚴默，開口道︰“跟我來。”
頭目欲言又止。
嚴默迅速抱起小穿沙甲人，跟上曾最強戰士。
小痕也偷偷追了上去。
*
穿沙甲族長的洞穴內，大家正討論得激烈。
族長並不專橫，在場的有現任的四位長老，還有兩位已經不管事的老長老，和包括小沙在內的四名戰士。
族長見識過新主人的狠辣，想要把鑰匙交出去。
幾位長老卻不同意。
“那人他不但靈魂有缺損，連當初他自己布置的三道關卡都無法突破，怎麼能就確定他真就是曾經的主人？”黑鱗老長老說道。
族長苦惱，“可是除了他也沒有別人啊，都過了這麼久，誰知道過了多少代，主人有些遺忘也正常嘛，你能記得你小時候干過的所有事情嗎？”
“那不一樣。”另一位現任長老說，“第十一層有什麼我們不知道，但那里的東西顯然不能輕易交出，如果新主人利用那里的東西來對付我們……”
“新主人怎麼可能對付我們？我們可是保護地下城至今！”一名戰士高嘶。
族長沉默，它對新主人有點摸不透，也不知道交出鑰匙後，新主人會怎麼處置它們。
一直沒說話的另一位灰鱗老長老開口了，“其實就算把我們保管的那枚鑰匙交給新主人也沒什麼。”
大家一起看向它。
灰鱗老長老慢騰騰地道︰“我記得原來的老族長說過，傳說中原主人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他既然安排了既要驗證他的靈魂，又準備了三道關卡，那麼就一定有他的意義存在。”
族長還是很苦惱，嘶叫︰“按照老族長和骨器里留下的意思，只要來者的靈魂完全符合骨器要求，就可以把我們保管的那枚鑰匙交給他，可是骨器表示新主人的靈魂有損，還損傷了很多。在這種情況下，我自然不能把鑰匙交給他，所以才讓他通過他曾經留下的關卡，可是新主人卻只通過了第一關。”
“他既然已經通過第一關，又逼著我們，那就把我們保管的那枚鑰匙給他好了。”灰鱗老長老又道。
另一名黑鱗老長老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懷疑通道鑰匙不止一枚？”
灰鱗老長老像是在笑，“否則主人為什麼又要驗證靈魂，又準備了三道關卡？”
其他長老想通了，“我們把我們保管的鑰匙交給他，通道能打開是新主人的運氣，如果不能打開，那也怪不得我們。”
族長終于把條理弄清楚了，“對，就這麼做。我們交出我們保管的鑰匙，之後的事便于我們無關。”
灰鱗老長老提醒它︰“你記得交出鑰匙時和新主人說清楚，免得他以為我們交出的鑰匙不對。”
族長表示明白。
會議到此結束，族長和四名戰士去見新主人，交出它們保管至今的鑰匙。
長老們則各回各的巢穴。
嚴默晚了一步，當他看到熟悉的兩只老穿山甲從通道里走來，心中頓時咯 一下，立刻快步迎上去，“你們已經做出決定？通道鑰匙要交給新主人了嗎？”
老長老們奇怪他的口吻，也奇怪他怎麼會跑過來，看到他身邊的曾最強戰士和他懷里的小穿沙甲人，還以為是族長听說他的能力特地叫他過來的。
黑鱗老長老問他︰“你是來見族長的嗎？那你要等一會兒了，他去給新主人送鑰匙了。”
穿沙甲內部信息共享，黑鱗老長老並沒有保密意識。
嚴默心中喊了一聲“糟糕”！
“族長走了多久？我要現在就見到它，我有非常緊急和重要的事告訴它，事關我們穿沙甲一族的生死！”嚴默故意說得很嚴重。
老長老們對視，灰鱗老長老低沉地問他︰“到底什麼事情，你跟我說說。”
嚴默心念一轉，“是新主人的事，其實……現在佔領地下城上面五層的人類並不是我們的新主人，我們的主人明明頭上有角，可他們都沒有。這個新主人是冒充的，他只是掠奪了原主人的一部分靈魂，知道了地下城所在，他想騙我們穿沙甲族為他們戰斗，還想騙到鑰匙得到強大的武器和完全控制地下城。”
老長老們也知道原主人頭上長角的傳說，可因為族長說原主人只要求驗證靈魂和三道關卡，外貌並不重要，它們才忽略過去，可如今被嚴默這麼一提醒，它們心中又開始嘀咕起來。
嚴默不能確定新主人的靈魂到底是哪位，又問道︰“新主人是雄是雌？叫什麼名字？”
這次回答的是曾最強戰士，它說︰“我見過那位新主人，她是雌性，我听她的手下有叫她公主殿下。”
嚴默哈哈一聲，斬釘截鐵地道︰“那就沒錯了，那人肯定是冒充的！主人怎麼可能有兩個靈魂？”
他不相信妙香的靈魂和有角族有關，倒是附在妙香身上的東西很有可能。
當初，他和原戰對妙香身上有沒有附魂並不確定，那魂魄躲得很嚴實，但妙香前後的行為變化也很明顯，而他在某些時候也感覺到一絲熟悉的靈魂波動，這才開始懷疑妙香身上有髒東西。
可惜當時巫城太亂，他就算想要留意妙香也沒那個時間和機會。結果一段時間不見，妙香果然就成了九原的新心腹之患。
“兩個靈魂？”灰鱗老長老疑惑，“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也許是神的預示。”
這樣的說法一听就很不靠譜，偏偏現在的生物特別相信古神之說，而嚴默的能力對于它們來說也相當神奇，只能用神賜來形容，所以嚴默這樣說，它們反而相信了。
“帶我去見族長吧，那個冒充主人的人類對我們穿沙甲族沒安好心，如果我們真的把鑰匙要給她，穿沙甲一族必將危險！”
在場的穿沙甲都有點迷糊，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曾最強戰士緩慢但堅定地開口︰“我相信他。”
灰鱗老長老和同伴對視一眼，猶豫一秒，下定決心，“你跟我來。還有你們，也來！”
它們現在已經來不及去阻止族長，只能先趕到第六層入口的關卡設定處，如果新主人拿到鑰匙，必將會前去試用。
正好老長老們也好奇是不是真的有另一枚鑰匙存在，想看看只有一枚鑰匙的新主人是否能打開通道大門。如果她能打開，它們就認下這個主人也沒什麼。如果她不能，它們也有理由去懷疑這人靈魂的真實性。
原戰被困住了。
他找到了地下入口，可看那里進出的穿沙甲太多，不想驚動它們，就習慣性地想從地底走。
可當他穿過沙土層想要進入地下城時，卻被生生卡住！
該死！最下面一層的地下城建築體也和上面的一樣，竟然都是特殊材質。
原戰焦急，越是掙扎就越是無法離開，能量從他身上快速流失，額頭滴下汗珠。
冷靜下來！
原戰喝斥自己。
一定有辦法解決，你掌握了五種元素之力，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戰士——他的祭司說的，你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困境。
原戰深吸氣，逼使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想想看，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
高級訓練法？古神記憶？嚴默的指點？
嚴默……
原戰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他的祭司曾經跟他說過的一番話︰
“還記得我前天跟你說的要如何把五種力量互生互助嗎？當你需要大幅度使用土能時，你可以借由木生火，火生土這兩個特性來加持你的控土能力。但當你想要破壞土時，你可以試著用木克土。而木又由水而生。別人也許需要用巫術、咒語、符等才能實現五種元素的威力，但你不需要，你可以自己隨意操縱它們，它們就在你身體內，你隨手可取，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是啊，我擁有這些能量，這些能量也都將化為我的能力為我所用。
“構成一個世界的元素很多，為什麼會有金木水火土這五種代表性元素出現？因為它們的互生和結合狀態能演變出其他各種能量。比如風，它來自溫度變化，溫度差異會形成氣壓，然後根據這顆星球的自轉，高壓會向低壓流動，風就這樣產生了。所以當你善加利用水火土三種元素，就能弄出風來。同理，你可以分解任何一種復雜元素，把它們分解成你能搞定的元素，這樣你就能控制任何復雜的元素合成物。”
是的，我能控制它們。靜下心來，一點點分解它們！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有你控制不了的物質，那就控制你自己的身體，你的身體你最清楚，而分子有轉移的功能，不管是什麼分子，你可以嘗試讓自己的身體去吸收這些轉移的分子，讓自己的身體和其同化……”
原戰閉上眼楮，開始感受周圍有沒有飄浮的嚴默說的轉移分子，他不知道分子是什麼，但他能感覺到空氣中的各種元素。
是這個嗎？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
就是它！和地下城牆體的材質一樣。
同化……原戰開始嘗試把那些微小到極點的轉移分子吸引到自己身體里，並讓自己的身體和這些轉移分子進行同化。他不需要去分析這些分子里含有什麼，只下意識地讓自己的身體模擬這些分子，就像他一開始把身體變成沙塵一樣，不用懂原理，只憑直覺去做！
不知過了多久，原戰的身體忽然虛化。
他無意識地讓自己的身體在牆體中穿行，直到他突破到某個空洞的地方。
虛化的身體落到地上，變成一堆似金屬非金屬的黑金沙。
黑金沙無聲無息地立起，形成人形，一具強壯的人類雄性身體出現。
原戰睜眼，周圍一片黑暗，他的眼楮還沒有適應。
這里是哪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