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獅也跟著躍起,咬住了它垂在空中的長尾巴,不想堪澤蜥卻猛地一掙,將自己尾巴掙斷,瞬間便衝進了天花板內。
封琛立即放出精神力。
他的精神力衝進天花板,追上正在發足狂奔的堪澤蜥,像是尖刺扎入它身體。
堪澤蜥還想繼續往前奔,封琛調動一部分精神力禁錮住它,另一部分則化為一把鋒利的刀,對著它兩隻前爪齊齊切下。
藍色液體四濺,堪澤蜥終於停下了奔跑,被封琛的精神力往後拖,從天花板破洞中墜落。
甲板上,體外有傷痕的人,不管是不是今晚受傷的,都已經被士兵帶去了A蜂巢,剩下的人則排隊在一旁測量體溫。
林奮四處查看,顏布布就默默跟在他身後。林奮走到忙碌的醫療官身旁,問道:“天天都在測量體溫,為什麽還有人在變異?”
醫療官推了下眼鏡,無奈道:“還是發作期時間長短的問題。有些人從潛伏期進入變異,中間的發作期時間挺長,會反覆發燒好幾個月。有些人的發作期卻很短,就好像今天這個人,明明測體溫的時候還沒事,轉頭就立即進入變異。”
林奮眉頭間皺起深深的溝壑:“那有什麽辦法可以預防嗎?”
醫療官搖頭:“沒有任何辦法。”
沉默片刻後,林奮問道:“你呢?你還沒有進入發作期吧?”
醫療官搖頭,又苦笑。
林奮望著遠處,低聲道:“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修好船,帶著你們去往中心城。”
“可是中心城對這個變異也沒有什麽對策吧。”醫療官有些心灰意冷。
林奮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道:“只要我們去了,中心城就有對策了。”
醫療官隻當他在安慰自己,也隨口應了聲,便離開去做其他事情了。
林奮轉過視線往下看,看見顏布布正仰頭盯著他,便問道:“你一直看著我幹什麽?是要我抱嗎?”
顏布布連忙低下頭轉過身,拿後背對著他。
“你哥哥去哪兒了?就算是拉肚子也該出來了吧。”林奮又說:“如果他是想找個借口把你扔掉,我是不會要的。”
顏布布原本一聲不吭地背朝他站著,這時也忍不住回頭:“他才不會扔掉我。”
“那你說,他跑去哪兒了?”
“他去抓堪澤蜥了。”
“什麽?抓堪澤蜥?”
這時,一名士兵匆匆跑了出來:“林少將,秦深抓著那隻堪澤蜥了。”
“抓著了?”
“是的,就剛才的事。”
顏布布眼睛一亮,臉上都綻放出光,激動地道:“聽吧,我哥哥才不會扔掉我,他去抓堪澤蜥了。”
半個小時後,甲板上通過檢查的人開始回艙房。他們既要講那對喪屍夫妻的事,又要講那隻堪澤蜥已經被殺掉的事,情緒時憂時喜,整個通道裡全是議論聲。
封琛關上房門,放松地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問在床上蹦跳的顏布布:“這麽高興?”
“高興,高興。”顏布布說:“他們都在誇你,我聽見了。”
雖然普通民眾並不知道堪澤蜥是被封琛殺死的,但是顏布布聽見士兵們都在誇讚封琛。
“別人誇幾句有什麽好高興的?”封琛雖然這樣說,臉上也露出了微笑,神情透出幾分愉悅。
但轉念他又想起了父親封在平。
他曾經那麽努力,不管什麽都想做得最好,不光是為了自己,也是想為了得到父親的誇讚。
他今晚殺掉堪澤蜥,最想聽到的那句誇讚,卻永遠也聽不到了。
封琛臉上的笑容逝去,轉頭看向窗外,神情透露出幾分落寞。
“高興,高興,高興……”顏布布原本還在床上興奮地蹦跳,看到封琛後,聲音逐漸變小,最後停了下來。
封琛正在怔怔出神,顏布布就過來摟住他的腰,將臉貼在他胸腹上。
“怎麽了?”封琛摸了下他的頭。
顏布布沒有說話。
封琛手指托起他下巴,就看到一張悶悶不樂的臉,眼皮都耷拉著,睫毛垂在下眼瞼上。
“不是剛還在嚷嚷高興嗎?怎麽就這幅樣子了?”封琛問。
顏布布小聲道:“但是你不高興啊。只要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高興了?”
顏布布伸手指指自己左眼,又指指右眼:“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還好吧,也沒有不高興。”封琛將他的眼睛捂住又放開,說:“走吧,洗澡去,洗完了睡覺。”
接下來這段日子風平浪靜,既沒有人突然就變成喪屍,也沒有變異種搞襲擊,讓所有人總算能安穩了一段時間。
只是那雨從來沒有停過,天就像是已經漏了一般。
經歷過重重劫難的人,總是會更加隨遇而安,沒有什麽人抱怨,隻盡快地適應著這種船上的生活。
通道裡隨時掛著洗好的床單和衣物,還有一排排醃製的小魚乾,讓整艘船的空氣都充斥著無所不在的魚乾味。
住在這海上,吃的倒是不缺,每天總會有士兵帶著有經驗的漁民去捕魚,每條船的冰庫都塞得滿滿的。
一天三頓魚肉,花樣從來不翻新,顏布布總算降低了對魚肉的熱情,不再每頓都拚命往肚子裡塞。
林奮所說的學校終於開辦起來,就設在軍部船上,分成了三個班,大班,中班和小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