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我們剛進去,朱老闆的背後柜子里,就走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看到這道身影,我驚愕的抱著小雨,後退了數步,直到身體貼到門上為止,「你……你怎麼在這?」
我萬萬沒有想到朱老闆的柜子里還藏著一個人!阮青的所有感官都那麼靈敏,怎麼就沒感覺出來這一點?
「你別害怕,我不是要傷害你們。」來人一出來,就從我的表現中猜出我正對他害怕著。
他說話聲音很好聽,長相俊美,氣質比趙旭雲還要儒雅。並且每次見他,他都是一身白衣。只是唯一變化的,是他這次沒有戴金邊眼鏡。
「汪……王洋,我搞不懂,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而且,還這樣躲在朱老闆的文件柜子里……」我覺得他這樣一身優雅之氣的男人,憋屈的躲在柜子里,實在是有些委屈。
來人不是別人,就是趙旭雲那個曾經勸我信任阮青的同學,王洋!
「汪叔叔!」小雨看到王洋從柜子里走出來后,顯然也很驚愕,眨巴著大眼朝他問道,「汪叔叔你是在和老爺爺玩躲貓貓嗎?」
王洋朝他搖搖頭,算是回應他。然後看向朱老闆。
朱老闆立馬會意的起身朝我這邊走過來,伸出單隻胳膊說要帶小雨去一旁看魚缸里的金魚。小雨一聽要去看小魚,就開始掙扎著要下去玩了。小雨是男孩子,自然是皮的很,我就是防備他們,也沒法阻止他掙扎跑下去。
見他掙脫下去,要跟朱老闆離開,我急的緊緊捏著他的手,正要呵斥他老實下來。
王洋估計看出我正為難,便朝我道:「朱老闆是阮青信得過的人,自然不會傷害他的孩子。你就放心吧。而我,也只是有事要請你幫忙,並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傷害。」
再次聽到他不會傷害我們的事情,我這才鬆開了小雨的手,有些忐忑的看著他被朱老闆牽到一旁的魚缸那邊看金魚去了。
還好他沒離開我的視線,不然任憑王洋怎麼說,我都不會放他離開的。
見小雨被朱老闆帶走,確實沒什麼危險后,我才朝王洋看過去,「不知道汪先生這樣避開阿青見我,是為了什麼事?」
他聞言,眉毛微微一揚,英俊的臉上露出禮貌的笑容朝我道:「在我回答你問題的時候,你可否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他明明是趙旭雲的同學,照理說,我該保持警惕之心的,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他這禮貌又很純粹的笑容時,我竟對他撤了防備,「汪先生也算是我的熟人,有什麼事,大可直接問。」
王洋聽我這樣說完,臉上微微露出些許的讚賞之色,隨後從辦公桌那邊走到我面前,「白小姐,我有三個問題要問你。第一,你是否徹底的恢復記憶了?第二,你是否下定決心離開旭雲?第三,你是否清楚現在自己的處境?」
他這三個問題一問出來,我毫不猶豫的回答出了前兩個來,「我是徹底恢復記憶了。並且也是在恢復記憶之後,認清趙旭雲的為人,對他死心……不,應該說,我早在他將阮青逼進地窖,害我們一家三口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認的時候,我已經對他沒有任何留戀!這是他無論使什麼手段都改變不了的事情!至於第三個問題……」
我話說到這,仔細思索了半天,沒理出什麼頭緒來,便朝他反問道,「至於第三個問題,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畢竟,目前我對自己的處境也不明朗。」
王洋似乎明白我會這麼說,臉上露出瞭然的淡淡表情,「第三個問題,其實我並不是要你告訴我答案,而是要提醒你而已。所以,回不回答的上來並不重要。」
「提醒我?」我似乎抓住了什麼。
「對。現在,阮青不危險,趙旭雲不危險,危險的是你……」他轉過頭看了看拍著魚缸,朝朱老闆咯咯笑的小雨一眼,深深吸了口氣道,「是你和你的孩子。白小姐,我還是之前在阮寨樹林勸你的那席話,離開他們,帶著孩子越走越遠的好。」
「如果汪先生躲在柜子里,避開阮青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話,我想你不必費心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阿青!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我要讓他幸福!」我有些生王洋的氣。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對我說這些。
王洋見我怒了,愣愣的看了我好一會,明明像是在看我,又給我的感覺像是在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並且,隨後疏遠的眸光閃了下,就變得溫和許多,「你……你太像我一個朋友了。或許,我擔憂的是多餘的。哎……我之所以躲在柜子里,避開阮青來單獨見你,自然不只是要告訴你這些……而是想要對你說,阮寨那些人得的病,我們大樊村之前也有村民得過。」
「真的?那……那你們最後怎麼救治病人的?」我聞言,頓時來了精神。
王洋垂下眸,微微轉動了兩下眼珠,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似乎在為難怎麼回答我的問題。
可令我詫異的是,這個問題並不是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他既然說出來了,為什麼又不回答我呢?
「汪先生?」我耐不住性子的催促道。
畢竟事關阮寨村民的安危,我豈能不焦急?
王洋見我這樣催促他,便抬眸,擔憂的朝我道:「是阮青……」
「阿青?」我驚愕了。
「確切的說,是阮青的……的神秘幫手吧!」王洋道。
我想起之前在趙旭雲家的書房窗戶外,看到的那個人影,那個人把小雨劫走了,後來又將小雨送還給了他。因此讓我們一家團聚……
「我知道。這……這和他有什麼關係?」我更為疑惑了。
王洋便轉過身,背著手看著小雨那邊,語氣有些沉重的道:「那個人,曾經在我從大樊村趕到燕城給趙旭雲送克制蠱發作的藥物時,用很離奇的蠱攔住了我的路,並且以大樊村安危為要挾,逼我試圖在你昏睡時,換掉了原本給旭雲的葯。而在此之前,我在阮寨也遇到過他,他威脅我說,如果我再幫旭云為禍阮寨,他必定會給我大樊村好看……當時我並沒有在意,所以,隨後我還是給了旭雲克制蠱的短期葯。結果,剛給完,就接到了大樊村蠱公的電話,說是大樊村出事了,村裡的村民有人得了怪病……我趕回村時,已經死了十幾口人。感染者還有幾十人。無論我行醫多麼有經驗,蠱公蠱術多麼高超,我們都沒法給這些村民救治。最後在近乎絕望的時候……」
他說到這,突然轉過頭,皺著英氣的眉毛,朝我認真道:「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阮青那個幫手的威脅來,於是,急忙趕回燕城,找到了阮青,請他幫忙。他雖然知道我是趙旭雲的同學,但大義面前,還是答應幫我問問他那個幫手。結果當天晚上,大樊村蠱公就給我打來電話,說,村子得病的村民,都突然痊癒了!我事後要去找阮青致謝,卻不見他人,之後才知道被旭雲又關起來了。」
他說到這停了下來。
我卻在消化這他這些話,我記得,在我從阮寨回到燕城后昏迷,趙旭雲是請王洋來救我,並且讓他帶來了剋制蠱的蠱葯。當時我還裝昏迷,偷聽了一些他們之間的對話。當時,王洋是接到他們村蠱公什麼樊守的電話,說是村民中蠱還是得病的,急著讓他回去治療。然後他就急忙離開了。
所以,他這些話肯定不是在撒謊。
他這長長的一段話,也讓我抓住一個重點,「你是說,你懷疑,你們村民得病,是因為阿青那個幫手不滿你幫旭雲,然後給你們大樊村的教訓?後來,他又因為聽了阿青的請求,幫你們治好了那些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