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停見靳珩那樣好像確實很生氣， 仔細想想如果這事放到自己身上他可能也很生氣。
樓停怕靳珩在皇宮跟賀雲舟打起來，連忙攔著他，“父親……我們有事坐下來慢慢聊聊……”
“慢慢聊？聊個屁！賀雲舟我告訴你！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你亡！趁我不在勾搭我兒子， 我不就搶你幾個金礦嗎？！啊！你還搶了我最新款飛船呢！”
樓停：“？？？”
什麽金礦？
賀雲舟也跟著喊：“你還炸了我油脈呢！”
“我賠！”
“還有C星的辦公大樓！”
“我賠！”
“還有樓停！”
“我呸！你以為我會嘴瓢同意嗎？！做夢！”靳珩左右看看想拿東西丟他， 結果手邊這走廊乾淨的連根毛都沒有，乾脆擼胳膊挽袖子過去就要肉搏。
樓停連忙攔著：“等等，父親……”
那邊賀雲舟喊：“來啊！打就打！誰怕誰？！”
樓停一臉懵逼，“雲舟？”
賀雲舟氣勢洶洶的大步上前，“要不是看你是停停的父親， 你以為我能讓你活著醒過來嗎？！”
樓停左右看看，聽這倆人說話好像積怨已久？
現在這是新仇舊恨加一起算了嗎？
“等、別……喂！”
樓停攔著這邊推搡那邊， 以一己之力控制住這兩個火·藥味十足的Alpha困難至極，顧下不顧上，一不留神這倆人開始互薅頭髮。
樓停被擠在中間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跟著兩人的動作左右晃晃， 腳步踉蹌幾乎快站不穩了。
那倆人還打的起勁。
樓停忍無可忍。
——“停！”
一聲怒吼兩人瞬間僵硬不動，走廊中回蕩著樓停那一個氣勢洶洶的‘停’字。
“有什麽事坐下來好好說。”樓停扯了扯衣服， 一場亂鬥下來，他被擠在中間反而是最慘的那個。
靳珩：“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
賀雲舟冷笑：“哼。”
樓停：“……”
樓停精疲力竭，索性一手拉一個，把人拽去客廳。
老在走廊鬧，萬一把爸爸吵醒了怎麽辦。
父親身體底子好， 精神力恢復以後就沒有大礙，也就不用躺下休息。
樓停是挺怕這倆人打起來的。
又是金礦又是飛船什麽的，這倆人之間的矛盾恐怕涉及不少金錢。
樓停拉了把椅子到茶幾對面， 沙發上坐著賀雲舟和靳珩。
樓停喝了口冰水， “說說吧， 怎麽回事。”
靳珩率先開口，當即就來了一句：“賀雲舟不是什麽好人，你可別被他的表面給騙了，他當初在帝國軍部任職準備轉職去開辦公司的時候，就是拿我的團開刀，又是搶我東西又是搶我飛船的，比我還像一個星盜！他也就長得能看得過去，那心裡，可黑了！”
賀雲舟落後一句，連忙懟他：“你也不是什麽人！我那是合理和星盜做鬥爭，再說，金礦，油脈，公司大廈，那個不是被你搶走的？還好意思說。”
靳珩理直氣壯：“我那是辦星盜該辦的事！不搶我算什麽星盜？！”
賀雲舟跟著喊：“那我當時身為帝國軍部元帥，我就該抓星盜！”
“你廢物！”
“你垃圾！”
“呸！”
“呸！”
樓停：“……”
你們幼稚。
樓停想了想，問：“那你們要一直這樣吵下去嗎？”
兩人異口同聲，“不！”
樓停松了口氣，哪還有救。
然而下一刻，賀雲舟率先出手：“決一死戰吧！”
“靠！來！給爺死！”
“？？？”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樓停左勸右勸的勸不住，乾脆也加入戰局，然後橫在中間，阻止他們繼續打架。
“有話好好說！再打架我去找爸爸了。”
樓停此話一出，靳珩頓時不伸手了。
靳珩說：“就隨便動一下活動活動筋骨，找君清幹嘛呀，他現在身體不好，讓他多休息一會。”
賀雲舟見狀，嗤笑一聲：“妻管嚴。”
樓停抬眼，“閉嘴。”
“好嘞。”
樓停好不容易把兩人扯開，重新坐回自己剛才的位置上，“如果讓你們把對方的損失全價賠償，是不是可以化解你們之間的矛盾？”
“我……”提起錢，靳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昏迷了那麽久才醒，團裡有些共同資產我動不了，個人的那些錢都拿來買做實驗器材的材料了，所以……”
一個大寫的窮。
賀雲舟不屑道：“我把我搶他東西那部分錢給了，是不是就是他單方面欠我了？”
樓停點了點頭，按理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帝國首富賀雲舟冷眼看著靳珩，然後拿出手環，“來！當面轉帳！”
說完，賀雲舟展開支付列表，看著裡面個位數的余額陷入沉默。
見賀雲舟沒動，樓停也意識到賀雲舟現在的個人資產，好像比靳珩還乾淨。
他連忙輕咳一聲道：“我覺得沒必要爭這些，畢竟……”
那些錢都在我這。
解決工作一時陷入僵局，樓停單手扶額，有些頭疼的問：“你們要怎麽樣才能不打呢？”
打架有什麽意思，打來打去也不能真的把對方怎麽樣。
打不打已經不是重點了，靳珩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想讓他當我兒胥！”
賀雲舟大腦還在思考，嘴已經先一步罵道：“我還不想當你兒胥呢！”
說完，他豁然一愣。
靳珩見狀連忙抓住錯處，“兒子你聽！你看這人說什麽呢！Alpha就沒一個好東西！”
賀雲舟連忙反駁：“我不是，停停……”
“我知道，別著急。”樓停見賀雲舟慌成這樣，連忙說：“我懂你的意思。”
話趕話到哪了。
“切。”靳珩雙手環胸說風涼話，“一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賀雲舟磨牙。
樓停搖了搖頭，“你們還要吵下去嗎？”
感覺這事沒頭。
這倆人你搶我的飛船，我炸你的礦。
頂多就是金錢上的損失大了些，倒是沒有人員傷亡。
只是這兩個雙方領頭人也是結下梁子了。
怪不得賀雲舟在知道靳珩是我另一個父親的時候表情那麽奇怪。
能忍著讓靳珩醒了以後再跟他打架，也是忍耐過的結果。
樓停想，與其讓他們壓抑著心裡憋氣，倒不如就乾脆利落的打一場，無論誰輸誰贏，這件事都到此為止。
但是打架又肯定會受傷。
打架也不是很合理的建議。
樓停說：“要不，你們去星網裡打？”
星網有專門的全息網絡，在裡面無論怎麽打，都不會波及到現實，雖然是有反饋到身體上的傷，但這種傷是可以調節的。
問題不大。
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個最合理。
靳珩：“不去，那裡面沒意思。”
賀雲舟：“是男人就真刀真槍的乾！”
“……”
樓停心累，“那你們打，我這段時間先住在爸爸那邊，你們什麽時候打完了，我什麽時候回來。”
說著，樓停直接回臥室收拾衣服去。
“誒，停停……”賀雲舟瞪了靳珩一眼，連忙追樓停去。
“別走啊，我們去全息裡面打，乖，爸爸那邊要好好休息，你在的話，他哪有心情睡覺啊，肯定想跟你說話聊天。”賀雲舟順著拿過樓停手裡的衣服放一邊，拉著他坐下。
賀雲舟抱著樓停，親親他的側臉，說：“就在這待著吧，進去星網給我們當個裁判好嗎？”
賀雲舟這邊說通了，那靳珩那邊……
留賀雲舟在樓上調配全息艙，樓停下去做靳珩的思想工作。
“父親。”
靳珩聽這倆字頓時笑開了，“哎。怎了兒咂。”
“你跟雲舟之間的矛盾我不好乾預，但你們任何一方受傷我都不想看到，所以就……星網裡打一架，當是為這件事做個了斷好嗎？”
“好好好。”靳珩聽樓停說話的時候那上揚的嘴角就沒落下來過，撒嬌呢，我兒子跟我撒嬌呢！
靳珩心裡顫顫的不行，那還說的出不同意的話來。
靳珩說：“我就喜歡星網裡打架，那誰沒事在現實裡動手，打的鼻青臉腫的那是傻子。”
樓停聞言也松了口氣，能解決就好。
進入星網後，他們打擊，樓停卻沒有進去。
他們倆之間的問題要他們自己解決，樓停沒有經歷過當時的爭搶，也就無法感同身受他們雙方任何一人，所以，放開手讓他們自己處理矛盾才是最好的。
樓停在外面等著。
這一等，就等了一天一夜。
樓停：“……”
看著左右兩邊全息艙密閉的情況，在充斥著營養液的環境中，他們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
樓停歎了口氣索性也不管他們了，直接讓他們在星網裡打個夠。
自己出門去看爸爸。
樓君清這個時間已經醒了。
樓停來的比較早，樓君清正在喝粥。
太久沒有進食，只能吃點軟軟糯糯好消化的米粥。
樓停進去的時候，樓君清抬眼看了一下，什麽也沒說繼續喝粥。
要是在以前樓停指不定得想一下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麽，惹爸爸不高興了。
但長大以後也不知道是看人準了，還是更能看出樓君清的心裡想法，反正他能感覺到樓君清在歡迎他。
樓停坐在床邊，“啊——”的張開嘴。
樓君清盛著粥的杓子抬到一半，狐疑的看著樓停，見他似乎是想吃的意思。
樓停抬了抬下顎，意思十分明顯。
樓君清便喂給他一杓子粥。
樓停一口咬住。
然後……微揚的嘴角緩緩撫平，逐漸下落。
這是什麽？
樓停有點懵。
有點像米粥，但又不是米粥。
更像是營養液煮的大米。
營養液的口感加上有些微硬沒有半點米香的大米，奇怪且難吃。
樓停眉頭死死的皺在一起，也是想不通爸爸是怎麽面不改色的把這東西吃下去的。
他左右看看想找垃圾桶，但屋內可能來的人比較少，或者垃圾都是隨帶隨走，乃至於屋內連個垃圾桶都沒有。
就在樓停找垃圾桶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隻素白的手，五指並攏掌心攤在他嘴邊。
“吐。”
樓停搖了搖頭，抬手按下樓君清的手，強忍著不舒服咽下了這口米粥。
太難喝了。
真的太難喝了。
這是我喝過最難喝的東西，比營養液還要難喝出一個新的高度！
這一口下去，樓停感覺心情都不好了。
他坐過去靠著樓君清的肩膀問他：“這是什麽東西？”
樓君清：“藥。”
樓停：“……”
這個藥做的怎麽和大米粥一樣！？
樓停抿了抿唇，“藥為什麽還給我喝。”
“養胃。”
養胃的藥嗎？
樓停看了一眼碗裡，這個顏色……看著就很養胃。
知道這碗養胃藥的味道以後，再看樓君清一杓接著一杓慢慢的吃著，樓停都替他覺得難吃。
樓停：“爸爸，你就不問我父親去哪了嗎？”
“不問。”
樓君清不主動問，但樓停會主動說。
樓停說：“父親之前好像跟雲舟有過節，之前出去見面就打起來了，我把他們弄到星網裡去，讓他們在那裡面打架，結果都一天一夜了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嗯。”
“爸爸你不擔心嗎？”
“不。”
“爸爸你一會要去做複健嗎？”
“嗯。”
樓停點了點頭，久久不動會導致肌肉萎縮，樓君清昏迷中被照顧的很好，並沒有出現肌肉萎縮的情況，但許久沒走路，還是要做做複健，這樣能更快速的恢復。
要是慢慢等，還得要一段時間。
樓停說：“父親不在，我陪你去吧。”
“嗯。”
“對了爸爸，你跟紀初叔叔是認識的嗎？”樓停心裡還有個疑問，他們在探索這件事情的真相時，最接近的就是紀行拿出來的那張照片。
紀初叔叔作為紀行的爸爸，那張照片他肯定也看過，如果認出爸爸是誰，肯定就會直接說了，也不用等他恢復記憶。
但是既然沒說的話，那也就是說紀初叔叔沒有認出來，可爸爸和紀初叔叔又好像認識。
樓停想不通這一點。
樓君清說：“我見過他，他只聽過我的聲音。”
樓停點了點頭，這樣啊……
據他了解，紀初叔叔好像不是實驗人員，歸屬帝國然後以帝國特工身份進去的，到後期更偏向於實驗品，一般這種組織不會允許實驗品和實驗人員相處，以免產生感情以後，實驗人員拒絕拿他做實驗。
如果是只聽過聲音……
樓停想，就我爸說話十句有九句都是單字往外出的，紀初叔叔能認出聲音也是辛苦。
眼看著樓君清吃完了那碗養胃藥，樓停起身朝著樓君清張開雙臂，“走吧爸爸，我帶你去複健室。”
樓君清說：“輪椅。”
“我抱你去吧。”樓停看見輪椅了，但是不想用。
皇宮裡原本是沒有複健室的，這個複健室也是為了樓君清特意建造，從開工到完工總共花費不到兩天時間。
是拿之前的健身房改的。
樓停還沒去看過呢。
因為考慮到是給樓君清用的，行動不便就沒必要弄得太遠，選來選去就定了現在複健室的位置。
離這個房間就出門拐彎直走的一個距離，沒必要用輪椅。
樓君清見他確實沒有要用輪椅的意思，便徑直的坐到床邊穿鞋。
他還是可以自己移動的，只是動作緩慢就是。
他還沒有俯下身子，樓停已經蹲下幫他系鞋帶。
“你……”樓君清下意識的便要收回腿。
樓停連忙按住他，快速系好了鞋帶，趴在樓君清腿上，衝他笑笑說：“好了。”
“爸爸來，手搭在我肩上。”
邊說著，邊講樓君清扶起來，慢慢的帶著他往複健室走去。
複健室內部裝修很講究。
牆面上都鋪了軟墊。
地上除了器材的地方都鋪了毛茸茸的地毯。
厚度是那種即使重重的摔倒在地也不會受傷的厚。
樓停扶著樓君清站在一項複健器材上，然後便試著松開手，讓樓君清自己扶著兩邊慢慢走著。
他始終不放心，站在器材旁邊跟樓君清一起走。
跟著走了幾圈，樓停感覺有些安靜，想了想問道：“爸爸，你有想過以後做什麽嗎？”
“沒。”
樓停覺得，爸爸找工作還是挺難得。
樓君清原本是帝國學院的化學系的高材生，之後不知道什麽原因跑去了那個組織。
然後就一直效力於那個組織。
說是效力其實也不太準確，他只是拿數據做實驗而已。
屬於實驗室內的外部人員。
要找工作，無非也就是和化學實驗相關的，但……
“爸爸你恢復以後會和父親一起走嗎？”
靳珩是星盜，這個身份就注定他不可能在帝國落腳。
先不說星盜團那邊那麽多人等著他呢。
帝國也不會允許他在這待太長時間。
畢竟靳珩也算是帝國黑戶。
可要是爸爸跟父親離開，那不是更找不到工作。
樓君清皺眉，“你呢？”
樓停：“爸爸的意思是，想讓我跟你們一起離開？”
“嗯。”
樓停嘴角微抿，那就是爸爸和父親會離開的意思。
他離開帝國，那賀雲舟怎麽辦。
樓停之前想找爸爸的時候，覺得，哪怕爸爸在聯邦在蟲族，都可以把人帶回帝國一起生活，可結果是星盜。
很難留在帝國。
但……
樓停說：“我想留在帝國。”
“哦。”樓君清神色沒什麽變化，說：“我陪你。”
“真的？”樓停眼睛一亮，靠在扶手邊上說：“爸爸要留下來陪我嗎？”
“嗯。”
“那父親怎麽辦？”
“讓他滾。”
“……”
樓停眨眨眼睛，凶還是凶的。
樓君清抬手輕輕落在他的頭上，動作有些僵硬的揉了揉。
他很少和樓停有這種父子間的親昵的動作。
天性使然，他不習慣和人親近。
任何人。
樓停在他掌心蹭了蹭，說：“不著急，我看雲舟跟父親還要再打很久，一時半會是分不出勝負來的。”
樓停歎了口氣，“父親本來跟雲舟就有矛盾，看見雲舟親我以後更生氣了，要不是我攔著，感覺他們會打的你死我活的。”
“什麽？”
“他們會打的你死我活。”
“上一句。”
“看見雲舟親我以後生氣？”
“……找個全息艙過來。”
“誒？”
---
賀雲舟駕駛墨藍色機甲與靳珩駕駛的銀白色機甲打的不可開交。
周圍場景都換了不下十個。
兩人的虛擬呈像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但兩人誰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打越激烈。
各種高級武器在兩人機甲中輪番出現，勢要把對方打出虛擬網！
兩台機甲碰撞分開，賀雲舟落地後退兩步，突然感覺身後一涼，他警惕的側身看去，就見小耳廓狐晃悠著九尾歪頭看他。
賀雲舟心裡一軟，正要上前，卻又驀地發現，在小狐狸身邊，一隻身形更大的赤色九尾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