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異想到那雙腫脹的手,然後又在紙上添了幾筆補全所有信息。
310室,王鐸,食品。
林異寫完了後,盯著紙條說:“學長,宿舍裡的東西可能跟死亡規則沒關,但看起來更像是我們的死亡方式。”
他手指著紙上王鐸的信息說:“如果310室本身就存在食品的話,花瓶姑娘在為我們設計死亡方式,因為王鐸學長的310室有很多食品,所以花瓶姑娘為王鐸設計的死亡方式就是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他嘴裡,把他撐死。”
秦洲盯著紙上的信息看了看,突然喚道:“小天才。”
林異抬頭:“嗯?”
秦洲說:“殺人犯大致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以殺人取樂。比如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犯泰德·邦迪,他的主要作案方式是把受害人騙到自己車上,然後實施犯罪,有屬於他自己的特定作案手法。另一種是有目的地殺人,或是為錢為仇,有一定原因地殺害被害人,除了衝動殺人,這種殺人犯往往會制定一個周密的計劃,他們會在腦子裡無數次想象和演示殺人現場。這種殺人犯的作案手法一般與受害人的身份有關。”
林異微頓,“學長認為花瓶姑娘是屬於第二種殺人犯。”
秦洲下巴一抬:“每個寢室裡存在的東西就是我們身份的象征,所以,它不僅屬於第二種,它還是仇殺。”
思路一下被打開,林異的思維一下活躍起來,環顧304室四周道:“這棟公寓很有可能就是員工宿舍,給珍奇小屋的工作人員居住的。”
“他們靠花瓶姑娘賺錢,應該出了什麽意外,讓花瓶姑娘從花瓶出來了。現在它要找這些人復仇……”林異說:“所以這棟公寓唯一嶄新的大門緊閉,就是用來防止花瓶姑娘進來,我們的身份應該也是珍奇小屋的員工。”
林異說著說著,自己又提出一點疑問:“不過宿管老頭呢,如果宿管老頭也是珍奇小屋的員工,他和我們的目的一樣,都是要躲花瓶姑娘。但他的死亡規則為什麽是不允許屈嘉良在夜裡離開房間。”
秦洲盯著林異看了一會兒,小天才確實不笨,不過對人性惡這方面還稚嫩。
“我們的身份不是珍奇小屋的員工,只有宿管老頭是員工。”秦洲說:“我們只是他用來吸引花瓶姑娘仇恨的誘餌。”
林異細細思索了一下,他覺得秦洲說的有道理,也能解釋屈嘉良的死。不過……
“學長,宿管老頭說過‘約定’,如果我們是誘餌的話,宿管老頭就沒必要和我們約定,人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才是最好利用的。”
秦洲說:“如果他的約定只是更好地讓我們當誘餌呢。”
林異想了想說:“可約定一般是雙方達成共識,只有一方的約定怎麽算約定呢?”
秦洲說:“登記薄。”
林異瞬間就想起來了,登記薄有幾頁被撕掉的毛邊。
“被撕掉的部分大概率就是約定的內容。”秦洲說:“一旦我們違反,他會親自動手殺掉我們來減少花瓶姑娘的怨恨。這麽算起來,宿管老頭的死亡規則也能勉強和主線存在關聯,讓7-7規則世界更加完整。”
林異被說服了。
秦洲這麽一說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他昨晚看到的紅點不是幻覺,那是林異非常熟悉的東西——針孔攝像頭。
因為他需要上學,又擔心父母看不見自己而焦躁。他就買了監控裝在家裡,這樣就能夠及時掌控父母的動向。
宿管老頭也是一樣,他要確保夜裡時,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屋子。不然花瓶姑娘跟著進來公寓,找到他,他就完了。
所以昨晚離開309室的屈嘉良,是死在了宿管老頭的手上。
林異把監控的事給秦洲說了,用證明秦洲的推測成立。
然後問秦洲:“學長,我們現在算知道了7-7規則世界的主線嗎,可以找7-7怪物複盤了嗎?”
這麽一看7-7規則世界算是簡單,只是他們把‘打開的窗’先入為主了,從一開始就認定窗戶會有危險,如果不是已知了這幾條死亡規則,就連林異也不敢貿然撩開窗簾往外看。
秦洲重複:“監控?確定沒看錯?”
林異肯定道:“不會看錯。”
秦洲複雜地看他幾眼,林異說:“實不相瞞,我以前洗澡被偷拍過,所以對攝像頭很敏感。”
秦洲:“……”
秦洲說:“你就把我當傻子吧。”
林異面不改色,道:“學長是傻子的話,我就不會找學長合作了,真沒騙學長,我真被拍過嗚嗚嗚。”
秦洲嗤了聲,隨後說:“求穩就先找到登記薄被撕掉的紙,我們現在得出的答案都只是推測,只有找到了這東西,並且約定內容確實是把我們當誘餌,才能證明答案是正確的。”
林異抬頭看著頭頂的燈。
秦洲說:“如果約定中有不允許拆燈呢?你給宿管老頭送人頭?”
林異說:“學長說的有道理。”
知道林異是個膽大作死的,秦洲說:“再說,7-7怪物還沒找到。”
林異終於沉默了下來。
7-7怪物到底是李穎還是周伶伶,或者其實是程陽,林異不敢保證,他聽見秦洲說:“一旦找錯了人,所有人都會死,包括它附身的那個人。”
林異問:“被怪物附身的人還可以活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