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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人訂製的總裁 - 第70章字體大小: A+
     
    第七十章

       露絲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帶走了。

       宋風時站在總裁辦公室裡,隔著玻璃門看到了這一幕,搖搖頭:「就算抓不到足夠的證據起訴她,鬧到這麼大,她以後也很難在這一行混下去了。」

       金蘭殊卻說:「怎麼可能沒有足夠證據?」

       宋風時回過頭看金蘭殊:「你的意思是……?」

       金蘭殊輕鬆地翹起二郎腿:「我可不打沒把握的仗。」

       他暗中盯了露絲那麼久,現在才收網,肯定是證據確鑿才出手的。

       露絲收受錢財、洩露商業機密、為公司造成了經濟損失——這些證據金蘭殊方面都準備好了。露絲大概是第一次做這個,破綻百出,收受錢財用的是自己實名的私人賬戶,大筆來源不明的匯款就夠她解釋了。

       周翊翊的秘書倒是也有些擔心,急忙告訴了周翊翊:「露絲被抓了……」

       「哦?」周翊翊倒是不慌不忙,「我知道了。」

       比起破綻百出的露絲,周翊翊方面倒是比較謹慎,和露絲的消息、經濟交接都不是他本人在前面做,中間頗多曲折,層層掩護。大不了推一個替死鬼出去頂。露絲這兒「失火」了,怎麼也燒不到周翊翊那兒。

       因此,周翊翊方面得知露絲被起訴,也沒有太慌張,只是有些惋惜失去了一個情報來源。

       秘書看周翊翊這麼淡定,便也鎮定了許多:「聽說她可能會坐牢。」

       周翊翊對此毫無感覺,只說:「So what?反正我的方案和項目都到手了,也利用她做夠事情了。我沒有損失的。」

       他們盜取的方案已經投入生產了,並且已走上了正軌。未央文創的授權拿到了,設計也已經完成,營銷部那邊也趕出了方案,用的也是露絲洩露的策劃。

       「太液芙蓉未央柳」,承繼飄逸唐風,柳青色的裙子上印芙蓉圖案,造型清雅。

       「霓裳X未央」合作款的國風成衣也是很有噱頭,在營銷部門的推送下,很快就佔據了社交門戶的熱門搜索位置。

       然而,在這個成衣系列的廣告發佈24小時後,未央宮文化中心就發表聲明,嚴正表明自己並沒有授權「霓裳」品牌,而且文化中心也並未參與任何的服裝設計。

       這個聲明,在社交門戶上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周翊翊那邊也是懵住:「我們不是已經拿到授權了嗎?」

       公關部門的人很快將「未央文創」的授權聲明PO出,表示自己是合法拿到授權的。

       然而,這很快又牽扯到另一樁官司。原來,不日前,未央宮的文旅團隊搞分裂,一隊跑出來成立了「未央文創」公司,另一隊則是剛剛抨擊「霓裳」侵權的「未央宮文化中心」。

       他們兩隊人馬都和當地政府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時間誰也不服誰,而周翊翊一個外行人,不小心一腳踩了進去,才無端捲入了這個版權爭奪的風波之中。

       這也不能怪周翊翊,這件紛爭發生也沒多久,而且一開始也捂得很嚴實。要不是之前金蘭殊因為和吳郡政府的關係,去參加了文旅方面的會議,晚間吃飯的時候聽到了一耳朵的八卦,也不知道有這個風波。

       所以說,在未央IP團隊拆伙之前,金蘭殊就通過自己的關係知道了。由此,他便利用露絲作為誘餌,讓周翊翊跌入陷阱。

       周翊翊背後有夔龍這個大財團,要弄他是不容易的。因為,基本上錢能解決的問題在周翊翊面前都是不是問題。

       所以,金蘭殊一定要幫他出一條錢也解決不了的難題才可。

       聯想到之前露絲被抓,現在未央版權又忽然爆出問題,周翊翊終於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了:「操!被擺了一道!」

       他憤怒地捶了桌面。

       無補於事。

       另一方面,在「雲想」總裁辦公室內,歐文拿著財經週刊在朗讀:「『霓裳X未央』系列成衣在轟轟烈烈上市一周後,就因為版權糾紛匆匆下架,更陷入了官司糾紛。其中有形的資產損失和無形的品牌價值損失相當慘重……」

       金蘭殊非常滿意地點頭:「繼續讀!讀得大聲點!」

       歐文已經讀得口乾舌燥,苦著臉看著宋風時求救。

       宋風時笑笑,說:「算了吧,都讀了十遍了……」

       金蘭殊卻說:「這篇文章寫得太好了,讀十遍不嫌多的。每次讀我都有新的感受……」

       宋風時也算是首次體會到金蘭殊是何等睚眥必報的了,卻對歐文說:「歐文,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忙吧?」

       歐文鬆了口氣:「是的,我先出去忙了。」說完,歐文趕緊溜了。

       宋風時看著歐文走了出去,便又對金蘭殊說:「好了,現在傷害你的人得到懲罰了,那你傷害了的人呢?」

       金蘭殊故作不解:「你說什麼?」

       宋風時便言明:「程錦呀!」

       金蘭殊看了看日曆,一臉不在乎地說:「對啊,他也休假休得夠久了!怎麼還不回來銷假?」

       宋風時笑說:「你不是讓他滾了麼?他就滾了呀。」

       金蘭殊冷哼,說:「有這麼聽話的麼?」

       宋風時說:「他就是這麼聽話的。就像他這麼乖巧聽話的都被你氣到跑了,你真的是……」

       聽著宋風時的擠兌,金蘭殊也無名火起了:「你這還幫著外人來排揎我是不是?那你想我怎麼樣?跪地謝罪嗎?」

       宋風時笑了,說:「也不用,但『對不起』三個字總可以吧?」

       金蘭殊說:「對不起,我金蘭殊從來不說『對不起』這三個字!」

       宋風時說:「你這一句話就說了兩個『對不起』呢。」

       金蘭殊惱羞成怒:「你住嘴!」

       宋風時見他鬧了,便點頭,說:「好的,我出去。」

       宋風時本來想著剛剛金蘭殊大仇得報、心情愉快,可以提起程錦的事情,沒想到金蘭殊還是那麼愛面子又固執。程錦那邊倒是好說話的,但被傷了自尊心,也是一個問題。

       宋風時搖頭歎氣,在辦公室也坐不住,便獨自出去買咖啡。公司附近有家咖啡廳,他去買了咖啡,便從咖啡廳側門出去,走小路回公司。小路狹窄,而無人。宋風時拎著咖啡走著的時候,忽然聽到轉角處傳來人的聲音,還有點兒耳熟——

       宋風時縮在轉角處,探頭看到了一個熟臉的中年男人對著鄭秋淑說話:「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要你兒子,不要我?」

       這個中年男人就是上次他撞見的和鄭秋淑約會的男子了,就是叫強叔的那一個。

       鄭秋淑並沒看見宋風時,只自顧自地對強勢說:「你再問我一百次都是這個答案的。」

       強叔氣笑了:「你真是蠢!你的兒子有當你是媽媽嗎?他現在對他的那個姦夫比對你好一百萬倍!你在他那兒就更狗一樣而已,見你上門賴著不走,才給你兩口飯吃。你還以為自己在那兒是做東宮太后呀?」

       鄭秋淑被他戳中痛處,氣憤不已:「我在他那兒做不了太后?在你這兒更做不了皇后!別的不說,起碼我兒子有錢呀。你呢?你有什麼?」

       強叔拍著胸脯說:「我有一腔志氣啊!我現在做生意,賠點錢很正常的!我看了報紙啦,你兒子的生意不也在賠錢麼?」

       鄭秋淑冷笑:「那你也知道,我兒子賠錢都能登報!你就知道差距啦!」

       強叔面子再也掛不住了:「你他媽這個臭婆娘,我也忍你很久了!」

       一邊說,強叔一邊舉手掌摑鄭秋淑。鄭秋淑一下沒防住,臉頰被打得都偏了,怔在原地,竟然也沒反應過來。

       宋風時倒是反應比較快,立即衝出來,拿著手裡咖啡潑到中年男人臉上。

       強叔沒提防,大驚後退。

       宋風時趁對方沒反應過來,立刻就拉著鄭秋淑跑了。

       他們跑回咖啡廳,宋風時喘著氣說:「這兒人來人往的,那個大叔應該不敢動手的。」

       鄭秋淑也喘著氣,驚魂未定:「是你?……你、你怎麼在這兒?」

       宋風時指著咖啡廳的餐牌,笑笑說:「我買咖啡呀……」

       鄭秋淑又說:「你年輕力壯的,怎麼不教訓教訓他啊?還跑!那麼慫!」

       宋風時擺手,說:「我年輕還行,力真的不壯。那個強叔,手臂粗過我的小腿!打不過、打不過……打不過就跑唄。」

       鄭秋淑看著宋風時的慫樣,反而笑出來了。

       宋風時請鄭秋淑坐下,又點了兩杯咖啡,只說:「我知道阿姨有自己的事情,我不該過問的……這次搞成這樣,我真的要多口問一句,你們是什麼關係?」

       鄭秋淑歎了口氣,說:「還能是什麼關係?我之前死了老爸,心靈很空虛,找了個男朋友。他一開始花言巧語的,還挺好的,後來才發現是個草包。但我真的很寂寞,就先拖著……你也知道,我年紀一大把,也沒什麼男人追的……」

       宋風時忙說:「怎麼會?阿姨您一看就是個美人呀。」

       鄭秋淑擺擺手:「你開口都叫我阿姨了,還美人個鬼。:

       宋風時笑笑:「你是金總的媽媽啊,是我的長輩,不叫你阿姨,難道叫你美女麼?這樣反而不莊重了。」

       鄭秋淑笑了,說:「你嘴巴這麼甜,怪不得能哄住我兒子!」

       宋風時倒是不敢當,只說:「哪裡是呢……其實,你兒子也很敬愛你的……」

       鄭秋淑卻變得憂色滿臉:「這種話我會信嗎?我知道,他一直記恨我!」

       宋風時一怔:「怎麼會呢?」

       鄭秋淑歎了口氣:「其實這件事埋藏在我的心裡好多年了,我知道,他也一直因為這件事而記恨我……所以才會對我那麼冷淡……」

       「是什麼事情?」宋風時既是好奇,也是關心,「我可以知道嗎?」

       「也沒什麼不能知道的。」鄭秋淑說,「就是很普通的,孩子出櫃,父母接受不了,然後打他、罵他……你也是個同性戀,大概能想像吧!只是我打了他、罵了他,他會記恨的,別人家的孩子呢,就知道繼續孝順父母。他是不會的,他也不會理解父母的苦心!」

       宋風時愣了愣,半晌卻說:「你怎麼知道別人家的孩子不記恨呢?」

       「我……」鄭秋淑愣了愣,「我確實不知道。」

       「恕我直言,」宋風時淡淡說道,「你這麼講,像這是金總一個人的錯誤一樣。」

       鄭秋淑沉默半晌,紅了眼眶:「我也不知,我根本不知道是誰的錯誤。我一開始真的無法接受他居然喜歡男人!他一直都是那麼優秀,就算性格糟糕,也就罷了,怎麼會喜歡男人呢?」

       宋風時卻說:「喜歡男人難道是一種罪惡嗎?」

       「我不知道……」鄭秋淑定定看著宋風時,半晌釋然一笑,「我也不在乎了。在我爸死了之後,我都看淡了。想著他喜歡男的也沒什麼,我在北美那邊聽說O豬O狗的的都有呢。喜歡男的也就可以了,起碼還是靈長類嘛。可以了。」

       宋風時也不知該什麼,只訕訕道:「嗯……看開了就好……」

       鄭秋淑又說:「我其實是想來和他……修補關係的……」

       宋風時心想,你不說我都看不出來呀。

       宋風時沉吟半晌,只道:「那真好,那你……你有沒有打算跟他說清楚,為之前的事道歉呢?」

       「道歉?」鄭秋淑立即像是被踢到了屁股的豬一樣嚎了起來,「什麼道歉?他從小到大忤逆我那麼多次怎麼不見他道歉?我可是他媽,對他那麼好,從來不見他感激我,現在反而叫我道歉?那用不用磕頭認錯?」

       宋風時也是無語了:正是俗語所言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宋風時只說:「可你也知道,你的兒子,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你跟他硬碰硬?以前他是小孩你是大人還說得過去,現在你是失業婦女、他是霸道總裁,怎麼碰?」

       鄭秋淑一時也說不出話了,半晌卻又拿回了優勢,十分自得地說道:「首先,我不是失業,我只是退休。其次,就算我真的失業了,他也是我的兒子,我也是他的媽媽。我辛辛苦苦養大了他,這件事不是能更改的。單憑這一點,他就應該敬我、愛我!」

       宋風時只道,鄭秋淑和金蘭殊真的一個樣的,任何時候都能找到最高高在上的位置再進行發言!

       但宋風時忽而一想,他既然能夠「操縱」金蘭殊,難道也怕這個鄭秋淑嗎?

       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宋風時便立即露出軟弱的表情,一臉憂色地說:「你說這話的神態和金總不肯認錯的時候真像……」

       鄭秋淑愣了愣,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金總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他以前在大公司倒是沒所謂,現在自己創業很困難,還開口得罪了人。我怎麼勸都勸不了他去跟人家道歉……」宋風時一臉傷感地說,「他還說,他這輩子都沒學過怎麼道歉?」

       鄭秋淑怔住了。

       身為母親,她自然也擔心金蘭殊的事業,便問道:「他得罪了什麼人?」

       「我也不能詳細說,畢竟是公司機密的事情,而且金總更不喜歡別人背後說他的。」宋風時半遮半掩地說,「只能說是不能夠得罪的人!要是金總再不去道歉,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

       這個人當然指的是程錦了。程錦身為一個人才,說是「不能得罪」也不錯,失去了這樣的人才,「恐怕會有很大的麻煩」,也是實話。

       只是宋風時這樣含糊地說,聽得鄭秋淑一陣膽顫心驚的。

       她便以為金蘭殊開罪了什麼大人物,要吃不完兜著走了。

       「天啊!他這個臭脾氣!」鄭秋淑的心肝兒也跟著打顫了,「都做老闆了,怎麼還這麼任性?」

       宋風時卻問:「金總真的從小到大都沒學過道歉嗎?」

       鄭秋淑怔愣了一下,卻說:「這個怎麼學啊?還要人教嗎?」

       宋風時卻歎氣,說:「恕我直言,說句不當說的話。您既是他的母親,又是他的老師,真的很應該言傳身教,讓他知道道歉的意義。我自己覺得,金總是一直等著您跟他道歉的。您要是能做個榜樣,讓他好好學習,他一定會知道該怎麼做人的……」

       「可是,我是他媽啊,又一把年紀了……」經過宋風時這一番軟話,鄭秋淑的態度軟和了很多,但面子上還是掛不住。

       宋風時便趁勢追擊,又給鄭秋淑一頂高帽:「是啊!金總也說了,自己是大老闆,不用跟任何人道歉的!如果您身為長輩也肯跟他道歉,一定能夠給他很多啟發的……他也不會那麼偏執了。」

       「這個……」鄭秋淑猶猶豫豫的。

       宋風時又一臉急切地說:「這可不是為了爭一口氣的事情啊,這可是為了金總的事業、還有他的人生!」

       鄭秋淑被宋風時這話說得暈乎乎的,半晌居然也答應了。宋風時怕鄭秋淑回過味來不肯了,便趁熱打鐵,拉著鄭秋淑去找了金蘭殊。

       金蘭殊原本在辦公室裡看文件的,看到鄭秋淑被宋風時拉了進來,頗為意外。但他看到鄭秋淑臉頰上的巴掌印時,神色不覺有些關切:「怎麼回事?」

       可他的關切維持不久,又很快狗嘴裡吐出不像牙的東西:「得罪人太多,真的被揍了?」

       鄭秋淑原本想道歉的那個愧疚心情也跑了個八成了,甩了臉色。

       宋風時真的想從這兒跳下去,一頭扎死在水泥石板上算了。

       可是,他不能。

       金蘭殊改不掉這個毛病,宋風時死都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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