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在陸寰面前,一向是躲在荊棘叢裡的幼崽模樣。
一邊遍體鱗傷掙扎著向他伸手,一邊害怕觸碰到的溫暖過於強烈燙傷還在流血的傷口。
這可以說是陸白第一次試圖在陸寰面前呲起尖牙,露出凶悍的一面,試圖掠奪霸占。
非但不令人畏懼,反而可愛的讓人想要把他反手困在懷裡。
於是陸寰這麼想著,也的確這麼做了。
“學長?”陸白聲音低低的,還裝著許多疑惑。
“阿白,這種時候不能隨便叫我。”
“怎,怎麼了?”
“我會很想對你做一些'過分'的事兒。”
“……”陸白下意識屏住呼吸,陸寰的氣息太炙熱,燒的他得耳朵都跟著隱隱發燙,可心裡卻是截然相反的溫暖。
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皮膚之下,是近乎噴薄而出的心跳。陸白虛抓了一下,彷彿要把這些握在手裡一樣。可緊接著就被陸寰握住了。
“學長……”
“嗯。我在。”陸寰的聲音裡滿滿都是笑意,他的手包裹著陸白的手,慢慢分開他得指尖,和他十指相扣,彷彿和他一起把陸白虛抓到的那抹心跳一起握住了。
陸白抬頭看向陸寰, “學長也感受到了嗎?”
他一字一句說的認真,分明最堅守道德底線的人,卻試圖在最喜愛的人面前,把自己最“骯髒”的心思剝離出來,“我真的會變得非常非常貪心。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賭徒,已經走到窮途末路。所以,我以後絕不可能只止步於此。”
“我會越來越不滿足,擁有不夠,還要霸占,等到霸占也不能填滿的時候,我會不知道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學長……”陸白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我沒有一個恬淡的童年,在接到任務之前,也沒有被正常人好好愛過。經歷那麼多的人渣,我自己耳濡目染之下,可能也成了一個可怕的變態。”
“所以,所以你考慮好。如果……”
陸白想說,如果你不後悔,我便在也不放過你。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寰鄭重的話打斷。
“不需要考慮,我是你的。”
陸白:“胡說,法則分明屬於萬物。”
陸寰:“但是我這個人,只屬於你。”
“不是仲裁者,只是和你共度餘生的愛人。 ”
陸寰將陸白抱在懷裡,再次肯定了陸白敏感的心思,“別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陸白沒說話,直到很久,才低低的“嗯”了一聲,順便補充道,“那我也不想吃藥膳。”
連續六個世界,學長養人的法子就那麼幾個。
喝湯就喝湯,又苦又鮮的味道偶爾喝還行,天天喝哪怕是陸白也受不了。
然而方才還情話綿綿的學長卻驟然變色,變得相當冷漠無情。
“不行!不僅要吃藥膳,你還得吃中藥好好調理。我會盯著你。”
“……”陸白沉默的閉上眼,轉過頭。
系統終於有機會插一句,“果然狗男人就是得到後就變得非常冷酷。”
陸白被他逗笑,可到底身體大病初癒,之前又提著心思不敢輕易放鬆。現在有陸寰守著,陸白也能好好睡個好覺了。
然而他這邊休養生息,翟俊清那頭卻不消停了。
他對陸白有心思,甚至想要撬動陸寰的牆角,這麼大的決定,不可能不被翟俊清的父母知道。
果不其然,他剛吩咐下去沒有多久,就得到了父母的警告。
書房裡,翟俊清站在桌子前被翟父嚴厲的訓斥。
“以前只當你是胡鬧,現在看來你是要無法無天了!讓你上學是去唸書結交未來人脈,你倒好,正事兒不干,見不得人的那些事兒你到是做得相當順手,你是覺得翟家已經能同領全球了是嗎?”
翟俊清的父親是真的要氣瘋了。
陸白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是小事兒。尤其是陸白的身份。陸家那個大少爺的確是瘋了。可卻也沒有瘋到真的不能理事的地步。
相反,他已經瘋魔了。
這麼多年,明知道親兒子被父母送走卻仍舊不聞不問那都是自暴自棄,加上害怕看見陸白那孩子就想到再也不能陪伴在身邊的愛人,索性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看著翟俊清手裡的照片,翟父連手指尖都在抖。
真的太像了,尤其是陸白看人的眼神,就和當年十八歲的生父一模一樣。
這要真被陸家大少看見了,悲痛之下,立刻站起來,反手針對翟家也說不准。
而且陸家原本就在陸寰接受後蒸蒸日上,要是陸家那個大少再度回歸,迸發而出的能量是現在的翟家無法匹敵的。
“總而言之,你給我老實點!陸寰已經插手這件事,後續肯定還得打擂台。”
“從今天開始,你就少出門。有什麼心思,等家裡這點產業徹底洗白了,有你和陸家爭鬥的時候。”
面對父親的訓斥,翟俊清也不能輕易造次,只能暗自忍耐下來。
可他從來都不是好脾氣的。於是他只能變本加厲的試圖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例如,無法從陸白身上得到的,他可以從陸鹿身上得到。
陸鹿尚且還沒有從上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就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折磨中。
“放開我。我要回家!你這是非法囚禁!”陸鹿骨頭太軟,根本吃不了任何一點苦楚。否則重生前翟俊清也不至於用哪種鈍刀子拉肉的手段來精神上折磨他。
可惜還是那句話,重生前的翟俊清已經懂得怎麼把自己裝得像個人,可惜少年時候的他,只是一個單純的畜生。
他玩的大,玩的還臟。
陸鹿帶著自己一顆不怎麼靈光的戀愛腦,踩著陸白兩輩子的冤屈上位,不過就是把自己主動送給翟俊清,當一個不怎麼高級的玩物。
三天不到,陸鹿就覺得自己彷彿又死了一次。
翟俊清把當初用在陸白身上的東西,又在陸鹿身上重新來了一遍。
當然,時間這麼短,他還不能把所有的細節都一一重現。可即便如此,也足夠讓陸鹿崩潰。
尤其是,當他被推進一群二世祖的包間裡的時候。他看著桌上擺著的藥瓶,裡面雪白的藥片讓他立刻回憶起許多零碎的記憶。
這是重生前,翟俊清找他疏導時候說的內容。
是關於陸白在貓鼠遊戲被抓到之後的事情。
“我親手餵他吃了藥。”
“正常人,一片就會屈服,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找操。可陸白卻很厲害。分明已經神誌不清了,但是他卻恨的下手摳住受傷的膝蓋。”
“然後我就加大了藥量。五片之內死不了人。我不想等太長時間,所以我就直接又給他餵了四片。”
“可惜,他真的意志力很強,守著精神整整熬了一夜。”
“我當時……很震撼。”
“那你放過他了嗎?”
“怎麼會?說什麼熬過一夜就放他走,都是騙他的。我們一起品嚐了他。這是我,終身難忘的一件事。”
陸鹿原本以為,他說的是愧疚。
可現在真的站到現場,他才能感受到,翟俊清口中的難忘,是真的難以忘懷。
他統共就品嚐過陸白一次,可卻足足回憶了一生。
這就是病犬特有的愛人方式,陸鹿過去一直沉迷這種獨一無二。可現在卻開始害怕了起來。
但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怨恨。
怨恨為什麼是陸白。
陸白分明沒有半點優點,平庸又普通,可卻能勾引得翟俊清對他念念不忘。
分明,分明這些都應該是他的!
可現在,他只能吃陸白的剩飯,而且吃的還是壞了的剩飯。
“來都來了,矜持什麼?”和翟俊清玩習慣了的那些二世祖們,一邊調侃,一邊把陸鹿往場中央拉。
“放開我,我不去!”陸鹿回過神,終於開始掙扎。
可那些人玩的就是強制愛這一套。
說白了,就是一群家裡有錢的富二代們,中二裝逼,學著自己見過的大人模樣,把霸凌當風月。
自以為是弄了個張牙舞爪的小情兒,不把人逼到絕路,逼到哭,都不算自己能耐。
陸鹿被一群人包圍著,拼命哭喊。
翟俊清就在不遠處的主位坐著,一副興致缺的樣子。
“怎麼了翟少?覺得沒意思啊!”
“可不是沒意思。原本覺得他和陸白長得像,還想上手。現在看來,寡淡的很。那張臉看多了也就那樣。”
“那倒是,陸白這樣的硬骨頭可不多。想找一個,太難了。”
這兩人這麼個對話也讓其他人感同身受,再看陸鹿哭的鼻涕眼淚一臉,也覺得沒意思的很。
欺負陸白的時候可帶勁兒多了,陸白看人那眼神,好這口的,直接就硬丨了。恨不得直接把人帶到床上。
“哎,想想他瞪著眼睛罵人可真夠勁兒。”
“那也想不著了。不是說陸寰一直在醫院守著嗎?”
說道陸寰,有人忍不住問翟俊清,“翟少,陸寰不會多管閒事吧!”
“管不了。咱們這麼多人呢!陸寰在有本事,還能把咱們一窩端了?”
“這倒也是。”一幫富二代們轉頭就鬆了口氣。
“哎,反正也找不到更新的樂子了,索性今天就玩玩這個吧!”
陸鹿本來好了一點,看到他們又要聚集過來,瞬間崩潰了。
在絕望之中,他腦子裡卻轉的比平時都快,下意識說道,“你們放過我,我給你們找個人行不行?”
“這個人比我更像陸白,骨子裡就像!”
“你們去找他,他可以陪你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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