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話, 即便是陸白也不知道從何處反駁。
當年軍部高層成立omega協會,目的就是為了照顧這些退役的omega老兵。
當時高層想的很美好,考慮到omega老兵們回歸家庭結婚嫁人後, 之前那些戰友大部分都是alpha, 從大眾意義上講,軍隊裡的人不方便對他們進行照顧,反復家訪。
可omega協會就不一樣了。都是omega, 還有不少是曾經的老戰友。每個月本人領取補貼不僅僅是為了防止被刻意冒領, 也是為了確定這些omega老兵的狀況是不是真的好。
畢竟,眼見為實。
可誰能想到,後來那位高層去世, 接手的軍方的人鬥不過資本,竟然被強行拉下水了。
原本的保護措施,反倒變成了傷害他們的武器。
可這些話, 陸白也好,楚燃也好, 誰也不能對面前的alpha說。
因為就像他說的那樣, 隔著兩條半的人命, 任何完美解釋都是空泛且無力的。
那個alpha見他們不說話了,索性也走了。
旁邊有鄰居看見忍不住嘆了口氣。
陸白湊過去問了一句,“您知道這家人的具體情況嗎?”
那鄰居是個beta, 但也是個熱心且善良的人,“慘啊!”
“我認識你,你是之前電視裡的那個對不對?”
“對,我叫陸白。我們今天是來看望他們的。”
“看也沒用。”鄰居拍了拍心口,“這一家子對你們已經涼透了心。”
鄰居知道的情況和那個alpha質問的差不多。而這其中竟然還藏著更加厲害的冤情。
這倆人竟然去軍部求助過。
“我記得可清楚了,是個大雪天, 小月子還沒出呢!剛給孩子辦完葬禮,兩人就去軍部了。”
“結果,隔了兩天才回來。據說是等消息。這個消息一等就是二十年。裡面那位身體也熬垮了。”
簡單幾句話,卻已經說明了為什麼這對夫妻對軍部如此怨恨。
或許並非是因為流言蜚語,也不是因為人情冷暖,而是因為在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那些說著軍隊是他們所有omega後盾的人們,並沒有伸手拉他一把。
所以,他們心涼了,交付的信任,也收了回去。
陸白站在門前沉默,想了半晌,還是再次敲響了門。
這次alpha不在,出乎意料,是那個omega出來開門了。
他看見陸白,又打量了楚燃一眼,恍然間伸手拍了拍楚燃的肩膀,笑著說道,“都長這麼大了,你弟弟還好嗎?”
“都挺好的。”楚燃見面後,認出這位omega,當年他和楚繁很小就在軍部裡長大,幾乎每個軍部的omega都帶過他們。這位退役前也是少校軍餃,楚燃經常在實驗室看見他的身影。
omega臉上帶著微笑,雖然蒼白且瘦弱,但並非像是之前alpha那麼暴躁。
“進來吧!外面冷。”
他主動把兩人讓進屋。因為他身體不好的緣故,alpha丈夫將屋子布置的很溫暖,怕他被單純的熱氣燻得咳嗽,還布置了不少鮮花。
分明是很簡陋的房子,可每個細節都顯現出溫暖。
陸白和楚燃坐在沙發上,omega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雪梨茶。然後三個人各自捧起杯子,又陷入了安靜。
最後,還是omega先開口說話,“我知道你們的來意,網上的事兒我也看見了。”
“那您有什麼想法?”即便退役多年,這位明顯還是習慣性的用軍人之間直接明了的模式溝通。所以陸白也乾脆利落,直接問明他的態度。
“我的態度就是我不去。”如果說alpha是用一種暴躁的方式歇斯底裡的朝著陸白他們宣泄,那麼這個omega就是用一種理智且平靜的態度向他們表明了自己為什麼拒絕。
楚燃再次開口道歉,“當初得求助軍部沒有辦到,是我們的錯。”
“和你認錯沒有關系。”omega擺了擺手,“我也是在高層做過的。之前資本的力量誇張到了什麼程度,我也是見識過的。否則為什麼omega協會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所以,我的確怨恨,可仔細分析,我們也有過錯。”
“我可以卡在月初找個時間去,但是我沒有。明明我的丈夫可以陪著我去,但是他也沒有。我是因為月份大了,懶得動,但是又不想放棄這筆款項。而我的丈夫,是習慣了我的獨立強悍,忽略了我也只是個孕婦這件事。這種種加在一起,最終釀成了苦果。”
“這件事,軍部不管,我的確恨。對omega協會,我更是恨到了極點。但是我對我自己,也一樣不會放過。”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omega和陸白的性格是一樣的。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會一味地埋怨別人,會非常冷靜的審視自己。
所以他雖然心涼,但這種心涼並不足以成為他拒絕的理由。
拿出一個厚厚的本子,他示意陸白翻開看看。
“我退役之後,是在omega協會乾過一陣子的。後來實在是受夠了勾心鬥角,才從裡面退出。這上面是這些年一直和我有聯系的老兵。”
“如果你想聯系,可以試試去給他們打電話。更多的幫助,我也幫不了了。”
說完,他就想送客。
然而陸白卻意外問了他一句話,“你想報仇嗎?”
“什麼?”omega沒明白。
“武裝部承接的案子沒有時間長短,只要omega求助,我們就會調查。”
“我們獨立於omega協會,也不隸屬於軍方。軍餃是為了得到配槍的資格。”
“如果你願意,咱們可以暫時挑過返聘的事情,隻說當年的案子。”
“……”一直冷靜的omega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波動,可很快,這點波動就消失了,“很難。如果真的要查,說不定連軍方都要被連累。”
“現在輿論這麼動蕩,軍方折騰不起。”
“可以的!不破不立,軍方高層最開始成立omega協會,就是為了保障自家兄弟姐妹的利益。如今全世界的omega都知道有事情去求助omega協會,沒有道理最初的受益人卻仍舊在當受害者。”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給我點時間,我會讓當年的事兒水落石出。”
omega看著陸白,陸白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認真和誠懇。
他沉思半晌,最終還是走到後面拿出一盤錄像帶交給陸白,“這是當年omega協會調出來的當時場景。”
“現在當時的那位罪犯,已經是omega協會的高層了。背後站著的更是世家,你確定真的要動他嗎?”
“嗯。遲來的公平或許不能彌補什麼,但最起碼,也要告慰亡魂,使其安息。”
陸白說完,真的帶著東西打算走了。omega目送他出去,二十年來第一次覺得,或許自己當年的冤情終於有希望了。
拿著手機,他在一個曾經熱鬧非常,但現在已經許久沒有人說話的群裡發了一條信息。
“剛剛軍部的人和陸白上門了。他說,要為當年我孩子的案子翻案。”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卻一直沒有人回復。但是這個omega卻心理明白,這些人不說話,但他們都看到了,也都記在了心理。
軍隊,他們當年當作家的地方,曾經狠狠地拒絕了他們,把繼續求助的他們摒棄在大門之外。現在反過來說要彌補,他也很想知道,這種遲來的彌補,最終能不能讓他們冰封的心臟解凍。
摸了摸手邊的藥劑瓶,omega突然回憶起青年時候在軍隊裡的生活。
這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這麼清晰的去回憶當年的美好。
而此時的陸白和楚燃已經在回去的車上了。
陸白將錄像點開查看。入耳就是極其不堪的辱罵。
“就你這樣死乞白賴的,和上門乞討的乞丐有什麼區別?”
“戰爭都結束這麼久了,天天拿著我們納稅的錢給你們這些omega老兵當補貼。心裡有點數吧!對我們也應該尊重點。”
那位omega明顯是個有涵養的人,再加上顧忌著孩子,並不想發生太大的沖突。
可緊接著,入耳的話就更難聽了,“你老公好像從來沒有陪你來取過津貼啊!你真的有老公嗎?該不會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你從戰場上帶下來的吧!”
如果說之前還是指桑罵槐,現在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了。即便是這位omega好涵養,也終於忍受不了。
然而誰能想到,那個負責人竟然命令自己的alpha保鏢直接把他推到了。
九個月的身孕,摔得這麼重,當場就有要生產的跡象。omega痛的神志不清,可那些人卻還在吃瓜子看戲。
“哎哎哎!原來他們也會踫瓷啊!趕緊站起來,你本來就要生了,別裝的和我們害你了一樣。”
“笑死我了,你看他翻騰的樣子,根本起不來,就像是那個什麼?對對對,翻了蓋的□□!”
直到過了好一會,omega徹底陷入昏迷,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是真的要出事兒了,手忙腳亂的叫救護車。
畫面到此結束。
楚燃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就連開車的司機都憤怒的皺起眉。
“你打算怎麼辦?”楚燃詢問陸白。
陸白把玩著手裡的槍,“公事公辦。”
半個小時後,omega協會辦公室,之前凡事兒的那個高層被陸白帶著武裝部的omega士兵捆著帶出了omega協會,直接送進了警察局。
作者有話要說︰ 評論區留言有四十個小紅包掉落,有三更,一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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