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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青 - 第25章字體大小: A+
     
      第25章 火種

      看清半埋在湖底淤泥裡的屍體後,裡奧回到木屋裡立刻撥打了當地警方的電話——那是個十歲左右的女孩,雙手被繩索反綁,腰間捆了一圈負重跑步用的鉛袋,被水泡得慘白腫脹的臉上,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死不瞑目地圓睜著。

      李畢青一直抱膝坐在木棧道上,把臉埋進臂彎裡。裡奧知道他現在心裡有多難受,沒有人在看到那麼幼小的孩子被謀殺的屍體後還能無動於衷。

      由於地點偏僻,新澤西州警的警車在一個多小時後趕來,為首的一個叫伊登的白人警官在核查過裡奧的證件後,態度親切中帶著恭敬,向他詢問了發現屍體的經過。例行公事的記錄很快完成,小女孩的屍體被打撈上來,裝進袋中放進警車,一部分員警留下來繼續勘察現場,另一些人準備把屍體帶回去給法醫。

      李畢青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看起來已經恢復平靜。他走到伊登身邊,後者正和裡奧低聲交談著。他對州警說:「我建議警方好好搜查一下整個湖底。」

      「你的意思是……」伊登有點琢磨不透這個華裔男孩跟FBI的關係,但顯然現在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

      「我想,有可能——雖然我打心眼裡不願發生這種事——但還是請你們徹底搜查湖底,」李畢青連連轉折,最終還是吐出一句:「我懷疑這樣的屍體不止一具。」

      伊登的臉色都變了:「你是說……這是個連環兇殺案?」他工作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高速路上巡邏,根本沒見過這種陣勢,如果這個男孩的猜測不是杞人憂天……見鬼,新澤西州已經有整整七年沒有發生過連環兇殺的惡性事件,為什麼這次偏偏出在他任上?這類案件媒體關注率高,上頭催得緊,兇手又格外狡猾兇殘,辦案員警要承擔相當大的壓力,對於一貫只想巡巡公路混混日子的伊登而言,完全是件苦差事。

      你有什麼證據?伊登很想這麼反駁,但那個像電影明星一樣英俊的FBI刑事組長似乎對這男孩的判斷力相當信任。黑髮探員皺起眉說:「或許你們該設一個更大些的戒嚴範圍,先疏散遊客。如果真是連環兇殺,我會接手調查這個案子。」

      正在發愁的州警巴不得把燙手山芋丟出去,立刻答應道:「好,我馬上增派人手搜索湖底,但這座湖太大,我也不能保證沒有疏漏。」

      「盡你所能。」探員說。

      這至少需要兩三天時間,湖邊木屋恐怕沒法住了,即便可以無視警戒帶,兩人也不願意在一群忙忙碌碌的州警、縣警的注目禮下度假。

      「怎麼辦?」李畢青問。

      裡奧說:「先回紐約,或者找一個附近的小鎮住下。」

      李畢青選擇了後者,雖然紐約離此不遠。湖底小小冤魂的頭髮纏住的不僅僅是他的腳,直到現在,他仍感覺腳踝上透著陣陣寒意,仿佛一隻冰冷潮濕的小手仍緊握著它。

      他不禁打了個激靈。夜間的山區涼風沁骨,裡奧脫下外衣披在他肩上,「天已經黑了,先在木屋住一晚,明天再走。」

      入夜,員警們留下明黃色的現場警戒帶和幾名值勤人員後紛紛離開,等天亮後再來。

      李畢青坐在窗臺邊望著湖面發呆,裡奧走到他身邊說:「抱歉,計畫好的度假恐怕要泡湯了。」

      「這又不是你的錯。」男孩低聲說,「而且你救了我一命,我還沒謝過你。」

      「我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嗎,何況中國古話說,大恩不言謝。」

      「說的也是。」李畢青笑了笑,「但那句話一般還有後文:『自當以身相許』。」

      裡奧愣了幾秒鐘,才基本理解了成語的含義,頓時覺得有點呼吸不暢,「……是什麼意思?」他用力撣開撓過心頭的那只小爪子,不動聲色地問。

      李畢青歪著腦袋看他,聯邦探員俊美而又嚴肅的臉上那種一本正經的氣質,就像鑽石展櫃上的玻璃罩子,讓人很有一錘敲碎的衝動。

      玩笑開到這裡差不多了,再往下就有點過頭了,他提醒自己。但一股人力所無法抗拒的力量推動車輪,朝設定好的軌道外一點點偏離……他的手指仿佛擁有了獨立意識,朝黑髮探員輕巧地勾了勾,示意再靠近一些,然後在對方走近兩步後,手指勾住襯衫上的第二個紐扣,將他的上半身慢慢往下拉。

      裡奧任由這根手指牽引與支配著自己的身體,腦中無數話音嗡嗡響成一片,卻一個字也聽不清……簡直就跟著了魔一樣!他在心底惶然地想,既歡欣又痛苦,這真是個魔鬼設立的考題,只為考驗一個凡人的自控力和克制欲望的極限在哪裡……

      近到無法再近,以至於能清晰地看見自己在對方瞳孔中的投影,感覺到對方嘴唇上極細軟的汗毛的輕微顫動……這是個玩笑嗎?又似乎已經不是玩笑的程度了,那個連說出gay這個單詞都顯得不自在的中國男孩,以他溫和、內斂的性格,不太可能會開這種過頭的玩笑……還是說,這其實是個試探?是個意有所指的暗示?裡奧心亂如麻地猜測,但現在他根本無法正常思考,支離破碎的理智離他越來越遠,唯有欲念情動無限清晰。

      就在堤壩崩潰的前一秒,洪峰改道而去——男孩的嘴唇擦頰而過,另一隻手從他發間拈下一隻短翅細長腿的蟲子:一隻死掉的水黽,或是別的什麼蟲子。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一刻濃稠而曖昧的幻境蕩然無存。

      「你頭髮上有只蟲子。」李畢青認真地說,兩根指頭捏著蟲屍,表情單純得令裡奧吐血。

      「……不用管它!你剛才想說什麼?」

      「什麼?我忘了……哦,那個成語,意思是這個身體現在是你的了,煎炸炒煮燉隨你便。」

      裡奧沉默了一下。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男孩,讓我想起三年前接手的一個連環殺人烹屍案,我抓到那個變態食人魔時,他正在往骨頭湯裡撒胡椒粉。」他露出一副不堪回首的神色。

      李畢青用拳頭堵住了嘴,「抱歉……」

      「為一句玩笑?犯不著。」

      「不,為待會兒的晚餐……我剛好熬了一鍋骨頭湯,也撒了胡椒粉。」

      「天……」聯邦探員手指按著額角歎氣,「你可真是個天才,李畢青。」

      「要不,我重新煮一鍋魚湯?」

      「用這湖裡的魚?不,謝謝,我不願去聯想是什麼喂肥了它們。」

      「那就只有微波熱狗了。」

      「今天車上沒吃完的午餐嗎?好吧,我寧可啃那個。」

      差點失控的場面就這麼被拉了回來,兩人又恢復到輕鬆愉快的氣氛中,之前的那股衝動的激情,像顆被澆滅的火種埋入灰燼。

      還好,還有轉寰的餘地,一個男人慶倖而又遺憾地想。

      還好,沒有偏離軌道太遠,另一個男人同樣慶倖而又遺憾地想。

      次日上午,從州警那裡傳來消息,已經確認死者的身份,九歲的蕾妮?杜爾,來自附近一個名叫「水峽鎮」的地方。裡奧和李畢青決定先驅車前往那座小鎮,至於是否還有其他的受害者,在整個湖底被翻過一遍之後,伊登會打電話告訴他們情況。

      當他們到達水峽鎮的一棟普通民居前,當地縣警已經控制了現場,準備帶走一名中年婦女。她體態臃腫、神情冷漠呆滯,金褐色的頭髮剪得太短,顯得寡淡無味,或許十幾年前曾美貌過,但生活抽幹了丰韻,只留給她一身癡肥。

      裡奧出示證件後,與一名瘦高個的縣警交談起來。

      「她叫貝萊麗,是死者的母親——遺傳學意義上的。」縣警嫌厭地瞥了那女人一眼。

      「怎麼說?」

      「她壓根就不配當個母親,虐待孩子,打罵他們,不給他們吃飽穿暖,更惡毒的是,她把剛出生六個月的兒子淹死在自家浴缸裡,在兩年多之前。」

      「沒被判刑?」聯邦探員追問,怒意開始在眼中凝聚。

      「多名醫生都診斷她患有精神分裂症,無法承擔法律責任,於是被一所精神病院收治。今年5月那家醫院說她的病情已經好轉到不影響日常生活的程度,就把她放了出來。她一回來,就向鎮裡的教堂要回了兩個女兒的監護權。之前那兩個可憐的孩子都是柏亦思神父在照顧——要是一直由神父照顧就好了,大的那個也不至於陳屍湖底,那是個挺漂亮的小姑娘……」縣警同情地歎著氣。

      「你們現在懷疑是貝萊麗殺了蕾妮?」

      「這對她而言毫無困難,不是嗎,只不過把浴缸換大了一點。」縣警冷冷地說,「更妙的是她還有擋箭牌,『精神分裂症』,多好的護身符!只要換家醫院再療養個三五年,又可以出來繼續禍害最後一個女兒了。」

      李畢青站在裡奧身後,不知該用什麼樣表情面對聽到的這些話。一個母親!究竟要冷酷到何種地步,才能把六個月大的親生兒子溺死在浴缸裡?她的心是由毒蛇的牙、蠍子的尾刺和地獄的火焰做成的嗎?他寧可相信她是真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貝萊麗挪動著僵硬的腳步走向警車,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她看上去也不關心身邊的一切。

      裡奧臉色沉鬱地走向這棟破敗的房子。門廊下臺階側面的陰影裡藏著一個小小的身軀,那是個蜷縮起來的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穿著一條髒兮兮的白裙子,兩名縣警正蹲在地上輕聲細語地安撫她。但她抱著膝蓋一聲不吭,一動也不動。

      這大概是小的那個女兒,裡奧憐憫地想,可憐的孩子,姐姐和弟弟都死了,母親是兇手,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就像個永遠醒不過來的恐怖噩夢。他忍不住朝她走近。

      小女孩忽然抬起臉,仿佛感應到什麼似的,直直望向他。

      那張臉孔——裡奧猛地後退了一步!

      女孩擁有一頭茂密的、海藻似的淺金色長髮,雖然亂蓬蓬的疏於打理,但依然打著可愛的細小卷兒,藍色眼睛清澈得就像被雨水洗過的天空,她是個漂亮的小天使。

      像被一道閃電劈中,裡奧的臉在極度震驚與無法置信中凝固,他又趔趄地退了兩步。

      李畢青發現異樣,上前握住了他的胳膊,「裡奧?」他看著黑髮探員額頭滾下的冷汗,感覺他渾身肌肉都在顫抖,不禁急問:「發生了什麼事?裡奧,你的臉色很難看……」簡直就像見了鬼一樣。後半句他不敢說出口。

      「……黛碧,出來好嗎?別怕,我們會保護你的,黛碧?」蹲著的女警溫柔地叫著小女孩的名字。

      裡奧的臉色越發青白,血色盡褪,如同瀕臨死亡的癌症患者,與生命的聯繫只剩將咽未咽的那口氣。

      「走吧,我們先回車裡。」李畢青焦急擔憂,又摸不著頭緒,只能抓緊他的胳膊往車子那邊帶。裡奧任由他拖拽,仿佛靈魂已經飄散到了另一個世界。

      李畢青把他塞進後座,覺得自己在塞一具行屍走肉,「裡奧!」他是真怕了,一巴掌狠狠甩在對方臉上:「醒醒!」

      裡奧的半邊臉頰立刻腫了起來,但這也成功地喚醒了他的神志,活物的感覺又回到了他眼中。

      李畢青一出手就後悔了:他的上頜骨剛動過手術不久,自己怎麼能打他的臉?胸、腿、屁股,隨便什麼地方都好,就是不該打臉,真是一時情急昏了頭。

      「你還好嗎,裡奧?」他緊張地問,「出什麼事了?」

      「……沒事,人有點不舒服。」裡奧回答,毫無底氣的聲音像飄在空中的雪沫。

      「生病了?我們這就去醫院!」

      「不!現在好多了,我只想躺一下……」

      李畢青猶豫了一下,看黑髮探員一臉疲倦至極的模樣,決定還是順著他的意思,先找一家旅館休息。

      就在街道盡頭,有一家不大的旅館,門口霓虹招牌上寫著「綠季旅館」。李畢青顧不得挑剔環境,直接把車停在院中,拉著裡奧直奔大堂。「開個房間!」他急衝衝地對櫃檯後面瘦弱的中年女人說。

      「一間,還是兩間?」女人抬起塗著濃重睫毛膏和眼線的臉打量他們。

      「隨便!」李畢青不耐煩地答。

      「到底是一間!還是兩間!」女人瞪著他們,猩紅的嘴唇不滿地撇下來。

      「一間!」

      裡奧的狀態很糟,他得照顧他。

      「兩張單人床,還是一張雙人床?」女人繼續問。

      一股無名火湧起,李畢青一巴掌拍在櫃檯,把插著旅店介紹彩頁的塑膠盒子直接拍成了碎片:「你他媽有完沒完?快點給我鑰匙!」

      被嚇到的女人慌忙打開抽屜,抓出一把鑰匙,飛快地遞過去。李畢青搶過鑰匙,從口袋中摸出一疊鈔票丟在櫃檯,然後拉著裡奧走上樓梯。

      女人下意識地想要報警,拿起話筒後,忽然發現那疊鈔票比她預估得要厚得多。仔細數了數,她滿意地放下話筒,開始在住客登記卡上熟練地填寫:「傑克?史密斯、湯姆?威爾森,家庭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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