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新年快樂!”
伴隨著主持人歡快高昂的新年快樂,十二點的鍾聲準時敲響,煙花爆竹的炸裂聲在耳邊響起。
裴川稍稍移開唇,對著懷裡人低低說了句新年快樂,再次含著了那泛著水澤的柔軟唇瓣。
新年快樂,他的歲歲要平安。
——
江家。
吃完了一頓並不稱得上多歡快的年夜飯,江景延陪著父母看了會兒春晚,便獨自回了房間。
好友打電話過來:“景延,今晚有安排嗎,要不要過來跟大家夥兒一起歡快跨年啊?”
電話那邊還有年輕男女歡樂的玩鬧聲和動感輕快的音樂背景聲。
江景延笑著拒絕:“不了,你們好好玩兒。”
“又在家裡陪家人?你這年年都是這樣,沒意思。”
江景延笑了笑,沒說話,電話那邊有人催促好友,好友匆匆跟他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江景延放下手機,邁步走到了落地窗前。
外面的雪像梨花一樣輕輕飄落,院子裡的樹已經白了頭,寒風呼嘯吹過,樹梢上的雪花如落葉一般落下來。
昏暗的光線下,整個世界銀裝素裹。
江景延穿著寬松的白色毛衣,黑色的休閑長褲,幾縷柔軟的發絲垂落在眉骨上。
他姿態隨意地靠在落地窗邊,有些出神地看著外面深沉的天色,飄落的雪花。
相對於平時西裝革履的精英模樣,男人身上此時多了幾分柔軟和隨性。
他漫不經意地想著,也不知道歲辭吃完年夜飯沒有,裴鈺大概也和他們在一起……
江景延煩躁地皺了皺眉,在心裡暗罵自己,怎麽又想到這花孔雀了。
就在此時,擱在沙發上的手機又開始嗡嗡嗡震動起來。
江景延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邁步走到沙發前垂眸一瞥,屏幕上來電顯示赫然是“花孔雀”這三個大字。
江景延抿了抿唇,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他雙手抄著兜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震動,也不接通。
直到響了好一會兒,他才屈尊降貴地伸出手,拿起手機。
剛準備接通,電話卻不響了。
江景延:“……”
他再次冷哼一聲,把手機給扔到了一邊。
又過了一會兒,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江景延在心裡默數十個數,再次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一劃,接通電話。
他背靠著沙發,木著一張臉,冷冷淡淡地開口:“什麽事?”
裴鈺的嗓音一貫帶著幾分慵懶笑意,“哥,在家麽?”
江景延冷淡矜持地嗯了一聲。
裴鈺像是完全不在乎他的態度,低低的嗓音裡帶著幾分誘哄,緩緩道:“你出來一趟,有大寶貝給你。”
聞言,江景延的眼皮子遽然掀起,眼裡掠過一絲波瀾。
裴鈺在他家門口?大寶貝?突然想到了什麽變態的東西。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江家別墅門口,車身上落著一層白色雪花。
裴鈺坐在駕駛座裡,旁邊的副駕駛位置上坐著最受寵的小妹妹花卷,兩隻小爪子正趴在車窗前,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往下飄落的雪花。
等了片刻,電話那邊的男人也不說話,只有通話時手機電流的微弱聲音。
裴鈺抬手擼了一把花卷的腦袋瓜,薄唇一張一合,緩緩對電話那邊的人道:“你要是不出來,我可就直接按門鈴了。”
說罷,他又輕輕嘖了一聲,語氣懊惱:“第一次見未來嶽父嶽母,太倉促了,我什麽禮物都沒準備呢。”
話音剛落,江景延帶著點兒咬牙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等著,我現在就下去。”
覆蓋在單薄鏡片下的狐狸眼裡染上了幾分笑意,“好。”
掛了電話,江景延穿上黑色的大衣外套,拿著手機出了臥室,腳步有些急促地往樓下走去。
還坐在客廳看春晚的江父江母聽見動靜看了過去。
“景延,你要出去?”
“嗯,有點事情。”
“這大過年的你要去哪兒?外面還下著雪呢。”
“沒事,我待會兒就回來。”
江景延一邊說著,一邊往外面走去。
外面寒風呼呼吹著,吹得人臉頰發疼,江景延撐著傘,將凍得冰涼的手揣進了大衣兜裡,加快腳步穿過別墅前院。
距離外面的雕花鐵門還有一段距離,隔著紛飛的雪花,他遠遠地看到鐵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轎車旁還站著一個人。
江景延的心中微動,腳步卻慢了下來,不疾不徐地走過去。
自動鐵門向兩邊打開,他前腳剛邁出去,就有一隻圓頭圓腦的柴犬蹦躂著小短腿朝他跑了過來。
小狗的嘴裡還叼著一隻新鮮的紅玫瑰。
江景延目露詫異,旋即屈膝蹲下,抬手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淺笑。
小家夥在他膝蓋蹭了蹭腦袋,將嘴裡叼著的花往他跟前送。
“給我的?”江景延下意識接過了那隻玫瑰,又笑著摸小狗腦袋,嗓音輕輕柔柔的:“謝謝你啊。”
花卷哼哼唧唧地叫著,算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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