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他的人是……是裴裴裴……裴川?!”
金毛的聲音更抖了,還夾雜著幾分驚恐。
畢新和綠毛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看見了被裴川牽著的林歲辭,一行人氣勢洶洶地正往這邊逼近。
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到怎麽回事兒了。
大名鼎鼎的裴爺誰不認識?小白臉怎麽可能認識裴川?而且兩人還牽著手。
兩個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還能是什麽關系?
“新哥,咱們完了……”
“確實完了……”
畢新感覺自己的心拔涼拔涼的,比這濕透了的身體還要涼。
他雖然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整日橫行霸道,但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像裴川這種站在頂端的大佬,他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誰他媽能想到這小白臉居然攀上了裴川的大腿!
然後,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周圍站了一群看熱鬧的人,把他們當猴子一樣圍觀。
面容英俊的高大男人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朝他們走來,停在了他們面前。
裴川臉上沒什麽表情,昏暗的光線下卻顯得愈發冷漠陰沉,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令人不寒而栗。
他稍垂著眼皮,平靜地注視著對面三人。
“就是你們把林歲辭推下水池的?”
男人平靜的嗓音像是沒有溫度一般。
三人本來就凍得發抖,現在更是抖如篩糠。
金毛綠毛都縮成鵪鶉,畢新知道指望不上這倆廢物。
他緊張地咽了咽唾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誤、誤會,都是誤會!”
“我們……我們也被他推下去了。”
裴川面不改色:“是嗎?”
“是……是是是的。”畢新抱著胳膊,縮著脖子,滿臉寫著驚恐。
剛才在林歲辭面前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慫。
裴川衝身後的林歲辭招了招手,原本冷漠得令人頭皮發麻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溫和:“過來。”
圍觀群眾暗自在心裡感歎這位爺的變臉速度也忒快了。
說實在的,有人撐腰的感覺確實很好,林歲辭乖乖走到了裴川身邊。
裴川抬手摟住了他的肩膀,深邃凌厲的眼眸裡浮現溫和的情緒,“都是誤會嗎?”
說完,裴川又低頭湊到林歲辭耳畔,薄唇幾乎貼著他的耳朵,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道:“沒事,有我在,不用怕。”
林歲辭感覺耳朵發癢,有些燙,心尖兒也在發燙。
他看著對面瑟瑟發抖的三人,輕輕搖了搖頭,“不是,他們辱罵我,還故意推我下水。”
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控訴,就像在外面受了欺負的小朋友,委委屈屈地跟家長告狀一樣。
裴川摟在林歲辭肩膀上的手往上移,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旋即將目光再次投向畢新等三人。
“聽到了麽?”
語氣又再度恢復了冷漠。
“聽……聽到了。”裴川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畢新只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林歲辭。
“林哥對不起……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時鬼迷心竅找你麻煩。”畢新說著,又指了指身邊的金毛,“都是他指使我們這麽乾的,你說對不對?”他屈起胳膊肘碰了碰綠毛的手臂。
綠毛瞬間反應過來,忙不迭地點頭,顫抖著手指著金毛:“對,都是他讓我們這麽做的!”
“他他他……他去年還和別人故意潑了林哥一盆冰水,就在江樂的生日派對上!”
這話一出,在場的好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裴川的眸色沉了沉,眼神比剛才水池裡的水還要冷。
江父江母和江景延則是錯愕,錯愕之後是愧疚自責。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江樂究竟背著他們都對林歲辭幹了什麽,而林歲辭又受了多少委屈?
他們全都不知道。
而被兩個兄弟挖坑的金毛瞬間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是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怎麽大難臨頭就合起夥來坑他了?!
他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不是我沒有別聽他們瞎說!”
裴川看向林歲辭,“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林歲辭猶豫了一瞬,還是點了點頭,“確實有這麽一件事。”
“我我……我也是聽別人指使的,真不是故意……”
話還沒說完,面無表情的裴川突然抬腳往金毛的身上踹去。
他這一下毫不留情,金毛立刻疼得慘叫一聲,狼狽地倒在了地上,疼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畢新和綠毛看得膽戰心驚,互相抱緊了對方的胳膊,幸好把金毛給供出來了,不然挨踢的就是他們了。
在場看戲的圍觀群眾看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裴川已經很久沒有這麽教訓過別人了,看來是真的動怒了,也是真的維護那位小情兒。
林歲辭輕輕皺了皺眉,扯了扯男人的衣袖,“裴川……”
別真把人弄出個好歹來了。
“沒事。”裴川握住他的手安撫了一句,隨後看向畢新,問了句:“你們在哪兒推他下水的?”
畢新伸手,顫巍巍地指了指後面不遠處的噴泉,“就在前……前面的噴泉池子裡。”
裴川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眼眸微微狹了狹,薄唇極輕地往上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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