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的心中一凜,離開加快腳步走過去,也看清楚了林歲辭此時的模樣。
原本穿著矜貴斯文的青年,現在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精心打理過的黑色短發凌亂,劉海濕漉漉地貼在額前,一張白皙的小臉凍得發紅,嘴唇毫無血色。
單薄的身體甚至還在輕微顫抖著,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這麽冷的天氣……裴川的心臟瞬間像是被一隻大手給攥住了,心疼。
不過是離開他身邊一會兒,怎麽就搞成了現在這樣?
“怎麽回事兒?”裴川邊說著,邊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了下來,跟江鴻宇一樣把外套披在了林歲辭身上,沉聲道:“先去換衣服。”
林歲辭僵硬地笑了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我沒事,不用這麽擔心。”
“別逞強。”
裴川說完,直接彎下腰來,雙手闖過林歲辭的腿彎和背部,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往前面走去。
林歲辭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下意識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別……別把你衣服給弄濕了。”
裴川抿著唇,腳步不停,語氣有點沉:“都什麽時候了還擔心衣服?”
這麽冷的天,多耽誤一秒都能凍出個好歹來。
林歲辭沒有再說話,他靜靜地貼著男人的胸膛,對方的懷抱很溫暖,讓他也覺得好像沒有那麽冷了。
但其實只是心理作用,他還是很冷。
江鴻宇在原地愣了兩秒,然後趕忙追了上去。
裴川走得很急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宴會廳門外,“洗手間在哪兒?”
守在門口的兩名身穿襯衣馬甲的侍者被眼前這場景愣住了,一時之間忘了回答。
裴川不耐煩地重複了一遍,語氣低沉而冷厲:“我問你們洗手間在哪兒?”
兩名侍者被嚇了一跳,左邊的結結巴巴道:“我……我帶您過去?”
“快點!”裴川又掃向右邊的侍者:用不容拒絕的口吻命令道:“你去準備一套乾淨衣服過來。”
“好……好的!”
最近的洗手間就在宴會廳裡,侍者小心地引著路,幾人腳步匆忙地往裡面走去。
宴會廳裡燈光明亮,音樂悠揚,食物和美酒散發著誘人的香氣,穿著西裝晚禮服的男男女女們端著酒杯,姿態優雅,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談。
氣氛非常和諧。
但很快,這和諧的一幕就被打破了。
“那不是裴爺嗎?他懷裡怎麽還抱著一人?”
“江鴻宇怎麽也跟在後面?”
“他懷裡抱著的好像是剛才跟在他身邊的男孩兒?”
人類的本質就是吃瓜,再怎麽有錢也是一樣,場內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跟隨著腳步匆忙的裴川,紛紛交頭接耳,一時間熱鬧得就像菜市場一樣。
盡管林歲辭已經把臉埋進了裴川的胸膛裡,還是有很多人認出了他。
江景延一眼就認出來了:“裴川抱著的是歲辭?!”
還有周文倩,她心裡著急,急忙上前拉住了江鴻宇的胳膊,“鴻宇,怎麽回事兒?”
“歲辭被人推進水裡了!”
“被人推進水裡?這麽冷的天……”
夫妻倆急忙追了過去。
江景延和裴鈺也跟著追了上去。
緊接著還有一些吃瓜群眾,全都往洗手間的方向去。
一時間,洗手間外面站了一群人,裴爺的瓜誰不想吃呢?
這次壽宴的主人公曹柏笙也過來了。
“我說各位,都別在這兒看著了,散了吧。”
吃瓜群眾們這才散開了。
周文倩和江鴻宇等人還不放心地站在門口,曹柏笙和曹靈靈也在。
眾人從江鴻宇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肯定是畢新他們三個乾的!”曹靈靈皺著眉,“剛才畢新一直纏著我,歲辭看不過去就幫了我一把,肯定被畢新那王八蛋給記恨上了!”
“畢新?畢文康的兒子?”
江鴻宇冷著臉:“管他是誰的兒子,敢欺負我兒子……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麽算了!”
洗手間裡,林歲辭的手還顫著,脫衣服都有些艱難。
裴川直接上手,乾脆利落地把他身上的衣服全剝了下來,連內褲都沒放過。
林歲辭臉頰耳朵鼻尖,渾身都泛著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害羞的。
侍者還沒有把衣服拿過來,好在洗手間裡也有暖氣,裴川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了林歲辭身上,將人抱進懷裡。
懷裡的人身板單薄,頭髮還濕著,就跟落水的小貓兒似的。
裴川心疼地親了親小孩兒的額頭,“難不難受?”
“還好,沒那麽冷了……”
沒一會兒,侍者就送了乾淨的衣物和毛巾過來,還有吹風機。
裴川細心地用毛巾擦乾林歲辭的身體,再給他換上衣服,最後用吹風機將頭髮吹乾。
林歲辭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外面是一件很保暖的大衣,烏黑的短發被吹乾,發絲凌亂地垂垂在額前,又恢復了乖巧的鄰家弟弟模樣,看起來非常好rua。
裴川不放心地用手背摸了摸他的額頭,反覆了好幾遍才確認溫度正常。
林歲辭衝他笑著,嗓音清亮:“我沒事,現在精神得能原地跑幾圈。”
誰知道剛說完,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噴嚏來得太快,還是衝著裴川的臉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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