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辭掃了一眼,“我不喝。”
停頓片刻,他又猶豫地對裴川道:“太浪費了,要不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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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您怎麽一個人就過來了,我說怎麽大早上的沒有看見您的人影呢。”
江景延和周文倩剛到醫院,就看到了從對面走過來的江鴻宇,走近了些,才發現對方的狀態很不對勁兒,臉頰還紅腫著,就跟受了虐待似的。
周文倩有些著急地抓住了丈夫的手,“鴻宇,你這臉怎麽回事兒?”
江景延也關切詢問:“您剛才到底幹什麽去了?”
該不會被裴川給揍了吧,可打人也不能打臉啊,多傷自尊。
江鴻宇搖了搖頭,輕聲道:“沒事,是我自己打的。”
“您自己打的?”江景延猜到了什麽,“您該不會去見歲辭了吧?”
然後抽自己耳光,想求得歲辭的原諒?
周文倩:“鴻宇,這到底怎麽了?你快說啊。”
江鴻宇又搖了搖頭,嘴唇囁嚅兩下,什麽都沒說,他低著頭,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旁邊的長椅上。
“他說不需要了…不需要我們了。”江鴻宇失神地呢喃著。
聽了這話,周文倩和江景延面面相覷,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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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那罐排骨湯進了裴鈺的肚子裡。
“這湯的味道不行啊,不好喝,怪不得你們要給我喝。”裴鈺剛說完,緊接著最後一口湯也被他給喝完了,還打了個飽嗝。
在他哥嫌棄的目光下,裴鈺斯文地推了推眼鏡,美其名曰道:“浪費可恥。”
“幸虧小嫂子你平安回來了,不然我哥可要瘋了。”
就裴川前幾天的狀態,裴鈺現在想想還印象深刻,離發瘋可能也就差幾根頭髮絲的距離了。
裴鈺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哥那副模樣。
裴川斜覷了裴鈺一眼,涼颼颼道:“你來這兒就是為了說這些?”
“當然不,我這不是特意來關心我們可愛的歲歲嘛。”裴鈺說罷,便湊到了林歲辭身邊,用那種老父親般的慈愛目光打量著他,“孩子瘦了。”
林歲辭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衝他笑笑,“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可憐的孩子。”裴鈺感歎地說著,還抬手要摸林歲辭腦袋的時候,然而下一秒裴川就拎著他的衣領將他往後扯。
裴川:“注意分寸。”
飽含警告的一句話,還裹挾著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涼意。
裴鈺識趣地衝他哥抿唇一笑,“知道了。”
談戀愛的老男人還真是小氣。
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又道:“對了,剛才我在樓下看到江景延和他爸媽了。”
關於林歲辭身世的事兒,裴鈺也聽說了。
他只能感歎一句,狗血媽媽給狗血開門,狗血到家了。
怪不得當初他就覺得江樂那小綠茶和江景延長得一點兒也不像兩兄弟。
嘿,沒想到還真不是。
聽了裴鈺的話後,林歲辭的神色有一瞬間的變化,他很快斂去了情緒,“裴川,我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去。”
“好,我帶你回家。”裴川安撫性地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溫聲補充:“回我們的家。”
坐在對面的裴鈺覺得自己是多余的。
他識趣地起身,“那什麽,我突然有點事兒,就先走了。”
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是一顆閃亮的電燈泡,還是單身的。
出了病房,裴鈺忽然想起了剛才看到的江景延,下意識往剛才看見對方的地方走去。
江鴻宇的臉頰受傷,周文倩不放心,便帶著他去上藥了。
只有江景延獨自坐在住院樓下小花園裡的長椅上,一動不動地盯著虛空中的某個點。
裴鈺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狐狸眼微狹。
今天的景延哥哥似乎格外落寞啊。
他邁開長腿,徑直往江景延那兒走去,也許是太過於出神了,就連身邊多坐了一個人,江景延都沒有察覺。
裴鈺微微偏過腦袋,饒有興致地盯著江景延的側臉看。
然後他差點兒就被江景延一個巴掌給呼到臉上,幸虧他伸手敏捷,躲得快。
“景延哥哥,有沒有聽說過打人不打臉?”裴鈺也沒生氣,輕嘖一聲道:“畢竟我可是靠臉吃飯的。”
江景延本來就心情不好,裴鈺這招人討厭的花孔雀又在他眼前晃悠,就更想打人了。
他面無表情地乜了一眼裴鈺:“滾遠點兒,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話。”
裴鈺就不明白了,就江景延這脾性,對誰都挺好的,偏偏對他就是各種嫌棄。
“剛才我去看過歲歲了。”裴鈺裝作不經意地開口。
果然,江景延立刻看了過來,“他現在怎麽樣了,病好些了嗎?”
裴鈺:“不知道是誰,剛才還讓我滾遠點兒。”
“不說就算了。”江景延懶得應付他,負氣似的說完後,便起身要走。
裴鈺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江學長的氣性還是這麽大,跟你開玩笑呢。”
江景延低頭,看著對方握住他手腕的手,五指修長,線條分明,掌心的溫度傳來。
“松手。”
裴鈺略一挑眉,識趣地松開了手。
還別說,江學長這手腕還挺細的,皮膚也很細膩,就跟女孩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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