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男人顧不上回答,他低垂的側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他的手顫抖著,從衣兜裡掏出了便攜的藥盒,剛想打開,誰知手顫抖得厲害,藥盒便立刻掉在了地上。
林歲辭連忙彎腰將藥盒撿了起來,替他打開,遞到了他面前。
“給。”
林歲辭看見男人修長蒼白的手顫抖著拿起了幾顆不知道是什麽的藥片,仰頭吞了進去。
他連忙對跟在身邊的兩個保鏢道:“去車上拿瓶水過來。”
寸頭幫忙扶著男人,林歲辭接過黑子遞過來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將它遞到了男人面前,“先喝點水吧。”
男人接過水,仰頭喝了幾口,才稍稍緩了一口氣,嗓音微啞地道了聲謝謝。
林歲辭細心地將他手裡的水瓶接了過來,看著他仍然蒼白的側臉,不放心地問了句:“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耳邊響起的嗓音是清淺動聽的,帶著禮貌的關切,但又透露著幾分疏離。
很好聽的聲音。
傅言深的狀態好了些許,這才得以抬起頭來,看向聲音的主人。
眼前的男孩兒長得很年輕,大概只有十八歲左右,模樣跟他的聲音一樣,乾乾淨淨的,有一雙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很漂亮。
但俊秀昳麗的眉宇之間又帶著幾分清冷疏離,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林歲辭也看清了眼前男人的模樣,對方有一張很好看的臉,穿著打扮也優雅得體,但臉色透露著病態的蒼白。
傅言深揚起蒼白的唇衝林歲辭笑了笑,溫和的嗓音還透露著虛弱:“能扶我去那邊的長椅坐會兒嗎?”
林歲辭:“可以。”
“林少爺,我們來就行了。”寸頭說著,已經扶著傅言深的胳膊,讓不遠處的長椅處走去。
傅言深被扶著坐在了長椅上,他不動聲色地掃了這兩個打扮得像保鏢的壯漢一眼,視線停留在林歲辭身上,“我休息會兒就好了,謝謝你們。”
林歲辭:“不用,舉手之勞而已。”
“還是要謝謝的。”傅言深笑了笑,目光真誠地看著對面的青年,禮貌詢問:“能留個聯系方式嗎,以後我可以請你吃個飯,當作答謝。”
林歲辭客氣地拒絕了他,聲線清越中透露著禮貌的疏離:“不用,別人看見也會幫忙的。”
“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們就先離開了。”
傅言深很識趣地沒有再說什麽,他微微頷首:“好,再見。”
林歲辭也禮貌地衝他輕頷首,然後轉身往轎車的方向走去,寸頭和黑子緊隨其後。
傅言深看著青年纖薄修長的身影,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護在中間。
他安靜地坐在那兒,微微狹了狹眸子,深不見底的目光緊隨著緩緩離開的轎車,直到消失在前方拐彎處。
也不知道是哪家矜貴的小少爺。
傅言深收回視線,旋即抬起蒼白修長的手,掌心覆蓋在胸口的位置,感受著心臟微弱卻略快速的跳動。
—
司機開了兩個小時左右的車才到達影視基地。
林歲辭很快便把路上的小插曲忘在了腦後,他剛到劇組安排的酒店房間,行李都還來不及收拾,就接到了裴川的電話。
“到劇組了嗎?”
裴川剛開完會,在踏出會議室的同時就掏出手機給林歲辭撥了個電話過去。
跟在後面的李特助默默吃狗糧。
“剛到,已經住進酒店了。”林歲辭邊說著,便撲在了旁邊柔軟的大床上,將被子抱進了懷裡,輕輕歎了一口氣,“我現在就想你了。”
裴川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翹了翹,“我也想你。”
“等有空了我就去看你。”
裴川其實是不太放心林歲辭離開他的,畢竟小孩兒這段時間很依賴他,幾乎天天跟他待在一起。
他也已經習慣了身邊跟著一個小尾巴。
“不,這裡太遠了,來回要四五個小時。“林歲辭認真道:“你工作很辛苦,要好好休息。”
這是心疼他了?裴川嗯了一聲:“你要好好吃飯,如果誰欺負你了就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了…”想到了什麽,林歲辭的嘴角微微揚了揚,輕輕軟軟地喊了聲:“余驍哥哥。”
這是只有他才能喊的稱呼,有種特殊的意義。
聽見這四個字,裴川握著手機的掌心收緊了些,性感凸起的喉結上下攢動著,“乖。”
當他說出這個字的時候,恰巧有路過的員工經過,對方的嘴巴因為震驚而微張著,同時嚇得手裡的資料都掉在了地上。
見狀,李特助非常淡定地抬手推了推眼鏡,給了那員工一個過來人的眼神。
這都是小場面。
林歲辭抬手捏了捏自己發燙的耳尖,“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先掛了,拜拜。”
說罷,也沒等對面的男人回答,他就立刻掛斷了電話。
而另一邊的裴川看著不到一分鍾的通話記錄,輕擰了一下眉。
似乎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林歲辭並沒有很舍不得他的意思,電話掛得這麽快。
實際上,林歲辭很想很想待在裴川身邊,但他知道這樣不行,他不能像菟絲花一樣攀附著裴川,事事依賴著裴川。
他得試著學會獨立,這樣他們之間的關系才會更加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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