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暉華公關部嚴陣以待的同時， 《聲》第二期如期播放。

　趙曜選定明天出行衣服後出來的時，正巧看到節目裡身穿白襯黑褲的青年彈吉他唱歌的場面，他的唱功跟技巧比之前在會議室見到的時更加嫻熟，連著站在舞台上的姿態也是自信持穩， 與平時那個會因為拍戲擔憂的年輕人不同， 這樣的音樂舞台仿佛是他天生主場。

　王叔拿起手機拍了兩張，“電視上的小季比平時自信多了。”

　趙曜眸光淡淡：“這不唱的挺好嗎？”

　這幾天節目組飽受爭議， 終於在第二期優秀選手上場的時候扭轉了局勢， 選拔的形式選擇全開麥形式， 能最大程度地反應選手的真實實力。而季鶴宇是中段出場的選手， 在千篇一律的聲音中展露出他清爽陽光的聲線， 高難度的高低音轉換， 如同天籟一般聲音贏得了所有導師的一致好評。

　【臥槽我驚了，這聲音比預告片裡還震撼……】

　【他好穩啊， 怎麽會這麽穩， 男生唱高音居然能這麽穩。】

　【我本來是想來看花瓶的， 沒想到jhy居然有這麽高的水準。】

　【啊啊啊啊啊陽光青年音， 這麽夢幻的聲音真的存在嗎！！】

　【剛剛注意到一個死亡角度， 他居然還能這麽帥？】

　【其實季鶴宇這個臉型就是典型的電影臉啊， 天生吃鏡頭。】

　【我臉啪啪啪地響，怪不得預告片裡他壓軸了。】

　【唱得也就一般，應該是有後台吧。】

　【後台你個屁， 前面有個唱得狗屎不如的還能獲得三票我才覺得他有後台呢。】

　季鶴宇上了熱搜，節目組po出了他表演片段的剪輯， 吸引來了不少圈外粉絲，也吸引不少中老年粉絲。正如趙曜評價，季鶴宇這樣的嗓音男女老少通吃， 選曲也不是選擇流行的音樂形式，而是用最簡單的表演形式演唱了高難度的歌曲。

　黑粉更是像水軍一樣開始埋汰季鶴宇哪裡唱的不對，說是全開麥估計也有官方後期修音……然後開始讚揚其他選手表現不錯，比起季鶴宇好太多了，這後邊應該是節目組黑幕。

　直到有位音樂學院出來的知名博主發了張長圖，並根據音頻分析季鶴宇一整首唱下來的所有演唱難度，並表示——

　【我之前還以為人家小季就是後台進去的，直到我看到最新一期。至於某些營銷號吹捧跟網友吹捧的新人，氣息不穩亂用唱法也就算了，還有的連個音準都沒有，這點你們也好意思吹？奉勸大家一句，別被帶節奏，小季估計就被人搞了。】

　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炒作的人不乏有對家水軍下場，但更多之前被蒙在鼓裡的網友在看到季鶴宇的表現後才反應過來是被當槍使了。

　【就算他有實力吧，但也改不了他有金主的事實啊？】

　【呵呵我就笑了，人家也沒營銷過什麽人設，低調到節目期間隻發了一條宣傳微博，暉華也沒官宣這個新人。結果節目一播，所有人就開始踩他罵他，卻一點證據也拿不出來。現在我真懷疑小季得罪人了，遭人黑。】

　【之前上豪車的事怎麽說？難不成那還是季鶴宇自己的車？】

　豪車確實是無法洗的地方，照片上雖然沒拍到車牌號碼，但是有網友已經扒出曾經趙曜也有一輛相同車型的車。

　深夜，季鶴宇的經紀人忽然發了一條微博。

　【勞模小劉：有件事還是解釋一下，關於我家藝人季鶴宇上某高檔黑車的事情。車確實是趙總的車，但當時暉華內部整頓，還沒給新員工準備宿舍。小季來公司面試的時候大包小包拉著行李箱，當時離開的時候就趙總就順路捎帶了一程，沒想到被人拍照惡意揣測成這樣，包養乃不實傳聞，事情講究證據，如果大家仔細看圖片，車門旁邊位置還有個行李箱。大家吃瓜的可以散了。】

　【哦，你這樣的解釋我們就信了麽？】

　【我之前就在想車門那不是個行李箱嗎，怎麽一堆人說法那麽奇怪。】

　【笑死我了，難不成現在還有人帶行李箱上人家老板的豪車的？要真是包養也太不上道了。】

　而這時候，神出鬼沒的趙曜粉絲爬到了經紀人的微博底下。

　【怎麽不信，你不知道我們小趙為人有多熱心嗎？】

　【果然嗚嗚嗚，我前陣子差點因為金主傳聞脫粉了，現在想到開豪車送員工，感覺確實是趙總能辦出來的事。】

　【給大家列數下我們熱心市民趙先生吧，錄節目當路人給裴影帝當托，砸大錢投資了快要倒閉的暉華文化，迷影劇組出事救人全劇組受傷最重……】

　【有新素材了，開豪車送大包小包拿行李的員工。】

　【這，小劉啊，怎麽不配張趙總的美圖？你不上道啊。】

　網上的輿論出現扭轉的趨勢，有人根據酒吧的線索扒出季鶴宇未出道前的照片。

　【我記得季鶴宇，以前去酒吧的時候經常聽他唱歌，是個靦腆的小孩，客人給小費的時候也不太願意拿。】

　【前幾天我都不敢說話，就前幾個月我們小區搞活動的時候有人介紹他來我們這唱歌，我們小區的阿姨們都很喜歡他，聽說他上節目，還拉著我們全家人一起看。】

　【我媽跟他比較熟，經常跳廣場舞的時候遇到小哥哥在路邊彈吉他唱歌，我聽我媽說他是一個人生活的，偶爾打好幾份工，過得挺苦的。後來好像跟老板鬧矛盾被掃地出門了，遇到貴人相助才去暉華。】

　……

　“嗯，既然這樣的話就用不到我們出手了，剩下交給暉華。”裴明瞻站在S市遊樂場入口的亭子底下，抬手看了下手表，“嗯放心吧，我會注意這個問題。”

　電話那頭的經紀人欲哭無淚，先是讓人撤了跟趙曜相關的熱搜，又讓工作室的人盯著趙曜的邊角新聞，他都快搞不清楚自己是裴明瞻的經紀人還是人趙總的經紀人。而且這件事也用不著他出手，人趙總雖然離開集團，但背後還有個趙長爍站著呢。

　撤熱搜還算小事，關鍵這人撤完熱搜還要跟趙總去遊樂園？？？

　經紀人聽到裴明瞻報備行程的時候心都快停了：“我也不知道你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挑在周末跟趙總去遊樂園，童心未泯的借口我可不信，要是到時候被人堵在遊樂場就別喊我去救駕。”

　他說完又耐不住好奇心，“你要不就直接跟我說了吧，你對人家趙總真有那意思？我以前還以為初戀只是開玩笑。你們兩還是小屁孩的時候都看上了？”

　裴明瞻微微側身避開了來往的路人，接著說道：“那是小時候的事，如果你想要讓我說個確切的答案……”

　他看到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後車門下來了個年輕人，他瞬間改口道：“先這樣吧，掛了。”

　經紀人的罵聲斷在了話筒裡，裴明瞻抬步往前邊走去。

　今天趙曜穿著白T黑褲，外邊還搭了件連帽外套，與他平時還穿的風格相比要更顯得有活力一些。裴明瞻走近之後把隨身攜帶的另一頂黑帽戴在了趙曜頭上，“趙總，你現在也需要點名人的自覺性。”

　趙曜被他按頭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後來自己理了理帽子，“多謝。”

　兩人一路走進遊樂園，檢票過後裴明瞻才主動開口問：“所以你來這地方做什麽？不投娛樂圈改投遊樂建築了？”

　周末的遊樂園格外多人，除了家庭出遊，還有不少成雙結對的男男女女。

　“你誤會了，過來這邊是私人原因，與工作無關。”趙曜四處掃了掃，而後簡單道：“有些東西我想體驗一遍。”

　裴明瞻聞言一頓，趙曜居然對這些遊樂設施感興趣？

　上次電影院之後，趙曜發覺有些東西光靠理論完全不行，他以為能通過觀察得出想要的答案，但是眼睛看到的事情跟親身體會完全是兩回事。就比如他不理解情侶在電影院裡偷偷摸摸做小動作何來樂趣，但裴明瞻在他耳邊說話的時候他又感到了一絲奇怪的微妙感，簡單說是耳朵很癢，但複雜點說是心跳很快。

　心跳變快放在他看過書的理論中，這是對一個人心動的表現。

　但趙曜並不讚同，因為人心跳變快有多個原因，比如看電影期間受到情緒的感染，亦或者說對某些未知事物產生好奇等等，綜上原因，電影院的氣氛難說明白，所以他對書上提到的另外一個情侶聖地產生了興趣。

　趙曜余光瞥了裴明瞻一眼，至於叫他一起過來，是因為裴明瞻懂的地方很多，而且比姚白靠譜。

　進入遊樂園後，裴明瞻順手拿了張地圖，他仔細看了下上邊的遊樂設施：“你想先去什麽地方？”

　趙曜掃了上邊的地點，“旋轉木馬吧。”

　與此同時，暉華內部展開會議討論。《聲》第二期播放後，網上對季鶴宇的搜索指數飛速上升，從一開始的跟風抹黑，到現在有部分粉絲投入對季鶴宇的維護當中。陳系看到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在第二期播放之前，他就已經聽說季鶴宇在現場的表現不錯。

　但光是表現不錯還不夠，需要的是跟同期選手的對比，最好是能一鳴驚人那種。而實際上的情況也正如陳系所願，之前對手公司請水軍抹黑的事不但已經壓下去了，季鶴宇在廣大網友的眼裡還多了個美強慘的人設。

　但豪車的事還是沒法擴開來講，畢竟季鶴宇是真的上趙曜那住了幾天。但外邊的營銷號估計也很難拿到富人區那邊的照片，而且當時趙總跟季鶴宇也沒現在的名氣，暉華的工作人員暗中跟了好幾天，確定沒有照片才放下心來。

　“人氣是一時的，其他部分配合下小劉，盡量在節目期間鞏固下季鶴宇的人氣。”陳系看向另一邊的秘書，“趙總聯系上了嗎？”

　秘書一臉尷尬：“電話打了沒接通，但是姚助理已經過來了。”

　陳系聞言有點猶豫，季鶴宇這件事他跟趙曜報備過，但趙曜是讓他自己處理，不用有所顧慮，其次把這次背後潑髒水的對家公司全部找出來，是時候該處理問題了。

　“總之把先前我們給小季澄清的公告頂起來，現在不用考慮太多，把這段時間收集到的證據都整理起來，哪個選手拉踩過我們的，還有背後是哪個公司，這些查清楚後我們就要進行反擊了。”陳系歎氣道，以往趙總回消息挺快的，怎麽今天連個電話都沒接。

　高層為難道：“可是陳總，這對我們下手這麽多個公司，我們回擊要怎麽回才合適？”

　在業內互潑髒水的情況並不少見，但是像這樣被多個公司圍攻的機會還是頭一次，這反擊的手段也要好好想想。

　陳系想著事，他確實有個想法，但是這麽做也有點風險。

　會議室膠著，網上的風向卻因為一張意外的照片發生了轉變。原本在《聲》第二期播放之前，不少網友因為季鶴宇的事開始惡心揣測暉華文化的boss趙曜，甚至好幾次把與趙曜相關的詞條送上熱搜，但都被人按了下來。

　這麽快速撤熱搜，在某些有心人的眼裡就等於坐實了這件事，部分微博說話十分難聽。本來圈地自萌的趙總粉絲們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怒了，紛紛到微博底下辟謠並要求黑子出示證據。

　她們以往都是靠著小道消息來磕趙總，卻沒想到有人把暉華的新人小明星跟趙總關聯起來了，還惡心揣測。她們平時佛歸佛，但也不是沒有戰鬥力。

　【放我們趙總獨自美麗吧。】

　【我笑死了，如果照你們這套邏輯，那每個娛樂公司的老總都跟旗下藝人都不清白，怎不看看暉華陳系，陳總不配傳緋聞嗎？】

　【明明是多個人的電影，陳總卻一個姓名都沒有。】

　【暉華換高層開始改革不是很正常的事嗎？現在哪家公司沒招新人的？只不過暉華順應市場，就被你們說成了開後門？？】

　【提攜後輩這個解釋你們不懂？】

　【你們黑粉能不能給力一點？潑髒水好歹弄點證據來，最好是那種正面的美照，有證據我們好說話。】

　季鶴宇的粉絲發現戰鬥團隊中又加入另一撥人，而這波人的戰鬥力並不弱，懟人都是理論懟人，罵人完全不帶髒字。很快對手公司發現搞不下去了，水軍都撤了不少，然而還有少部分嫉惡如仇的網友還被蒙在鼓裡。

　而這時候還真有網友放出一張趙曜跟季鶴宇的照片來，凌亂的舞台後台裡，年輕人縮在角落裡彈吉他，而輪椅上男人正停在他前方傾聽。

　此照片一出，頓時增長了黑子們的氣焰。

　【[照片]你們要的照片來了，這難道不是證據？】

　季鶴宇的粉絲慌張了，而趙總的粉絲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

　【臥槽，是生圖。】

　【我沒見過這張，啊啊啊側臉的趙總絕了。】

　【你們也不是一無是處，看在這張照片的份上就不跟你們計較了。】

　黑子們一臉懵逼，這證據都到門前了，怎麽她們的說法又變了。

　趙總粉絲默默把這張圖保存之後才繼續跟黑子理論。

　【大家都吃過娛樂圈這麽多瓜，這照片一看就是某個後台，周圍還有好幾個工作人員在，你們的想法有夠齷齪的，這大庭廣眾之下難不成兩人還能做什麽？】

　【我想你們受教育程度應該也不低，看圖數人這麽簡單的事情，連小孩都會數，睜大眼睛看看這圖片裡有幾個人？】

　【我真他麽笑死，這屆黑粉的智商是真的不行，還是說你們是水軍？】

　【水軍嗎？拉我進夥吧，我不要傭金，給我點趙總的美照就行了。】

　-*

　姚白剛到公司的時候跟他哥剛打完電話，他收到陳系電話後只能跟王叔打電話確認，結果王叔告訴他，今天趙曜跟裴明瞻去遊樂園了，讓他多打幾個電話試試。

　遊樂園？？？姚白不敢置信，他只不過幾天沒跟他哥進行思想上的交流，他哥的興趣已經從偶像劇轉移到遊樂園了，而且還帶著裴明瞻？？？

　姚白自認為自己在趙曜身邊還是有一席之地，但是現在這個地位已經岌岌可危，而裴明瞻這個小妖精在不知不覺中已佔據重要地位，連著固定陪玩的身份都被他搶了去。

　走在前面的秘書邊走著路邊跟姚白解釋現在的情況，“目前聯系不上趙總，其他人已經在會議室等候。”

　姚白邊走還邊想著事，想著想著就想到了前陣子在同人圈看的小說，而且遊樂場這地方太讓人容易想歪了，兩個大老爺們組隊去遊樂場，玩啥？旋轉木馬嗎？

　秘書見姚白一臉糾結，小心翼翼問道：“姚助，趙總是……？”

　會議室眼看就到，姚白回過神來，揮揮手表示道：“哦沒事，趙總去遊樂園了。”

　說完推開門走進會議室，留著秘書一臉懵逼，遊遊樂園？？

　陳系見到姚白來了，於是道：“你來得正好，季鶴宇的事基本擺平，但有些後續工作需要跟趙總確認，除此之外還有件事。”

　姚白拉開椅子坐下：“哦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陳系想了想：“是這樣的，網上有些言論指向趙總跟小季，還有人po出了相關照片。小季是走正軌手續進的公司，但是公關部想了解下趙總跟小季之前的事情，以免出現特殊情況難以收場。”

　會議室裡其他人紛紛點頭，雖然公司裡公事公辦，但是小季畢竟是趙總領進來的，有些事還是得給老板一點面子。

　“啥特殊情況？？”姚白覺得這些人有點小題大做：“之前不就跟你們說了小季那二貨是我哥撿回來的嗎？”

　有高層出口問道：“這這……具體是個怎麽撿法？”

　“小季這人原來是我媽跳廣場舞的時候認識的，見人日子過得難就拉到小區表演賺小錢。”姚白心想這事有什麽好說的，“然後就被我哥邀請過來面試了。”

　會議室裡眾人松了口氣，陳系放下心來，“那這樣就沒事了，剩下的就是網上後續收尾的事了，不知趙總現在在何處，我們還是聯系不上他。”

　“哦，你們打不通正常的事，我剛剛也是打了好幾個才通。”姚白翻開列表給趙曜打電話，邊打邊道：“遊樂場那邊吵得很，我哥沒聽到手機鈴聲……”

　“原來是沒聽到鈴聲。”陳系剛說什麽，忽地一愣：“你說趙總去哪了？”

　“遊樂場啊，就遊樂場那啊啊啊啊的聲。”

　姚白一臉淡定，剛開始他也震驚，現在已經習慣他哥的神操作。

　會議室裡的人面面相覷，以為姚白在開玩笑。

　結果沒過一會，電話就接通了，那邊果真傳來沙沙的吵鬧聲。姚白按了揚聲，趙曜冷靜的聲音從裡邊傳了出來：“小白？”

　“哥，陳總有事找你，說有件事拿不了主意。”姚白說完把手機遞給了陳系。

　陳系有點恍惚地接過：“趙總，我是陳系。”

　電話那頭還是很吵，趙曜的聲音清冽又平靜：“嗯你說吧。”

　陳系隻好把剛剛猶豫的事情跟趙曜複述一遍，然後電話那頭沒回應，他又問了聲：“趙總？”

　有個小孩嘻嘻哈哈的聲音過去了，趙曜的聲音才響起：“按照你的計劃來做，有些事情不需要有顧慮，從目前來看暉華已經是其他公司的眼中釘，這件事你要是立不下威，下次遇到同樣的事情還是首先拿你開刀。”

　陳系點頭：“我明白了，那這件事就……”

　“我看了下地圖，下個項目我們可以試試這個大擺錘，離我們這位置不遠。”話筒裡突然傳出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陳系：“？”

　這又是誰？怎麽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

　會議室眾人以為是哪個路人的聲音，那隻下一秒趙總的聲音就應和：“嗯也行，等這個過山車坐完吧。”

　會議室其他人不敢出聲：“……”

　真去遊樂園了，而且聽情況還不止一個人。

　“陳系。”趙曜又道。

　陳系一個激靈，馬上道：“在。”

　“下次這種小事不用找我。”趙曜的聲音就像是在下最後通牒一樣，“掛了。”

　嘟嘟嘟——

　會議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直至姚白打了個哈欠，才有人戰戰兢兢地開口詢問：“那陳總，我們接下來是……”

　“沒聽到趙總的話嗎？這種小事還要問，趕緊去辦！！”

　會議室一散而空。

　趙曜掛了電話之後，過山車也就輪到他們了。剛開始他說要去嘗試旋轉木馬，結果裴明瞻以區域太遠提議先玩別的設施，這會玩了好幾個來到了過山車這邊。

　工作人員道：“不好意思先生，你們可以把帽子摘了。”

　趙曜聞言就把帽子摘了，然後偏頭看向裴明瞻。

　裴明瞻猶豫了下，看向工作人員：“口罩不用吧？”

　工作人員聽到男人的聲音心裡一頓，又覺得這個聲音好像有點熟悉，她面上不顯：“您也可以摘了。”

　裴明瞻果斷地把帽子摘了，遞給工作人員之後就拉著趙曜往過山車那走。工作人員手裡拿了兩頂帽子，一臉震驚地看著剛剛走過去的人，有點眼熟。

　嗯？？？那不是裴明瞻嗎？？？

　裴明瞻的動作很快也還戴著口罩，以至於其他人還沒注意到他的臉，他拉著趙曜坐在最末尾的位置，避開前邊的遊客。

　趙曜見到他這狼狽樣不由失笑：“來過山車之前你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答應跟你來遊樂園前我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裴明瞻幫趙曜確認了下安全裝置，“戴個口罩還能擋一會，等會我們下來拿完帽子就走。”

　趙曜手搭在前排的位置上，“我上次坐過山車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小時候嗎？”裴明瞻問。

　“嗯，那時候我媽還在，周末的時候偶爾會帶我來玩。”趙曜想不清細節了，也記不得當時目前是怎麽帶著他玩，兩輩子的記憶混在一起，追溯起來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不過想不清了。”

　不遠處工作人員正提醒遊客注意隨身物品。

　“小時候的事情忘了嗎？”裴明瞻假裝不經意：“你說你以前在H市住，但這些天很少聽你提起以前的事。”

　“記不太清了。”趙曜聽到裴明瞻這麽問，仔細想了想小時候的事，“我也只有假期去H市住。”

　過山車的開車鈴聲響了，機器開始緩慢地往前走。

　“聽你這麽說，小時候的事你都不注意，就沒幾個玩得好的小朋友嗎？”裴明瞻笑了笑，“我以前小時候院裡鄰居好些人，我們不住老宅，就跟著父母住在市區。你要說小時候我確實不太記得人，但是一起玩的人總會記得些。”

　“小時候的玩伴？”趙曜聞言忽地一愣，記憶深處似乎有個半高不高的身影，拎著兩袋零食站在外公的院子門外，高聲地喊著他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陳總: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