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白艾澤見他光著腳，皺眉說，“穿鞋——”

　　“太好了太好了！”尚楚三兩下朝白艾澤蹦躂過去，跳到白艾澤背上，“小白，我聽說這梁主任是老神仙，手指輕輕點一點，就有小寶寶啦！”

　　“哪兒有這麽誇張，”白艾澤托著尚楚的膝彎，背著他進了房間，“只是經驗豐富。”

　　尚楚卻和認定了這位醫生真是送子的神仙下凡似的，晃著小腿說：“那他也會把我們的小熊送來嗎？”

　　我們的小熊。

　　這五個字怎麽會這麽柔軟？

　　白艾澤喉頭一動，笑著說：“會的，我們的小熊會來的。”

　　尚楚像個偷吃了蜂蜜的小老鼠似的，趴在白艾澤背上竊竊笑個不停，白艾澤本來應該去繼續收拾行李的，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舍得把尚楚放下來，背著他在房子裡慢悠悠走了一圈又一圈。

　　“對了，”過了一會兒，尚楚有點兒心虛地說，“明早的機票都沒了，我就買了兩張頭等艙，咳咳......其實也不是太貴，還行。”

　　白艾澤早就知道了，剛剛就收到了航空公司的短信，但聞言還是說：“哦？多少錢？”

　　“其實也就沒多少，”尚楚吸了吸鼻子，“不過你曉得吧，這個五一節假日本來就是出行高峰，票價水漲船高......”

　　“沒關系的，”白艾澤聲音溫柔，“阿楚，無論多少錢，都——”

　　“小白，你真好！”尚楚抱住白艾澤的脖子。

　　“——從你的零用錢裡扣。”白艾澤接著說出下半句。

　　尚楚嘴角一僵，梗著脖子說：“憑什麽！”

　　“郵輪那邊沒辦法退錢，”白艾澤說，“或者你選擇把那部分的錢出了？”

　　尚楚想了想還是算了，不情不願地說：“那我還是出機票錢吧，先欠著，以後一起還你。”

　　“尚警官，”白艾澤把他放在沙發上，轉身問，“你都欠我多少錢了？數的過來嗎？”

　　“我都記著呢，”尚楚歪了歪頭，彎著眼睛說，“都說父債子還，我要是還不上來，就讓我兒子還唄，把我債務繼承給他，你以後找他要。”

　　白艾澤笑著搖了搖頭：“就不怕把小熊嚇跑了？”

　　“他敢！”尚楚睜大眼睛，揮了揮拳頭，“我把他當沙包打！”

　　“就知道欺負小孩。”白艾澤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

　　-

　　於是尚楚放棄了計劃已久的豪華郵輪之行，背負著豪華債務到了首都，坐在梁主任的豪華診室裡，一邊打瞌睡一邊聽送子公公說繁瑣的注意事項。

　　“偏食必須要克服，垃圾食品尤其不能碰，注意鍛煉，接下來馬上就入夏了，多去戶外接觸陽光，但也要注意不能過度；煙酒就不用說了，正常情況下都是不碰最好，更何況現在是備孕的特殊時期；抑製劑要停，要準確記錄每次的發情期周期，結束後三天到醫院進行體檢，人工注射輔助激素，幫助提高激素活躍度......”

　　白艾澤聽得很認真，手機開在一邊錄音。

　　尚楚眯著眼垂著頭，似乎是覺得無聊睡過去了。

　　梁主任和藹地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坐在那邊的尚楚，白艾澤轉頭一看，無奈地搖了搖頭：“您見笑了。”

　　“小尚的情況不太好，”梁主任刻意壓低了聲音，“艾澤，我能看出你和小尚都很想要孩子，但我就直說了，你不要介意，幾率不高。”

　　白艾澤目光微閃，垂下眼睫遮住了眼睛裡的情緒，低聲說：“梁叔叔，我明白。”

　　“每兩個月來我這裡做一次檢查，”梁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盡力。”

　　“好，謝謝您。”白艾澤點了點頭。

　　“你這邊還有什麽問題嗎？”梁主任問。

　　“梁叔，”白艾澤看著醫生的眼睛，聲音輕卻有力，“他平安是第一位的。”

　　梁主任怔愣片刻，隨即笑著搖了搖頭：“你啊你，和你爸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年老付出事那會兒，他也是這麽和我說的。你放心，你叔我別的本事沒有，這點還是能和你保證的。”

　　沙發上看似已經睡著的尚楚輕輕蜷了蜷指尖。

　　從醫院出來，尚楚揉了揉眼睛，轉頭問白艾澤：“梁主任怎麽說的啊？我們的小熊寶寶什麽時候能到？”

　　“梁主任說快了，”白艾澤牽著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小熊寶寶已經馬不停蹄地朝我們跑來了。”

　　“那他最好跑快點，”尚楚皺著鼻子笑了笑，抓著白艾澤的手晃了晃，“不然我把他當沙包打！”

　　第157章 揣小熊（2）

　　備孕這事兒對尚楚來說可太難了，比要他寫八千字報告還難。

　　梁主任說了一大堆，歸結起來很簡單——想懷上孩子，一半聽天由命，一半事在人為。

　　聽天由命這塊兒說白了就是看老天爺臉色，尚楚也不太懂天上那些神仙都有什麽職位、都負責管什麽事兒，就知道有個叫送子觀音的。

　　於是，尚楚有天洗完澡，拿了三根木筷子當香，對著窗外拜了三拜，嘴裡念叨說：“大神大神，我是尚楚，家住新陽市花園小區1202——哦對了，1201是白艾澤家，也算我家，我家很大，你在天上一眼就能看到，就把小熊送到這地兒就成......”

　　白艾澤推門進了房間，見尚楚神神叨叨地站在窗邊，豎著耳朵聽了會兒，敢情這小混帳是在求神拜佛，於是哭笑不得地說：“尚警官，上月才抓了一批邪教信徒，其中那個頭領還是你做的審訊，說祭拜儀式是每晚十點半朝窗外行禮，你不會是被洗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