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臭小子笑作一團,齊奇拍了拍掌,眉飛色舞地吆喝:“一人十塊啊,趕緊拿來,我就說了喊隊長警花他肯定答應,你們非要和我打賭,有勁兒麽一個個的?”
小江不情不願地掏出一張十元紙幣放到齊奇手上,很是哀怨地瞟了尚楚一眼:“花兒,我對你太失望了。”
“......操!”尚楚活生生氣笑了,“你們拿老子打賭是吧?誰起的頭?”
齊奇立即慫了,立正敬禮:“隊長我錯了!”
“滾滾滾,”尚楚踹了他一腳,“看著就礙眼。”
“賺了一百二,”齊奇嬉皮笑臉地說,“尚隊,分你五十?”
“老子缺你那五十塊?”尚楚白了他一眼,“周中總結寫完了嗎?”
“......還沒。”
“那你在這兒皮你媽呢?還不趕緊寫!”
尚楚啃了一口燒餅,又瞥見茶水間那兒出來一個人,邁著碎步貼著牆根走,看著挺眼熟。
好像是宋堯那兒來的一個新人?
剛好他給宋堯帶的煎包還沒送過去,尚楚衝他喊了一聲:“哎!那個......那個誰!”
翁施一怔,愣愣地看著尚楚:“我?”
“對,就你,”尚楚笑眯眯地衝他勾了勾手,“你過來一下。”
翁施一直把尚楚當作人生偶像,昨兒在局長門口激情澎湃地對偶像進行了一番自我介紹,卻遭到了偶像的冷淡對待,他難受的一晚上沒睡好,想不到今天偶像竟然主動和他打招呼了?!
翁施激動的心臟砰砰亂跳,緊張地踱到尚楚跟前:“尚......尚隊,您找我?”
“你就是物證科新來的小助手吧?”尚楚問,“我聽你們宋科長誇你好幾回了,機靈又勤快。”
“真的嗎?”翁施驚喜地眨了眨眼睛。
當然是假的。
宋堯原話是他這徒弟成天繃著一根弦,和個兔子似的,動不動就嚇得一哆嗦,小心靈脆弱得很。
“真的,”尚楚笑得很和善,“跟著宋堯好好學,他在物證這塊兒很有研究。”
“嗯嗯,”翁施點頭,“我一定努力!”
“對了,”尚楚把那袋煎包遞過去,“這個給你,你幫我......”
“給我的?”翁施一臉惶恐地接過塑料袋,隨即又很是感激地看著尚楚,“尚隊,其實你一直是我的榜樣,我考警校也是因為你,我來新陽也是為了有機會和你學習,我筆記本上第一頁就寫著你的名言!”
“我的......名言?”尚楚嘴角抽了抽。
他有什麽名言,他自己怎麽不知道?
“就是那句——努力就像夜空中的星辰,只要積攢到一起,就能夠熠熠生輝!”翁施激動的臉蛋通紅,“這句話一直是我的座右銘!”
“......謝謝哈。”
尚楚心虛地摸了摸鼻尖,他從沒說過這句話,這種話也不是他的風格啊,什麽星辰什麽熠熠生輝的,狗屁不通!
“謝謝尚隊的煎包!”翁施捧著那個塑料袋,“謝謝尚隊!”
人家是個新人,照宋堯的話說,又是個小心靈比較脆弱的新人,尚楚實在不好打破新人對他的美好幻想,於是擺出一副和藹的前輩樣子,拍了拍翁施的肩膀:“不用謝,好好加油,努力就像那什麽......小星星,只要湊到一起,就能——”
“熠熠生輝!”翁施接道。
“對對對,生輝!”這小孩兒怪可愛的,尚楚忍俊不禁,“趕緊吃去吧,一會兒涼了。”
“嗯嗯!”翁施用力地點了點頭。
尚楚笑著看這小孩兒捧著一袋水煎包跑走了,再轉頭一看,笑容當即僵在了臉上。
白艾澤倚在牆邊,衝他挑了挑眉毛。
先前他衝完咖啡出來,見著尚楚和阿堯手底下那個小助理聊得熱火朝天,尚警官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還給小助理遞了一袋吃的,小助理被他哄得找不著北,跑走的時候臉都是紅的。
白艾澤就煩尚楚這個撩貓招狗的性子,見了誰都要逗幾下,就連門衛老張那隻野貓都是他的忠實粉絲。
尚楚裝作沒看到他,狠狠咬了一口燒餅。
白艾澤一手端著一杯咖啡,邁著長腿走到尚楚面前。
“白sir,”尚楚抬眼看他,“有事兒啊?”
白艾澤下頜一抬:“戴頭盔了嗎?”
“你什麽毛病!”尚楚嘖了一聲,“戴了戴了!”
“說謊,”白艾澤微微一笑,“今天零花錢扣了。”
尚楚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瞄見周圍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壓著嗓子說:“我戴了!”
白艾澤一看他頭髮被風吹的亂七八糟那樣兒,就知道他壓根兒沒戴頭盔,還理直氣壯地狡辯。
“說好一天零花錢一百,別想賴帳!”尚楚咬牙說。
“扣了。”白艾澤抿了口咖啡,轉身走了。
尚楚氣得一腳踹在牆上。
齊奇和小江幾個對視一眼,在群裡打字:“看來今天是咱警花吃癟啊?”
一隊的小陸在下面回復:“白sir就是最吊的!一隊就是最吊的!”
齊奇不屑地“切”了一聲,接著打字回道:“警花永不認輸!二隊永不認輸!”
他正在群裡喊著口號,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齊奇抬頭一看,尚楚正冷著臉站在他跟前,他一個激靈:“花兒......不是,尚隊,周中報告是吧?我馬上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