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一看,白艾澤站在保衛室門口,環視了一眼眾人,對保安說:“給您添麻煩了。”
格子襯衫眯著眼上下打量著白艾澤,猥瑣地搓了搓手:“你就是尚哥兒子談的那個朋友?我上回見你們牽手來著!”
白艾澤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徑直走到尚利軍面前:“叔叔您好,有什麽事情您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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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和宋堯下了課就去圖書館了,在三樓窗邊找到了白艾澤佔的位置,白艾澤的包掛在椅背後頭,人不在。
“老白哪兒去了?”宋堯往四周張望了幾眼,“光看見包沒看見人啊?”
“你管呢,”尚楚哈巴狗似的癱在椅子上,閉眼享受冷氣,等身上的熱氣散乾淨了,才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爽!”
“爽你媽,”宋堯翹著二郎腿,“你最後那個三分簡直醜陋,連籃筐都沒碰著。”
“老子那是三分嗎?”尚楚一個中指伸到他面前,“老子那是給你傳球!你他媽是站籃下睡著了還是對面派來演的?”
“滾滾滾!”宋堯一手肘撞在他肚子上,“放你娘的屁!”
兩人壓著聲音吵嘴,隔壁桌一個認真學習的眼鏡男偏頭朝他們發射目光攻擊,宋堯背脊一冷,趕緊住嘴了。
尚楚哼了一聲,從背包側袋裡拿出手機一看,十多個未接電話,前五個是尚利軍打來的,後邊的全是小玉打過來的。
店裡出事了?
尚楚用肩膀撞了撞宋堯,又搖了兩下手機,示意他自己下去打個電話,宋堯點頭,把椅子往裡挪了點兒讓出道。
尚楚走出圖書館,先是給小玉回了過去,打了三個都沒人接,回了條微信過來說沒事,就問問他新進的那批沐浴露在倉庫哪個位置,現在已經找著了,尚楚這才放了心。
那尚利軍給他打電話又是幹嘛?
尚利軍初中肄業,不知道大學的課堂模式是什麽樣的,還以為大學也和小學初中似的,從早到晚都在上課,怕打擾尚楚,平時不給他打電話,偶爾周日打個過來問問他有沒吃飽身體怎樣。
今天周四,如果尚利軍是清醒的,不會這時候找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又在喝酒,來要酒錢了。
操!又來了!
那股火“噌”地就燒了起來,尚楚心裡憋得厲害,踹飛了腳邊一粒小石子,打算找個地兒抽根煙去,恰巧就見著白艾澤從斜坡下走上來。
“球賽輸了?”白艾澤見他臉色不好,打趣道,“哭鼻子呢?”
“滾!”尚楚翻了個白眼,“你他媽才哭鼻子......不對,你他媽才輸比賽!”
“沒輸就好,”白艾澤笑了笑,“對面沒有我還能輸,那就太丟臉嘍!”
“靠!”尚楚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往他肩上捶了一拳,“你在對面我也能贏!”
“這樣啊?”白艾澤眉梢一挑,“那下學期我們選同一門。”
“可以,但沒必要。”尚楚義正言辭地拒絕,“不必時時黏在一起,當代年輕人就算戀愛也需要個人空間。”
白艾澤笑著搖了搖頭。
“你去哪兒了?”尚楚見他從坡下上來,那邊是學校大門的方向,“出去了?”
“嗯,”白艾澤拎起手裡的一個紙袋搖了搖,“買這個去了。”
“我操!”尚楚雙眼冒光,一把搶過紙袋,“車輪餅啊!”
校門外有家賣車輪餅的小攤,因為物美價廉而聞名遐邇,每天四點半準時出攤,一天就賣一百個,一人一次限購一個,來晚了沒有,想多買沒門。附近幾個學校的學生們成天踩著點來排隊,甚至發展出了代購業務。
尚楚也是上學期拖宋堯的福才吃上一次。
宋堯當時連排了一星期隊,一次也沒搶上,後來這家夥急了,發朋友圈說“誰能給我買校門口的大胡子車輪餅做聘禮我就嫁給誰”,這條朋友圈被師大一個學對外漢語的Omega小夥見著了,三校聯辦體育節時這小夥就被宋堯跑五千米的英姿迷倒了,還真買來一個抹茶味的送給宋堯。
宋堯就是在朋友圈瞎開了個玩笑,哪想到真有人這麽軸,於是大驚失色,不敢收這“聘禮”,小夥傷心之下轉送了尚楚,並把宋堯拉黑徹底斬斷情絲。
尚楚吃過之後感歎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味的食物,並慫恿宋堯嫁去師大算了,要是每天都能吃上一個車輪餅,出賣肉體有何不可,還宣稱要是師大有Omega願意為他排隊,他立即收拾收拾嫁妝入贅過去。
這話後來被白艾澤知道了,把他提溜到小樹林裡狠狠教訓了一通,把他嘴角都啃禿嚕皮了,尚楚連連認錯,認完錯後感歎了一句——
“車輪餅真他媽好吃啊!”
尚楚再次發出這聲喟歎,迫不及待地拆開紙袋,坐在階梯上啃了起來。
白艾澤坐在他身邊,看他眯著眼一臉滿足的樣子,不禁懷疑道:“有這麽好吃?”
“當然有啊,因為限量所以好吃,”尚楚應了一句,又立即和護食的貓咪似的背過身去,“不會分你的啊,一口都不可能!”
白艾澤還沒說話,尚楚眼珠子轉了轉,騰出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嘴,“別想親我啊,這會兒不給親!”
“......”白艾澤很無奈,“暫時沒有這個計劃。”
自作多情的尚同學吃了個癟,悻悻地繼續啃起他的香蕉味車輪餅。
他們坐的地方是圖書館側門,面前是一片灌木叢,鮮少有同學往這兒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