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下巴一抬,極其囂張地表示說:“不!能!”
周圍一圈人紛紛朝他們投來了不滿的目光,白艾澤失笑,在引起公憤之前,趕緊拉著尚楚遛了。
白禦本來要來接他們,白艾澤說不用,不是什麽大事,弄得興師動眾的做什麽。兩人擠出了校門口,打算先找地兒填填肚子,遠遠就看見橋頭那邊有一輛寶藍色超跑,因為過於酷炫昂貴,引起了眾人圍觀。
尚楚使勁兒眨了眨眼,訥訥地問道:“這葉粟哥的車吧?”
白艾澤:“......”
文盲為什麽到哪兒都如此浮誇。
白二公子很想裝作沒看見,但葉粟一個電話打到尚楚手機上,問他倆出來沒呢看沒看見車啊就停在橋邊等著呢!
尚楚立即表示說看到了看到了,馬上就過去。
白艾澤非常不情願:“我沒看見。”
尚楚踹了他一腳:“那你自個兒待著,我走了!”
二公子這才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小蜜桃戴著足足有半張臉那麽大的墨鏡,一臉不耐煩地抱怨:“怎麽那麽久啊!我擱這兒等十多分鍾了!”
白艾澤皺眉:“不是說了不用接嗎。”
“你懂個屁!”小蜜桃啐他,“生活需要儀式感,懂嗎小夥子?哥哥給你倆訂了個包間,這就送你們過去。”
尚楚還沉浸人生第一次坐上超跑的新鮮感中,聞言一愣,問道:“葉粟哥,什麽包間?”
“酒店的情趣包房啊!”小蜜桃一不小心闖了個紅燈,單手摘下墨鏡,意味深長地說,“高考都考完了,步入成人世界了,不準備弄點兒大人才弄的事兒?”
尚楚耳根一燙,支支吾吾地解釋:“我們還沒......”
“還沒?!”葉粟大驚,從後視鏡裡朝白艾澤投來了鄙夷的眼神,“老子給你發了那麽多壓箱底兒哼哈小視頻,你現在還沒行動起來?”
“視頻?”尚楚疑惑。
要不是怕造成交通事故,白艾澤這會兒就衝到前座去把他嘴堵上!
“沒......”
“不是吧?”葉粟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別告訴我你連口技都還沒實踐過!”
“口技?!”尚楚這回明白了,紅著臉操了一聲。
葉粟還在循循勸導:“小老弟你這不行啊,你和哥說說,不會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白艾澤別開臉看著窗外,低聲道:“閉嘴!停車!”
“包房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尚楚很堅決,“真不去!”
“行,”葉粟哼了一聲,在路邊停了車放他倆下去,傲嬌地表示,“你倆不去我找白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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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尚楚還挺想看看白艾澤那兒的口技小視頻的,純粹就是出於好奇,但白二公子一臉正義,仿佛提到了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就和侮辱了他似的,所以尚楚也沒好意思真開口要,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六月底出分,首都本一線切到了548,尚楚考了623,白艾澤考了650,意味著上首警就八九不離十了。
宋堯和戚昭他們也順利過了線,在首都上學的五六個人約著晚上出去擼個串聚一聚。
他們都是性格外放的,又是在青訓營一起摸爬滾打出來的情誼,許久不見面了也不覺著尷尬,找了個露天燒烤攤就開扯,說了些有的沒的,蘇青茗問了句於帆考的怎麽樣,江雪城說於帆老家本一線是529,那家夥好死不死考了個530,剛好踩著線進了!
宋堯說那運氣好啊,甭管考多少分,能進首警就成!
江雪城喝了滿滿一杯酒,歎了一口氣,又說於帆可能上不了大學了,他媽查出尿毒症,他要是走了,家裡就徹底沒了勞動力,一大家子人靠誰養?
原本鬧騰的一幫人刹時陷入了沉默,宋堯愣愣地張著嘴,似乎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事兒,半響才壓著聲音說:“要不我們幫幫他?”
“你傻啊,”尚楚往他頭上拍了一下,“人家那麽要強的人,能拿你的錢?”
“那不太可惜了嗎!”宋堯拍了下桌子,“好容易考上的學校,哪兒能不去啊!”
“是可惜。”白艾澤沉聲道。
尚楚看了白艾澤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上學肯定要上的啊......”宋堯悶悶不樂地趴在桌上,擺弄著幾根竹簽子。
尚楚和宋堯離開青訓營之後也常有聯絡,三不五時就嘮嘮嗑聊聊天什麽的,四月初那會兒還一起吃了頓火鍋。尚楚人緣雖好,但朋友真不算多,宋堯就是其中一個。
他難得遇見宋堯這麽率真的人,活得快快樂樂的,腦袋裡一點兒煩惱沒有,身上滿滿都是這個年紀少年人該有的心性,有一腔熱血往前衝的勇氣,也有被保護得很好的純良和天真。
尚楚覺著宋堯這傻逼就是他理想中十八歲大男孩最好的樣子,是他再怎麽羨慕也羨慕不來的。
宋堯是真正在烏托邦裡長大的孩子,就好比他那回問於帆為什麽過年不坐飛機回家一樣,也許他這輩子都沒法真正理解尚楚和於帆這樣掙扎著活在最底層的人,不過那有什麽關系,尚楚就是喜歡他這種玻璃罩子裡的良善和溫暖。
所以尚楚尤其喜歡宋堯,所以尚楚對宋堯的喜歡也只能是隔著一層玻璃罩子、喜歡朋友的那種喜歡。
“行了行了,不說這些難過的,沒勁兒!”戚昭擺了擺手,重新活絡起氣氛,“於帆也是成年人了,他做什麽選擇都有自己的權衡,咱們就別替人家瞎操心了,車到山前必有路唄,來來來乾杯乾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