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傻眼了,撿起一封純黑色的信,上頭用印泥蓋了個特華麗的戳,信封上還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這他媽都什麽玩意兒?”
白艾澤無辜地搖頭:“不知道,每天都出現在我包裡,我一般不會拆開看。”
尚楚拆了手裡那封信,邊看邊小聲讀了出來:“艾澤,啟信安好。你不需要知曉我是誰,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戀夢者,可悲又可憐地沉浸在我孤獨的夢境中。那個夢是如此綺麗,我與你在清晨的山巔看日出,在午後泡一壺花茶,共讀一本厚重的書,在月下相擁相吻,一直到我們都疲累......狗屁不通!不看了!”
“寫得一般,”白艾澤摩梭著下巴品評道,“沒有阿楚那封來得真摯懇切。”
尚楚羞憤交加,把那幾封信攏了攏塞到自己包裡,理直氣壯地說:“沒收了啊,你也不準看了!”
白艾澤收到的情書怎麽就這麽小清新小文藝呢?還整出個什麽孤獨的夢境,又是日出又是花茶又是讀書的,寫得情真意切還賊他媽有意境,怎麽自己收到的就是QQ空間表白牆,一串愛你愛你愛你土的掉渣,一比之下可不就相形見絀了!
尚楚橫著眉毛,叉腰問道:“那什麽戀夢者,你真不知道是誰?速速招來!”
“這就醋了?”白艾澤逗貓似的撓了撓他的下巴,“我還沒審審你那位快樂小檸檬是誰呢?”
尚楚沒憋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拍掉白艾澤的手,張牙舞爪地撲到他身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蠻橫地說:“什麽戀夢者造夢者,統統不許搭理,聽沒聽見!”
白艾澤也笑,揉著他的腦袋說:“什麽快樂小檸檬開心小番茄,你也不許理會。”
“哼,我本來也沒理!”
尚楚嘟囔了一句,趴在白艾澤身上,自動自覺地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腦袋抵在他頸窩裡蹭了蹭,蹭到一半動作猛地一頓——
操!他怎麽變得這麽娘兮兮的!
尚楚想到自己正和隻沒骨頭的小花貓似的,窩在別人懷裡蹭來蹭去,就忍不住一陣惡寒。
太娘了太娘了,一點兒配不上他霸道總裁的身份!
白艾澤察覺到他的僵硬,抬手在他後頸捏了兩下,另一隻手托著他的屁股,壓著嗓子在他耳朵邊問:“怎麽了?不舒服?”
尚楚就受不了他這麽低低沉沉的說話,弄得他耳朵根又麻又癢,脊柱一酥,整個人又軟趴趴地松了下來。
白艾澤笑了笑,貼著尚楚的胸膛輕微地震動起來。
尚楚伸出手臂圈著他的脖子,自暴自棄地心說花貓就花貓吧,也沒人規定說霸道總裁在自己男朋友身邊不能像隻沒骨頭的小花貓啊。
他心裡這麽想著,於是心安理得地眯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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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在冰冷的屋子裡又熬過了一個冬天,總算把笨重的冬裝塞進衣櫃最底層,換上了薄開衫。
過了五月,時間和上了加速發條似的,過得愈發的快。
高考倒計時三十天的時候,民中開了高三生家長動員大會,要求每位同學的家長都必須要到現場,尚利軍去參加了。
這是他第一次以父親身份參加兒子學校活動,他非常開心且緊張,甚至還去二手電器鋪搞了個破破爛爛的熨鬥,熨他那身過了時的灰色舊西裝外套。
從動員大會回來,尚利軍樂得雙眼發光,從口袋裡掏出他帶去的筆記本,裡頭記得滿滿當當,向尚楚匯報他聽了些什麽:“你們班主任說家長要全力配合學校,為你們營造一個良好的備考環境......”
尚楚平時不是個沒耐心的人,但對他耐心極其差,靠在房門邊不耐煩地說:“沒必要和我說。”
尚利軍見他皺眉,一副不愛聽的樣子,有點兒沮喪地抿了抿唇,把小本子愛惜地放回到口袋裡,又說:“你們班主任和我聊了幾句,他說你很有希望考你那個警校,還誇你了。”
“嗯。”尚楚的反應很冷淡。
尚利軍掏出他那個老式手機,給尚楚看裡頭的微信界面:“我加了你們老師,他還拉我進了你們班的家長群......”
“哦。”尚楚別過臉,“還有事沒?沒事我睡了。”
“哦,哦哦哦,”尚利軍退後一步,“那你睡,你早點睡覺,你睡。”
尚楚扣著門框的十指微微一緊,面無表情地合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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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號,小蜜桃的新電影首映,邀請他和白艾澤一起去參加首映禮。
葉粟演的片子在某影評網站上平均得分就沒有及格的,白艾澤興致缺缺,尚楚卻很有興趣,拖著白艾澤問參加這種活動要不要走紅毯啊?要的話是不是還得去租西裝啊?
二公子無奈地敲了敲他的腦袋:“不用,就和普通看場電影一樣。”
“哦哦哦明白!”尚楚在原地轉了一圈,又問,“那要不要系個領結啊?”
白艾澤:“......”
首映禮在科技大學的禮堂,白禦坐在vip觀影區,尚楚和白艾澤在後排點兒的位置。
觀影前是主創見面會,尚同學頭回見到這麽多活的明星,一個勁兒抻著脖子往前看,還偷偷拍了照分享給宋堯,宋堯羨慕得哇哇亂叫,要尚楚把他的滿腔愛意轉告小蜜桃。
電影就是個灑狗血的愛情片,小蜜桃演的Omega因為車禍失去了記憶,忘了自己曾經的愛人,轉而愛上了另一個男人,結婚當天摔了一跤磕著腦袋,唰一下記憶又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