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的聲音雖然不響,卻像是洪鐘大呂般,映入玄風真人的腦海,叩問本心。
道可道,非常道!
只是簡簡單單的六個字,卻像是蘊含著世間的真理。
玄風真人如遭電擊,渾身巨震,呆立在原地。
大道無形,不可言說。
道不受時間、空間限制,而語言恰恰是一種限制。
因此,如果將大道付之語言、付之文字,那往往就偏離了真正的大道。
葉凡一言,直接指出了道之精髓。
相較而言,之前玄風真人對於「道」的闡述,明顯落了下風。
「葉公子高見,貧道受教了!」玄風真人向葉凡深深一拜,態度較之之前多了幾分恭敬和尊敬。
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何岳臨風這樣的強者,會甘願拜葉凡為師。
「道可道,非常道」這個境界,恐怕連真武道宗的那位太上長老,也領悟不出。
「我再問你,你一生苦苦追求,想要以何種方式證道?」葉凡問道。
「以吾手中之劍!」
玄風真人說著,抬手一招。
「鏘!」
一道劍鳴響起,震蕩天穹。
萬眾矚目之下,一把神劍破空而出,凌厲劍氣衝天而起,將方圓百里之內的流雲盡數攪碎。
劍刃之上,吞吐著七色光芒,這光芒凝為實質,就像是黃昏時的霞光一般,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玄風真人面露虔誠之色,緩緩伸出手,握住了劍柄。
「轟!」
剎那間,無窮無盡的始祖威壓,彷彿穿越了漫長的歷史長河,瀰漫開來,足以掃蕩天地間一切的邪祟黑暗。
雖然他沒有出劍,但凌厲無匹的劍氣卻像是驚濤駭浪般,洶湧而出,讓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根本無法躲閃。
「真武法劍!」
身為煉器大宗師,岳臨風一下子就認出了這件上古至寶。
真武道宗有七大神兵,而真武法劍位列七大神兵之首,威力絕倫,斬妖除魔,縱橫無敵。
見到這一幕,岳臨風、青蛟王、豢人老祖等人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
單獨玄風真人一個,並不能帶來太大的壓力。
但玄風真人再加上真武法劍,所能爆發出的戰力,恐怕不亞於渡劫八重真仙,不得不警惕。
「用劍證道?」
葉凡挑了挑眉,笑著說道:「哈哈哈……你還是不懂!我手中雖有劍,但心中無劍,吾已無物可證,無道可證。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我都是螻蟻而已!」
「但那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若世上真有天道,與我何干?就算我承載天下的氣運,也不是一定要去爭霸天下?我修鍊,為的就是順心意,若心意不順,就算成為無上仙尊,那又有何用?」
聽到這番呵斥,玄風真人臉色狂變,身軀再震。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句話彷彿有一種魔力,一直盤旋於玄風真人的腦海,久久揮散不去。
他突然發覺,自己磨礪了上千年的道心,在葉凡的三言兩語之下,隱隱有崩潰的跡象。
「不行!」
「不能再聽了!」
「如果繼續聽下去,恐怕還沒出手,我的道心就徹底壞了,千年道行毀於一旦。」
這一刻,玄風真人望向葉凡的眼神,滿是驚懼之色。
他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對於「道」的理解竟然如此之深,遠勝過真武道宗無數代的前輩高人。
玄風真人卻不知道,葉凡根本不是天樞星人士,來自於地球。
而葉凡之前說的那些話,也不是自己原創的,而是來自於地球上的那些聖賢。
「呔!」
玄風真人一聲大喝:「不要再妖言惑眾,毀我道心!」
「真武法劍第三式——化虹!」
話音剛落,玄風真人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全身的內勁如同山洪海嘯般,全部注入真武法劍之中。
「轟!」
真武法劍之中,爆發出極度澎湃的氣勢,震動八方天地,將岳臨風、青蛟老祖、豢人老祖等人都震退十幾步。
「唰!唰!唰……」
突然,劍尖中激射出萬千道劍光,宛如長虹般,高懸於天際,橫空數十里,籠罩整個白帝城,簡直將天空都給割裂開來,就連九天之上的太陽,都顯得黯然失色。
冥冥之中,似乎還有龍吟之聲,震動瓊霄。
劍如虹,氣如龍!
如此浩大的聲勢,頓時引起了白帝城中無數百姓的注意。
「怎麼回事?」
「城主府那兒,又發生戰鬥了?」
「難道是有人過來挑戰葉公子?那些人真是不自量力!」
「咱們快趕過去湊湊熱鬧!去晚了的話,估計葉公子直接將敵人斬了,根本看不到好戲了!」
無數百姓向著城主府匯聚而來,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看不出任何擔憂和焦慮。
經歷了之前的妖族圍城、迦葉堵門,如今,這些百姓們對於葉凡都有一種盲目崇拜,彷彿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葉凡對付不了的敵人。
不管誰來,都不管用!
……
城主府前。
不知何時,葉凡已經寄出了無相劍,望著那懸挂於高空的劍氣長虹,開口道:「好一招劍氣化虹!」
聽到葉凡這番稱讚,玄風真人的臉上,也流露出一抹笑意。
這一招「化虹」,乃是真武道宗中的絕技。
尋常的弟子,至多將劍氣化為一兩道長虹,能化出十道以上,已經算得上是高手了。
而玄風真人曾經苦修百年,鑽研這一招,這才能隨意一劍,就化出上百道長虹。
再加上真武法劍的增幅,威力無窮,如果這上百道長虹同時轟炸下來,足以讓白帝城毀滅十次都不止。
「不過——」
突然,葉凡話鋒一變,繼續開口:「玄風真人,你的劍招固然不錯,但和我的絕招相比,還差得遠呢!」
聽到這話,玄風真人的表情一僵,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尷尬和憤懣。
「葉公子,既然你看不起我的劍招,那就請出劍,和我鬥上一斗!」玄風真人怒斥道。
「我已經出過劍了!」葉凡淡淡道。
「什麼?!」
玄風真人愣住了,不明白葉凡在說什麼。
出過劍了?
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也沒發覺?
「你看天上!」
葉凡伸手指向天空。
一時間,不僅僅是玄風真人,在場所有人紛紛仰頭望天。
「咔嚓!咔嚓!咔嚓……」
一連竄的碎裂聲響起,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只見那上百道璀璨的劍氣長虹,突然中間裂開一道縫,彷彿被什麼利刃切割開來,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這時,葉凡右手持劍,左手負在身後,臉上始終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
任你千變萬化,我自一劍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