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滋味不好受,白檸平時的暴躁在這時更加放大了起來。
抽屜裡沒有,衛生間裡沒有,床底下也沒有。
白檸皺著眉衝著床頭櫃就是一腳,罵了聲,“艸。”
但心裡的煩悶卻依舊是沒有疏解一點,乾脆靜止正面朝下的趴在床上,他從來沒有覺得睡覺會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
這房間是待不下去了,白檸最好抱著被子,在樓下昏暗的大廳裡隨便找了個卡座,把自己扔在裡面,用被子一裹。
許是樓下能比休息室涼快一些,讓白檸飛速旋轉的大腦也降了溫,迷迷糊糊的倒是也算睡了一覺。
秦遠昨晚乾脆就沒睡,桌上已經攢了滿滿一煙灰缸的煙屁股,整個出租屋跟仙境似的,太上老君進來都得被熏個跟頭。
樓下買早餐的夫妻推車的聲音已經盡量很輕了,吵不到睡熟的人,但秦遠一直醒著,自然是聽到了,家裡最後一根煙被秦遠咬在嘴裡,燃的也只剩下煙蒂。
煙灰缸已經沒有地方盛它,秦遠捏著煙嘴,在桌面上碾了兩下,隨手扔在哪,站起身進衛生間衝了個澡。
等出來的時候,秦遠在鏡子上看到了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通宵後的胡茬長得極快,雜亂的青碴在nan風dui佳下巴上格外明顯。
眼睛充了血,滿是血絲,嘴唇乾裂破了皮。
秦遠懶得去管,俯身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捧冷水拍在臉上,讓自己能清醒一些,接著換衣服拎著昨晚給白檸收拾好的行李箱出了。
真是困極了,酒吧卷簾門被從打開的時候,白檸還在睡著。
秦遠控制著卷簾門開了一半,俯下身鑽了進去,將手裡的行李箱放在吧台旁邊,正想將鑰匙扔到台面上,借著余光看到了卡座上的白檸。
怕把人吵醒了,秦遠將掛在指尖的鑰匙收回掌心,悄聲放下。
白檸睡覺向來不老實,晚上被子還蓋的好好的,第二天醒來指不定被人踹到哪裡去了。
卡座沒有床款,那條被子不出意外的掉在了地上。
秦遠走過去撿起來,小心的給白檸蓋上,離開的時候沒忍住用指尖劃了下白檸的臉頰,沒有聲的歎息了一下。
沒多停留,做完這些秦遠就轉身離開了。
不知道是夢中突然驚醒,還是聽見了動靜,白檸猛的坐起身,見酒吧門開車,連鞋都來不及穿就往外跑,大街上卻早已不見秦遠的身影。
白檸怔愣了片刻,有些恍惚。
旁邊店家沒見過白檸,好奇的打了個招呼,“地上涼,怎麽不穿雙鞋再出來?”
白檸低頭看了一眼,才發現自己是光著腳的,但沒心思管這個,死馬當活馬醫的問道,“我想問一下,剛才來開門的是秦遠嗎?”
“啊?不是。”那店家笑了一下,“秦老板早上是來了一趟,把鑰匙給我,說是讓我這個點幫他開下卷簾門,我以為是要來送酒的,讓我幫忙看個店,這不過來看一眼。”
白檸有些失望,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聊下去的意思,轉身關上門,失魂落魄的往屋裡走。
吧台上是還熱著的豆漿和油條,還有一個早餐店裡煮的最入味的茶葉蛋,都是白檸最喜歡的東西。
但旁邊的屬於自己的行李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白檸,秦遠這次是真的要攆他走,連見他都不想見的那種。
白檸慢慢踱步過去,坐在轉椅上,一雙腳踩在冰冷的踏杆上,小口小口的吃著秦遠給買的早餐。
越吃心裡越難受,最後嘟嘟囔囔的說了句,“吵架歸吵架,又不是真的不喜歡你了。”
白檸不知道自己說的喜歡,已經變了質。
溏淉篜裡
安舟早上七點的飛機,到H市之後直接去學校考了個試,帶著陳澤趕到加林之夜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酒吧裡沒有別人,一眼就能看見抱著書包,滿臉委屈坐在那的白檸,身邊還放著一個不算小的行李箱。
“白檸。”安舟示意陳澤先把行李箱送到車上,上前摸了摸白檸軟軟的頭髮。
白檸已經這麽坐了兩個小時了,他不知道自己出了秦遠這還能去哪,他不想給大哥打電話,就因為大哥,秦遠才跟他生的氣,再跟大哥聯系秦遠肯定更生氣了。
看到安舟的時候,白檸的眼睛才亮了亮,坐在凳子上伸手環住安舟,用一種求收留的語氣道,“安舟哥,我能不能去你那住一陣?”
安舟也沒反應過來這兩人什麽情況,捏了捏白檸的胳膊問道,“我就是來接你的,秦遠說想讓你趁著假期跟我去玩兩天。”
白檸坐直身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安舟,“秦遠讓你來的?”
安舟見白檸的反應,有些疑惑,“怎麽?秦遠沒跟你說?”
白檸的心情瞬間多雲轉晴,從椅子上跳下來就往外跑,一邊喊著,“安舟哥,你等我一下!”
但秦遠不想見白檸,又怎麽可能輕易被人找到。
門鎖將來人擋在外面,白檸意料之中的撲了個空。
但也沒再胡思亂想,只要秦雨不是真的攆他走就好。
Y市的飛機定在下午兩點,現在安舟人氣大火,機場送機的粉絲不在少數,陳澤選走地下車庫人比較少直接進了VIP候機室。
但等到了Y市,還是不可避免的碰見早就等在機場的粉絲們。
安舟一身常服,連口罩都沒帶,代言的黑色漁夫帽壓在頭上,手腕處掛著的黑玉貔貅,哪一樣都蓋著安舟的戳,看不出來都難。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