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辰跟禹修提過,讓他以後不要再來這個島上,禹修說再多待一個星期,葉語辰默許了。
但現在看來,考慮到禹修這動不動就“咬人”的習慣,或許的確就如葉炳坤所說,還是讓他盡快離開比較好。
否則葉語辰也不確定他的底線到底會退到哪裡。
“你什麽時候走?”葉語辰突然看著葉炳坤問。
“我本來就只是過來看看你,中午吃完飯就走。”
“那好。”葉語辰說,“你幫我跟他說,我不希望他再留在這裡,讓他跟你一起走吧。”
“你確定?”葉炳坤挑眉。
葉語辰輕輕“嗯”了一聲。
“行吧。”葉炳坤又歎了口氣,“我去找他聊聊。”
葉語辰讓禹修在一樓等他,但最終他卻沒有下去。
來到二樓的露台,葉語辰看到接駁車把葉炳坤和禹修接去了山莊背面的高爾夫球場,那邊是開闊的丘陵地形,覆蓋著成片的綠茵。
遠遠看去,盡管兩人的身形比指甲蓋還小,但葉語辰依然能夠看到禹修的揮杆比葉炳坤還要漂亮。
不知什麽時候禹修連高爾夫球都會打了,而葉語辰卻連簡單的揮杆也沒法做到。
說起來,葉語辰不想讓禹修知道他的病情,倒不是像葉炳坤說的那樣怕禹修嫌棄他,而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許。
現在的禹修已經不僅是走在前頭了,他是徹底甩下了葉語辰。
早在葉語辰得知自己生病的那時候起,他就預想到了今後兩人的差距,所以果然還是像現在這樣,一直遠遠看著禹修比較好。
收回視線,葉語辰翻開了手中的推理小說。
兩人一直打到中午才返回山頂的別墅,也不知葉炳坤跟禹修聊了些什麽,自回來之後,禹修就一直很安靜。
今天中午阿姨做的全是葉炳坤喜歡吃的菜,想著畢竟是禹修在島上的最後一頓了,葉語辰還是讓阿姨把菜全做成了禹修愛吃的酸甜口。
飯桌上,葉炳坤和葉語辰又嘮起了家常,而禹修始終在一旁一言不發。
他身上似乎沒有了剛和葉語辰重逢時的怨氣,也不見了發現電影播放記錄後的浮躁。
他徹底沉靜了下來,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應是放手的決心吧,葉語辰心想——總之這頓飯的確吃出了離別的味道。
葉炳坤還有工作上的事要忙,吃過飯後便準備離開了。
這會兒接駁車的司機已經在門口等候,葉炳坤帶著輕便的行李箱走到了接駁車旁,回頭對葉語辰說道:“照顧好自己,有什麽事隨時聯系。”
“好。”葉語辰說,“你也注意身體。”
葉炳坤在接駁車上坐下,對司機說:“走吧,師傅。”
司機立馬踩下油門,電力驅動的小車甚至不需要加速的過程,轉眼間就開出去了十來米遠,等葉語辰反應過來時,接駁車已經消失在了前方的拐角處。
葉語辰愣了愣,看向身旁的禹修問:“你不走嗎?”
禹修將雙手插在褲兜裡,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我什麽時候說要走?”
葉語辰奇怪地問:“我哥不是找你聊過了嗎?”
“是。”禹修說,“然後他把你交給了我。”
葉語辰:“……”
不是,他哥怎麽這麽不靠譜?
這時候葉炳坤已經走遠了,葉語辰也沒法追上去問。
當著禹修的面,他又不好打電話過去,只能問禹修道:“我哥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他讓我對你耐心點,”禹修輕描淡寫地說,“我說我有的是耐心。”
不對。
兩人打了那麽久的球,怎麽可能就隻說了這麽點東西?
難不成葉炳坤說了他腰的事?
——不太可能。
這件事是葉語辰的禁忌,連周泉都知道不能對外說,更別說葉炳坤了。
但明明葉炳坤下樓的時候態度還很堅決,怎麽一場球打下來,他突然就倒向禹修了?
兩人肯定說了什麽葉語辰不知道的事。
他隱隱有些不安,又問禹修道:“我哥,他沒說我什麽吧?”
“他讓我多關心你。”禹修看著葉語辰,歪起了腦袋,“我下來想了想,你剛才是不是就是不舒服?”
“沒有。”葉語辰立馬否定。
吃過止痛藥之後,他就跟正常人沒什麽兩樣了。現在無論禹修對他做什麽,他都不會感到腰痛,也就不可能會露出破綻。
但禹修明顯不太相信的樣子。
“你要是沒有不舒服,”他若有所思地問,“那你剛才怎麽不踹我?”
——上次禹修把葉語辰壓在沙發上,想搶他的手機,結果被葉語辰狠蹂躪到了命根子。
這麽對比起來,強吻分明是更過分的事,沒道理葉語辰反而對他更溫柔。
“不踹你你還不滿意了是嗎?”葉語辰皺起眉頭,以掩飾他的心虛,“就算是你,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你下次再對我動手動腳,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葉語辰沒有在開玩笑,反正這會兒他腰也不痛,不會再任由禹修胡作非為。
不過禹修顯然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執拗地問道:“你到底哪裡不舒服?”
“我沒有不舒服。”葉語辰又重複了一遍。
“行吧。”禹修放棄了從葉語辰嘴裡問話的念頭,直接朝他走了過來,“我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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