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禹修再抬起視線時,那排白胡子已經消失了。
“你下來做什麽?”葉語辰問。
“餓了。”禹修趿拉著拖鞋來到冰箱旁邊,“島上好像沒有外賣。”
葉語辰一點也不意外,習慣了在城市生活的人,一定會不適應島上的生活。
誰不知道在這時候吃個燒烤會很爽?
但島上就是沒有。
“沒吃的。”葉語辰說,“冰箱裡也沒有。”
這邊禹修已經打開了冰箱,的確就如葉語辰所說,沒有任何可以當作夜宵的東西。梅子酒度數太低,只能當飲料喝,牛奶就不用說了,禹修一如既往地討厭喝奶。
只不過,他突然想到,如果牛奶是沾在別的地方,那他倒也不介意嘗嘗。
禹修關上冰箱門,後倚在廚房台面上,雙手抄在胸前上下打量起了葉語辰。
葉語辰莫名其妙地喝了一口牛奶:“看我乾嗎?”
這時候奶泡分層得更加厲害,盡管他已經很注意了,但唇珠上還是沾上了少許白沫。
“我只是在想,”禹修歪起腦袋,頗為認真地說,“既然沒別的吃的,我好像還可以吃你。”
葉語辰:“……”
手中的杯子微不可察地晃動了一下。
“大晚上的少發qíng。”葉語辰淡淡地說完,端著杯子頭也不回地朝電梯走去。
他聽到禹修很輕地笑了一聲,懶洋洋地趿拉著拖鞋跟了上來。
“別害怕,葉老師。”他說,“我不吃人。”
他叫的不是葉語辰,而是葉老師,就好像在調侃一樣。
和禹修重逢以來,葉語辰又增加了一個新認知。
就像他已經不吃那些小把戲了一樣,他發現禹修似乎也比以前變得更加危險了。
第27章 金主責任
牛奶有助眠效果,但不多。
回到房間後,又輾轉反側許久,葉語辰終於睡了過去,只是天才剛剛亮,他便被海鷗的叫聲給吵醒了。
海鷗叫得厲害,不是有大風,就是有大雨。
葉語辰打開智能窗簾,來到陽台的推拉門邊往外看了看,只見外面烏雲密布,白色風車轉動得厲害。
不多時,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草坪被染成墨綠色,公路被浸濕成深灰色,外面的風景就像是一副冷色調的油畫。
不過得益於山頂開闊的視野,葉語辰能看到幾公裡開外的地方仍然是陽光明媚,和被小雨籠罩的島嶼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樣的景象在城市裡可不多見。
葉語辰在門邊看了一會兒,這時,他突然聽到隔壁響起了打開推拉門的聲音。
陽台沒有封窗,只有屋簷可以淺淺擋一下雨,因此下雨的時候葉語辰不會去陽台上。
但隔壁的人不一樣,他似乎很少見到這樣的景象,還特地“置身其中”去感受。
從葉語辰的視角看去,他能看到禹修在屋簷下伸出了手,任由雨滴落在他的掌心。就這麽靜靜感受了片刻後,他又走出屋簷,迎著小雨,仰面朝上做起了深呼吸。
看到禹修這麽自在的模樣,有那麽一瞬間,葉語辰也想走到陽台上去,感受感受被雨水衝刷過的空氣。
但想想還是算了。
外面的雨確實不大,但故意淋雨,實在是不像這個年紀的葉語辰會做的事。
這時,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偷窺者”的視線,禹修突然毫無預兆地轉過頭來,看向了葉語辰的房間。
盡管中間隔著一扇玻璃門,葉語辰的位置還很昏暗,但兩人的視線還是對上了。
禹修回到屋簷下,雙手撐在陽台圍欄上,對葉語辰說了什麽。屋裡的葉語辰沒聽見聲音,但從禹修的嘴型來看,他說的應該是:出來。
葉語辰猶豫了一瞬,還是打開門來到了屋外。
他沒有走很出去,有屋簷遮擋,只有少量的雨珠打在身上,不痛不癢。空氣果然清新,仿佛被草木味的洗衣液洗過一般。
“這麽早就醒了嗎?”禹修問。
“習慣了。”葉語辰的語速很慢,帶著大清早特有的慵懶,“你不也一樣嗎?”
“剛董叔給我來了個奪命連環CALL,想不醒都難。”
“董叔?”這叫法已經很多年沒聽過了,葉語辰在新聞裡看到的都是禹修的助理董尤。
“還記得嗎?”禹修問。
“記得。”葉語辰說,“他找你什麽事?”
“沒什麽大事。”禹修說,“又有人爆料我是同性戀,還是說得言之鑿鑿。”
“什麽?”葉語辰皺了皺眉,回屋裡拿起手機打開了微博,只見“禹修 同性戀”的詞條已經排在了熱搜第一。
“這還不是什麽大事嗎?”他回到屋簷下,語速不由變快了起來。
禹修不甚在意地聳了聳肩:“反正都被封殺了。”
又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葉語辰簡直不想搭理禹修,瀏覽起了詞條下的內容。
有營銷號爆料,禹修最近沒有在公眾場合出現,是在某座島上會金主。金主性別為男,經營一家高檔山莊,或已包養禹修多年。
葉語辰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以往有關禹修的爆料,大多都是捕風捉影,但這次不同,有人甚至挑明了“金主”的身份。
他突然明白禹修為什麽不著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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