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床上有女人的頭髮。”禹修朝著茶幾揚了揚下巴,葉語辰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茶幾上放著一張紙巾,而紙巾上有一根黑色長發。
這根頭髮不可能是禹修的,確實有些難以解釋。
但床品是每次客人退房都會更換的,所以這根頭髮到底是不是出現在床上,葉語辰持保留態度。
“你知道我床上不可能出現這種東西。”禹修將手肘搭在沙發扶手上,明明是在投訴山莊衛生,卻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當然,葉語辰相信,如果禹修要演一名生氣的客人,他肯定會演得毫無破綻。而他之所以還是這副悠閑的態度,只能說明他連演都懶得演。
“我讓人重新給你換一套床品。”葉語辰說道。
“這樣就行了嗎?”禹修挑起一側眉尾,顯然是不滿意這個解決方案。
“房費也給你免了。”葉語辰又說。
“不夠。”
“你別沒事找事啊。”一旁的展揚忍不住站了出來,“一根頭髮至於這麽小題大做嗎?”
“展揚。”葉語辰側過頭去,對展揚說道,“你去外面等我。”
展揚皺起了眉頭:“葉老師——”
“聽話。”
輕飄飄的兩個字帶著巨大的威力,展揚老老實實去外面等著了,然而另一邊的禹修眼色卻沉了幾分。
“你直接說吧,”葉語辰沒有注意到禹修的變化,來到他身邊坐下,“你想怎麽樣?”
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起,葉語辰就知道這事跟衛生無關。
但到底是因為什麽,他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因為昨晚下棋,禹修問他“如果重新來過,是否還是不當演員”時,他回了一句“是”,而禹修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你對你的員工都這麽有耐心嗎?”禹修沒有回答葉語辰的問題,“這不太像你。”
“有耐心是應該的,”葉語辰說,“這種地方招員工不容易。”
除了當地的原住民以外,很多人壓根就不願意來這麽遠的地方工作。
生活悠閑是悠閑,但不能逛街,沒有快遞,幾乎與世隔絕,年輕人根本待不下去。
就算是展揚,也是葉語辰開了三倍標準的工資,他才安心待在島上。
“所以你就該縱容員工是嗎?”禹修皺眉問。
葉語辰不禁有些好奇:“你是指給你打掃房間的阿姨,還是指展揚?”
禹修抿了抿嘴唇,說:“都是。”
葉語辰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麽,你是老板夫人嗎?還管人家的員工。”
聽到這話,禹修倏地擰起了眉頭,眉宇間有火氣在聚集:“葉語辰。”
好吧,不該這麽開前男友的玩笑。
葉語辰在心裡自我反省了一下,但他不由得想到了剛才做理療時夢到的過去。
那時候禹修還會乖乖地叫他“漂亮哥哥”,而現在卻動不動就生氣,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好了,別繞彎子了。”葉語辰說,“你叫我下來到底是什麽事?”
禹修別開了視線,一副不想搭理葉語辰的模樣,但片刻後,他還是轉過頭來,對葉語辰道:“山上的私人領地,我要自由出入。”
葉語辰有些意外,沒想到搞了半天原來是為這事。
被風吹倒的牌子已經重新立了起來,禹修應是又上去過,看到了牌子上的標語,否則他應該不會有“私人領地”這個概念。
“你這訴求,”葉語辰失笑,“至於這麽大費周章嗎?”
“不至於。”禹修恢復了方才的淡然,“但我在故意折騰你。”
葉語辰:“……”
倒是也不怎麽意外。
果然是臭弟弟。
“行吧。”葉語辰站了起來,“我給員工打聲招呼,你想上去就上去。”
從別墅裡出來時,等候在外的展揚立馬迎了過來:“葉老師,他到底要乾嗎啊?”
“沒乾嗎。”
葉語辰就簡單說了一句“他想要上去”,展揚便一副想要反對的模樣。不過隻葉語辰一個眼神,他便把話咽了回去,改口道:“剛才禹修說,你知道他床上不會出現女人的頭髮。”
葉語辰坐上接駁車,沒有接話。
展揚沒等來回復,乾脆直白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啊?”
還能什麽意思?
禹修床上不會出現女人的頭髮,因為他是gay。
葉語辰之所以知道,因為跟禹修上床的人就是他。
當然,這些話葉語辰自然不會告訴展揚,他隻說了一句“跟你沒關系”,便不再跟展揚搭話。
重新回到山上,葉語辰還是坐回了輪椅。
雖說經過理療,他的腰疼緩解了不少,但沒必要走路的時候,他還是會盡量休息。
臨近中午,傭人阿姨做好了飯菜,展揚把葉語辰推到了餐桌邊,而還未等葉語辰拿起筷子,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看來電顯示,是周泉,葉語辰的表姐,也就是禹修認識的那位編劇“謝曉”。
“什麽事?”葉語辰接起電話。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周泉抱怨了一句,又說,“我來你島上度假了,馬上到碼頭,你派輛車下來接我。”
……馬上到碼頭?
反應過來周泉是在哪裡,向來穩重自持的葉老師猛地從輪椅上跳了起來:“你趕緊給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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