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搖搖頭:“沒事,偶爾熬一次夜也沒什麽,你們明天下午不就走了嗎,我現在教會因因,也能省些時間。”
秦時道:“不用這麽著急,你先去睡,我教給他就可以。”
裴因正認真低頭織著手中七扭八歪的毛毯,聞言道:“你學會了?”
秦時:“對,我學會了。”
裴因微微睜大雙眼,上翹的眼尾都靈動了許多。
他鮮少露出這種表情,秦時心中軟軟,感覺像是看到了某種可愛的小動物,忍不住彎起嘴角,把秦母送到樓上,展示給裴因看自己織的一點點毛毯。
秦時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靈活而有力,邊織邊給他講解:“這裡需要把鉤針繞進去,然後拉出來,不用著急,力度適當即可……”
他演示了一遍,裴因跟著做,秦時看了兩眼,沒忍住笑了一聲。
裴因平靜地看著他:“你是在嘲笑我嗎?”
“沒有。”秦時輕聲說,“我是覺得你太可愛了。”
撒謊,裴因想。
勾個東西有什麽好可愛的。
更何況他長的冷冰冰,更是和可愛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秦時坐過來,兩個人的距離極近,秦時道:“你一開始的手勢就做錯了。”
他拉過裴因的手:“把手張開。”
裴因乖乖照做。
裴因的無名指末端有一顆小小的痣,綴在細白勻稱的手指上,秦時每次把玩他的手時,都會摩挲這顆小痣。
這次也不例外。
他握著裴因細白的手指,講白色毛線按照正確的繞法,一圈一圈纏在手指外面,然後沒忍住,又摸了一下。
“這樣才對。”
“原來如此。”裴因虛心道,“接下來呢?”
秦時給他講了一遍。
然後發現,裴因不是記不住步驟,相反,他記得很快,問題出在他手指不協調。
秦時道:“這樣,我握著你的手教你,可以嗎?”
裴因:“好。”
秦時:“你靠過來一邊,嗯,就是這樣。”
裴因便被秦時整個人圈在懷裡,秦時的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因為體溫高,整個壞裡都是暖烘烘的。
裴因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需要靠這麽近嗎?”
秦時無辜地垂眼看他,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真誠的人:“這樣我能更好的控制你手指的走向。”
裴因:“好吧。”
秦時道:“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可以往後移開一點。”
裴因想了想:“也沒有不舒服。”
見秦時這麽真誠,裴因那點不對勁也消失了。
“繼續教吧。”
秦時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道:“好,這裡注意一下……”
他們就這樣織到凌晨一點鍾才去睡覺。
第二天中午,裴因與秦父秦母道別,和秦時夏栩一起回了學校。
到家時天色已經很晚,秦時來時順便去超市買了菜,此刻去了廚房。
裴因看著秦時的背影,他系著一個純色圍裙,寬肩窄腰,是標準的黃金比例倒三角身材,站在廚房裡,頗有居家氣息。
其實,如果和秦時結婚,應該很不錯。
他這樣想。
但是,對秦時有點不公平。
秦時做好飯,端了上來,仍然是麻辣四川菜系。
吃過飯,秦時照舊幫他勾毛毯。
準確來說,是秦時握著他的手,手把手教他勾。
並且只要勾到十二點,秦時就會站起身穿上鞋與他告別,可以說是勾完就走,完全不拖泥帶水,一派清心寡欲的好老師做派。
裴因覺得很滿意。
勾了沒兩天,裴因已經掌握了一半的織法,這對他來說,無異是巨大的進步。
星期三,裴因已經和秦時合作勾了三天的毯子,這種毯子總共要勾三十片,最後組裝起來。他已經學的像模像樣,雖然有點凹凸不平,但秦時見了,連連誇讚。
“因因好聰明,這個勾法其實不簡單。”
裴因:“有嗎?”
秦時:“我也是跟著我媽媽學了兩天才會的。”
裴因頓時有了一些信心。
說話間,外面下起了稀稀疏疏的小雨。
等到了凌晨時,小雨已經轉成大雨。
秦時沒說什麽,只是問:“因因,你家有傘嗎?”
裴因想了想:“有。”
他把傘遞給秦時,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雨水像是天女從雲幕上潑下來一般,他給秦時的小傘恐怕出去沒一分鍾就被無情打碎。
秦時已經準備拉開門。
裴因問:“你還要回去嗎?”
秦時捏著門把的手指收緊了,愣了愣,抬頭:“嗯?”
裴因淡淡道:“雨下的很大,你現在跑回去,到家應該濕透了。”
秦時:“那怎麽辦?”
裴因:“你在這裡住一晚吧。”
秦時肉眼可見的開心:“可以嗎?”
“可以啊。”裴因道,“客房是阿姨前幾天收拾的,應該還算乾淨……”
秦時沒等他說完,立刻回答:“沒關系,我不嫌棄!”
話音剛落,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放下傘,脫掉外套,迅速走進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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