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雲子秋聽到顧思夢在編排夏元旦心裡很不爽,可當顧思夢提起顧向勁時,他眉頭一簇,眼神暗下來。
那天他在酒店門口等了一晚,夏元旦都沒回來。早晨看到他竟然從顧向勁車上下來,那晚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夏元旦和顧向勁是不是上過床?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會生根發芽。
顧思夢見雲子秋表情變化不定,就知道他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了。
看來造謠這一招有點效果。
顧思夢低著頭,很小聲的嘀咕:“我哥哥很喜歡他的,經常去茶樓和他約會。”
雲子秋落在身側的手指捏的咯咯作響,眼神變得幽暗駭人。
雲老夫人聽到顧思夢的話,眉頭緊皺:“真是不知檢點!他肚子裡的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種!”
這句話落在雲子秋耳中,讓他心底懷疑的種子迅速壯大,撐破他的理智。
雲子秋厲聲道:“把那個野種打掉!”
雲老夫人一怔,剛想問他是否考慮清楚,話還沒開口,雲子秋已經轉身離開。
他的態度太過明確,讓雲老夫人知道顧思夢說得事多半是真的。
“這個夏元旦真是不知廉恥。”雲老夫人看向管家:“給醫生說,做流產手術再給他洗去標記。”
管家立刻返回醫院。
得知自己懷孕,夏元旦心情很複雜。
他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身邊有保鏢守著不讓他隨便離開。
夏元旦垂著頭,雙手緊張的攥在一起。
為什麽在他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了孩子。
這孩子怎麽辦?
難道他也會像夏康安那樣沒有健全的家庭?
正當夏元旦六神無主地時候,管家匆匆趕來,他對等在手術室門外的醫生說:“雲少說給他洗去標記。”
醫生忙道:“如果洗去標記,孩子就保不住了。”
管家很冷漠的說:“雲少說,不要這個孩子。”
夏元旦陡然瞪大眼睛,他從椅子上彈起來,朝著管家衝過去。
但半路就被保鏢攔住。
夏元旦無法靠近管家,尖聲喊道:“他真的這麽說?他真的不要這個孩子?”
管家道:“雲少說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是野種。野種就不該活著。”
“野種”兩個字就像是兩枚子彈,扣進他的心臟。夏元旦弓著腰,大口大口喘著氣。
他以為自己遭遇這麽多,已經麻木了。
可心臟為什麽還這樣疼?
他跪倒在地上,指甲摳進肉裡也不覺得疼痛。
現在對於他來說,沒什麽比雲子秋這聲“野種”更讓他痛不欲生。
他這輩子只有雲子秋一個男人,全心全意愛著的也只有這個男人。
可到頭來,他得到了什麽?
除了傷害,就是更深的傷害!
夏元旦眼睛通紅通紅的,那些酸澀疼痛的情緒全部憋在眼眶裡,可他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保鏢將他架起來送進手術室裡。
冰冷的儀器在他撕扯著他的身體,很疼,很疼......但都及不上心臟疼痛的萬分之一。
手術持續兩個多小時,夏元旦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被從水裡撈出來。
他頭髮被冷汗打濕,一張臉慘白如紙。
他不是那種柔弱型的Omega,平時看起來挺拔陽光。
但現在毫無生氣,似乎隨時都能倒下。
夏元旦忍著身體的疼痛,一步一步挨到醫院門口。
雲老夫人早已離去,路邊只有管家和夏康安。
“小叔叔!”
哪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看到夏元旦蒼白的臉,夏康安就焦急萬分,他撲過去扶住夏元旦的胳膊,紅著眼圈看他:“小叔叔,你怎麽了?”
夏元旦努力扯出一抹笑,對他搖搖頭:“我......我沒事!”
夏康安扁著嘴,摟住他的胳膊,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管家板著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夏先生,雲少說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現在就帶著這孩子離開京都,永遠也不要再回來。”
剛做完手術,夏元旦眼前陣陣發黑,他已經沒力氣再去宣泄心底的憤恨。
或許是看他病殃殃的不會有任何威脅力,管家沒有過多為難,把夏元旦的證件、錢包和手機扔給他後,帶著保鏢離開。
夏元旦和夏康安被扔在馬路邊。
夏康安靠著夏元旦,大眼睛茫然無措的看著他:“小叔叔,我們回家吧!”
夏元旦點點頭:“回家......我們回家!”
離開這個讓他傷心絕望的地方,他再也不要回來。
夏元旦話音還未完全落下,人已經一頭栽倒在地上。
“小叔叔!”夏康安撲倒在夏元旦身邊,眼淚不住的往下落。
他推著夏元旦的身子,哭喊著說:“小叔叔,小叔叔你醒醒!”
夏康安叫不醒夏元旦,驚慌之下拿出他的手機想給雲子秋打電話。
可他年紀太小,不認識字,看到有三個字的名字就撥了過去。
“叔叔救命!救命啊!”
聽到一個小孩子的哭喊聲,顧向勁茫然,他舉起手機看了看,確實是夏元旦的電話。
怎麽有個孩子?
“誒!你誰啊?這不是夏元旦的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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