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他沒覺得有什麽不一樣,張乾拍拍蛇頭示意它松開自己,解釋:“我沒有消失,只是時間不多了而已。”
人面蛇一吐出張乾,就滑到柳淮身邊,彎成美人榻的形狀供柳淮側躺著。
“什麽意思?”柳淮輕輕垂眸,眼尾泛紅,聲音蠱惑,單靠在那裡就是一個大寫的“欲”字。
“字面意思。”
張乾急忙把可憐的窗簾破布扔到他身上,像隻刨土的倉鼠恨不得把柳淮整個埋起來。
柳淮這種生物簡直就是來克他的!能不能好好說話!
柳淮什麽沒乾就被亂七八糟的東西蒙頭,大反派瞬間氣炸,他抬手把這些可憐的碎片撕成粉末,眯起眼危險看他,正要說話就被張乾堵回去:
“別再咬我脖子了,你那毒簡直就是天然催/情劑。”
柳淮橫他一眼,輕哼一聲沒再生氣,慵懶地從破布頭堆裡爬出來。
張乾以為他終於要歇歇不打了,剛想坐下和他面對面交流,就見無數條密密麻麻的纖細小蛇鑽出來,烏壓壓鋪了一地板,看上去頗有壓迫感。
“……”他就知道柳淮時時刻刻都在作妖。
張乾懶得再跟他打,左右這些小蛇也不會再向他放毒,魂體又不怕物理傷害,張乾就乾脆坐在蛇群裡,披上幾件衣服,正襟危坐,任由小蛇纏他。
見讓沒反抗,柳淮的心情顯然愉悅了不少,人面蛇都在小幅度晃尾巴。
張乾一向搞不懂反派的情緒變化,他往窗外看了看,外面的混亂戰鬥已經暫時結束,雙方處於暫時休戰期。
柳淮一直看著他,忽然對他坐那麽遠感到不開心,現在看張乾目不轉睛看外面更不開心。他操控人面蛇的尾巴尖甩了張乾幾下,又用尾巴尖強製要他看向自己,“你應該看我,只有我開心了,我才會放你走。”
張乾莫名其妙,“你之前明明說放我離開了。”
“我現在又把你抓起來了,不行嗎?”
“……”好無理取鬧又霸道的蛇。
張乾深吸一口氣,“隨你,反正我遲早都要離開。”
他的手臂已經虛化完全,雙腿也開始虛化,時間不多了。
柳淮這次沒有胡鬧,他沉吟片刻,道:“我的死律對你沒用,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生與死。”
“你到底還是什麽東西?”他盯著張乾。
“死人。”張乾隨手摘下纏在他脖子上的小蛇,用手勾著它妖/嬈的小尾巴尖,“我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了,一直飄著。”
渾渾噩噩沒有時間觀念,以至於他落到別墅還以為回了自己的時間線。
“這裡不是我的時間,你的死律對我當然沒有效果。”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另一個時間的魂?”這很匪夷所思,但放在這個人都變成詭異的時代不怎麽離奇,柳淮稍稍懷疑了一下。
張乾抬頭看了看夜空,因為柳淮的緣故,空中漆黑一片,寂靜冷清。
“現在的我大概還在昆侖山上。”完全不知道不久後的自己會猝死,以及得知不怎麽美好的命運。
他又從身上抓起一條小蛇,有關時間的記憶還沒有徹底消失,他清晰地知道未來的自己還以某種形式存在。張乾稀裡糊塗地想著,能不能把柳淮的小蛇帶走,留給未來的自己去開個蛇養殖場。
他盯著小蛇發呆,柳淮見他這副模樣,算是信了他的說辭,“你是昆侖山上隱居的天師?聽說隱居的家族都很厲害,你住在昆侖神山,本事應該不小。”
張乾點點頭,又搖搖頭,“我的祖輩很厲害。”至於他,沒什麽大不了的。
柳淮見他反應若有所思挑眉,他能看出來張乾有心事,但一夜的露水姻緣交情還不至於讓他們交心掏肺。
然而下一秒就他用蛇尾巴把張乾勾過來,躺在他身側,閉上眼,“反正你現在是我的人,要做的就只有伺候我,連西藍花都不認識的人當什麽下山濟世的天師。”
張乾扭頭看著他,任由他用蛇尾巴把自己勾過去,難得沒有反駁他自己已經是自由人的事情。
他在沉思柳淮話裡的意思,連西藍花都是不認識……
等柳淮把手臂搭在他腰上,張幹才猛地回過神來。
反派怎麽這麽沒有距離感!他低頭,柳淮閉著眼,卸下防備的精致眉眼間都是疲憊,沒了那股盛氣凌人的模樣,大概是覺得他遲早要被時間排斥出去沒什麽威脅。
張乾也歇了推開他的心思,折騰了一天也累了,瞧見柳淮枕著的人面蛇粗粗的胖尾巴,乾脆把蛇尾巴拉長一點,自己也躺下枕上去。
先前還打得不死不休的人,現在並排躺在廢墟堆裡,居然有種詭異的和諧感。
忽然柳淮開口,“你做飯的技術很差勁,也就我能容忍下這你樣的男仆。”
他這話嫌棄中又透著詭異的驕傲,張乾決定無視這古怪的感覺,反而問:“好吃嗎?”
這可是他唯一成形的蛋,他都沒舍得嘗。要知道他從來沒有做過飯,在山上一直吃張八卦做的飯,張八卦不在就吃張八卦這個垃圾食品愛好者屯的速食產品。
一個下午就讓蛋成形,講真的他有點小驕傲。
“不好吃。”柳淮一點面子都不給。
張乾也不生氣,“我還以為你不會吃。”
“……我當然沒吃。”柳淮狡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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