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你又怎麽知道,我現在不是普通人?”人都很普通,他也一樣。
柳淮這些哲學大道理上說不過他,乾脆把目光落到自己肚皮上,“你剛才畫了什麽?”
他肚子上若隱若現,閃著金色紋路,是一副水墨畫中山水的模樣。畫在皮膚上感覺很奇怪,熱熱暖暖的,就好像張乾在擁抱他。
“一副小畫而已,保護你和崽崽們。”
柳淮挑眉,“發生了什麽?”
張乾搖搖頭,低聲說:“他們興許知道崽崽的存在了。”
盡管陽司沒有河圖洛書這種推演能力,但也不會遜色,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他們看清楚未來。
“剛才馬老先生走的時候,告訴我下午他們會在會議室處理柳萬民和柳家的事,請我到場。”
柳淮把目光從肚皮上移開,小心把衣服蓋上,他剛剛試過,這花紋不會被抹掉,但這是張乾親手畫的,他會好好保護起來。
“陽司到底是還是有幾個明白人,”他一猜就知道張乾在想什麽,“你是覺得,陳老爺子重傷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張乾點點頭,柳萬民估計不知道陳英民和張八卦還有一層關系,不知道高層幾個人早就知道昆侖的筆記是他,不然他不會這麽草率就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
而且還有麒麟,那位總司長薑麟肯定是知曉內情的,他或許一早就看出了柳萬民的不對,不過一直在靜等。這種溫和又慈祥的長輩,向來是什麽都知道,又什麽都不知道的那類人。
張乾:“陳老爺子真的活得像火焰一樣,熱烈又灑脫。怪不得張八卦會跟他交朋友。”
柳淮:“老爺子的病?”
“應該沒事。”張乾搓搓他的肚子。
柳淮惱了,“你整天到晚搓我肚子幹什麽?離胎動還早呢!”
“可它已經很大了。”張乾無辜,“你覺得是男孩還是女孩?”
柳淮瞪他一眼,“我想要個男孩。”
張乾:“為什麽?我想要個女孩。”他們張家已經很久沒有女娃娃出生了。
柳淮捏他的臉,“因為是男孩就會像你一樣。”
“別,”張乾抓住他的手腕,輕歎,“當天才很累的,要管很多,他們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當一個傻乎乎的娃娃就行。”
“澄澈的愚蠢,就像陳乎那樣。”
柳淮:“陳乎不傻,他精著呢。”
“好吧,我就知道我看走眼了。”張乾笑笑。
曾經很沉重的話題,他們已經可以開玩笑似地談論了。張乾想,他真的變了很多。
用過晚飯後的下午,張乾按照馬重陽給的房間號,進了會議室。
小虞山柳家已經被陽司接管了,他一路走過來,站滿了黑衣人,一個柳家閑人都看不見。看來陽司早就在盯柳萬民這塊老鼠屎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柳萬民怎麽不懂呢。因果輪回,報應不爽。這幾百年柳家搶奪的氣運,害死的人命多不勝數,柳家其實已經在走下坡路了,只有柳萬民還在覺得柳家現在正走向興盛。不然怎麽會輕輕一戳,就倒了。
推開門,屋裡做了不少人,除了陽司幾位司長,還有陰司的判官幾人,以及幾個西裝革履的人,應該是神州官方派來。這簡直就是一場安排好的小型審訊會。為首的是薑麟,柳萬民被魯班門特製的枷鎖鎖著,坐在另一頭,面上依舊冷靜,似乎沒覺得他會失敗。
張乾的到來收到了許多注目禮,特別是柳萬民,目光像是鎖在他身上。
張乾沒看他,他與站在一旁的江辰安交換了個眼神,然後落座。
昨晚知道昆侖和江辰安在一起時,他動了點小心思,拜托江辰安做了點事。他老婆懷著孕呢,搞垮柳家這種事,怎麽能讓老婆一個人來。
見張乾落座,這場針對柳萬民的小型審訊會也開始了,攝像和記錄員都開始工作,官方派來的幾個人也紛紛拿起手中的資料。
柳萬民一看這架勢冷笑,他就知道這些人一直不信任他。特別是,為首那個溫柔好欺負的總司長。
“你是不是隱瞞了萬鬼窟下十八地獄的存在?”
柳萬民渾水摸魚,“我年紀大了,看走眼也正常。”
“你在地獄之上布設惡毒鬼陣,是不是為了刺激鬼母發瘋?”馬重陽嚴詞厲聲,“在場的天師都是我們玄界未來的好苗子,你真是惡事做盡!”
柳萬民:“只是來教訓家族不聽話弟子,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馬重陽臉色陰沉,“你到底戕害了多少嬰兒?”
柳萬民拒絕開口。
薑麟示意江辰安打開屏幕,屏幕上滾動著一行行文字,薑麟佩戴的老花鏡上閃著光,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根據我們調查,柳家這些年私底下做了不少事,不是你放縱,就是你示意。你仔細看看。”
柳萬民看都沒看,“你們真是花了不少時間來誣陷我。”
黑無常嗤笑一聲,“爺還用誣陷你,你的罪,孽鏡台上照得一清二楚。”
柳萬民笑笑,“八爺不要開玩笑了,孽鏡台已經損毀,我沒罪。”
馬重陽氣急,“證據確鑿,你沒法逃了。”
柳萬民絲毫不怕,好像有什麽底牌。誰知馬重陽忽然笑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只知道這些?”
他臉色微變,馬重陽大笑出聲,“快!讓他知道什麽是窮途末路,什麽叫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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