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難過嗎?”柳淮靠在他的懷裡,張乾搖搖頭,他從來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原先他在為家族和祖輩難過,現在他在為自己的無能而難過。如果他不顧固執己見,如果他能力足夠,如果他肯聽張八卦的話,多看看這個世界,如果他能提前知道張八卦籌謀的一切,甚至提前遇到柳淮,是不是一切都能改變了。
但,沒有如果,過去已成定數,唯有當下才最為重要。而現在正需要他去改變。
他閉閉眼,又睜開,眼神堅定又清明。他低頭對上柳淮擔憂的目光,“走吧,你不是說在柳家布置了漂亮的煙花?”
“你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柳淮被他乖乖牽著。
張乾:“你好像說過一次。”
柳淮笑道:“這次不一樣,你好像變帥了。”
“是嗎?”
張乾疑惑,是他之前不夠帥嗎?
“比之前更帥了。”柳淮壓低聲音,“超A,想讓人把你拐到床上去。”
張乾一個踉蹌,瞬間破功,“現在還是免了。”
“你把煙花放在哪裡來?”張乾試圖轉移柳淮的注意力。
柳海果然被他轉移注意力,“遍布整個柳家。”
張乾驚訝看他。
片刻,等兩人回到龍脈頭上,柳萬民已經狼狽癱在地上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呀,家主怎麽躺在地上了?”柳淮輕笑。
躺屍的柳萬民當場詐屍,一個圓滾滾的糟老頭子靈活地跳起來,像一個氣炸了的球。
“原來是你這個孽障!我早就該知道是你!”
沒等他罵完,龍脈一爪子踩下來,柳萬民當場從心,乖乖閉嘴。
“我準備了一場盛大的煙花秀,要看看嗎?”
龍脈將兩人送上樓頂,隨著柳淮一聲令下,潛藏在虞山各處的人面蛇點燃煙花,無數煙花從海島各處升起,在空中一起綻放出璀璨的煙火,將整個虞山覆蓋。
海邊的煙花最是好看,柳家人一個個狼狽躺在地上出神地盯著天空中的煙花發呆。
“嘿,真好看啊。”一個人飄在魚塘裡,另一個人聞言使勁敲他的腦袋,“你他媽是傻了?!那不是屬於我們的煙花,是羞辱!”
龍脈平靜地看著煙花,不自覺將碩大的頭顱搭在一棟建築上,眼睛裡倒映著廣闊的海面和火樹銀花。
柳淮眼中含笑,和張乾咬耳朵,“我們也算是圓了昆侖的願望,帶它看了大海和煙花。”
“等出去,我們再和大狗看一遍吧。”
“好。”柳淮一口答應。
“不過,”張乾有點疑問,“你從哪裡搞到這麽多煙花爆竹?”
他倆在夢裡已經算死人了,莫得錢。
柳淮狡黠一笑,“當然是用柳萬民的錢買的。”
好家夥。
這麽大的虞山,得花多少錢。
張乾試圖計算,最終放棄,根本就算不明白。
心疼柳萬民的錢一秒。
“還有柳淮,我有樣東西想給你。”張乾有點糾結,但還是在柳淮的注視下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金色溜邊的紅紙。
“有些潦草,但我希望你能收下。”張乾難得這麽羞澀,柳淮目光落在那張紅紙上,心裡有了猜測。
喜慶的大紅紙張一打開,裡面用金色字跡寫著兩個大字:婚書。
是張家那上表天庭,下鳴地府,天地見證,至死不渝的生死狀婚書,上面隻簽了張乾的名字。
“我偷偷寫的,”張乾眼神飄忽,“你要是同意,我就在上面寫上你的名字。”
柳淮目光閃爍,情緒波動很大,張乾有點拿不準柳淮的想法。
不知過了多久,煙花還在連續地燃著,煙花一個個炸開,但柳淮一直沒出聲。就在張乾實在忍不住想開口詢問時,柳淮終於說話了。
他說,“我願意。”
張乾大喜,伸手就要去親吻柳淮,被柳淮單手攔下。
“你先等等。溏淉篜裡”
“?”
張乾遲疑,他這次特地選了好的氛圍送婚書。你看這漫天的煙花,平靜的大海,夜空高處的兩人背影和地面上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反派炮灰,多好的氣氛!
絕對滿足柳淮對儀式感的執著。
柳淮面無表情看他,“這東西能帶出夢嗎?”
“……”
張乾整個人傻了。
“……好像不能。”
張乾整個人失去了顏色。
“轟隆”一聲巨響,猶如張乾現在的內心。
建築坍塌得塵土飛揚,張乾扭頭,就看龍脈略帶歉意看向他們,“抱歉,頭太沉了,把樓壓塌了。你們繼續。”
“……”張乾猛地吸氣,拉住柳淮,“我回去就給你補一份好的,還有聘禮。”
“誰要嫁給你了?”柳淮臉色微紅。
“那我嫁給你。”張乾無比耿直。
柳淮:“不要,你穿嫁衣太醜了。”
“那你穿。”張乾建議。
柳淮認真思考,“行。”
這不又繞回來了。
龍脈無語,一邊聽著兩個笨蛋人類的你嫁還是我嫁,一邊又把頭搭在另一棟樓上欣賞煙花。
還是只有煙火和海不會忘記它這條龍。
龍脈哼著小曲,然後——
又壓塌了一座樓。
淦!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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