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些年的發展隱隱有向流量靠攏的趨勢,還發展出一門新興縫合怪職業:頂流天師。這種東西用老頭子的話來形容就是,歪門邪道,敗壞風氣!
但不得不承認在詭異複蘇初期,這種偏娛樂性質的科普還是很有用處的。別看現在注水嚴重,初代一批站出來科普的天師本事都是實實在在的。
陳之記得這屆綜藝也有幾個厲害的,最近正在到處找A級陰物,據說是拿到綜藝上去。
說是展示,實則炫耀。
看到這消息就算隔著山海也會飛過來,這可是“好東西”。
陳之越想越樂觀,往牆上一靠就要苟到支援。
“我藏了炸雞,大佬你要不要?”陳之從屁股底下摸出炸雞袋子,遞給張乾一塊。
張乾沒接,扭頭看向櫃門,“等不到了。”
“什麽等不到了?”
“它來了。”
“?”
下一秒陳之汗毛聳立。
衣櫃突然開始劇烈抖動,陳之一個沒拿穩被醬料糊了一臉。但還沒結束,不知道外面有什麽,衣櫃整個被掀翻在地。
躲在裡面的兩人像是進了滾筒洗衣機一樣,轉得頭暈眼花。櫃門在劇烈撞擊下猛然打開,張乾給陳之擋了下自己差點甩出去。
大把頭髮朝張乾湧過來,帶著土腥氣的腐臭。張乾雙手一翻,抓住櫃門就要關上。
對方好像知道張乾的意圖,兩股發絲纏住衣櫃門把手,作勢要往張乾脖子上纏。
張乾蹙眉,沒有躲閃。他在思考,一個普通人跟A級詭異打個來回到底正不正常,但要是直接讓頭髮纏到脖子上。
好像暴露得更快些,這些頭髮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邪物也只有柳淮那種渾身上下一點陽氣不沾的才能靠近他。
這可怎麽辦?做個普通人可太難了。
深深歎氣後,張乾伸手想抓住那股頭髮,就見頭髮拐了個彎繞過去。
張乾挑挑眉,對上黑發後那道血紅色的身影。
“我感覺我要死了,大佬怎麽辦?”陳之捂嘴,差點吐出來。
張乾思索片刻,“你是陳家人?”
“啊,大佬你後面!”
張乾打斷他的話,繼續問:“祖上打更的那個陳家?”
“對。但,大佬頭髮!頭髮!”
張乾繼續打斷:“你的鑼和梆呢?”
古老打更人陳家,玄界大族。打更人起源於驅鬼巫術,在古時司夜巡、驅鬼、報時。幾聲鑼響,幾聲吆喝就能驅邪化吉。現在更能直接打散陰物的陰域,誰被困都可以理解,陳家人被困完全不能理解。
陳之面紅耳赤有點羞愧,又有點失落。
“你沒有?”每個陳家人都會打造自己的法器,也就是鑼和梆。鑼就是銅鑼,梆類似掏空的竹筒。這東西對陳家人來說就是相伴一生的法器,除非徹底損毀,輕易不能更換。
“才不是!我有!”只是敲不響。
張幹了然,“忘了告訴你,我不是什麽大佬,我只是一個D級天師。”
露餡露得太多,他沒好意思直接說自己是普通人。
“啊?!”陳之懵逼又震驚。
“所以得麻煩你救我了。”張乾松手往後一仰,被頭髮絲卷走。
“???”
陳之沉默,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張乾是故意的!
故意刺激他敲鑼。但,他這次真的能敲響銅鑼嗎?
作為陳家這輩最受期待的弟子、未來的家主,陳之在讚美和壓力中長大。他的確很有天賦,別人學不會的易經八卦、算命看相,他輕易就能學會。唯獨打更人的鑼和梆他永遠都敲不響。
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再蠢也明白了,這個A級詭異恐怕是自家老頭子派來刺激他的,張乾說不定都是請的托。尋常A級詭異,這棟樓都不會有一個活口。
這可真是誤會張幹了,他只是路過。不過這種激勵小輩的蠢方法,他小時候還真經歷過,當時不知世間險惡的人類幼崽真的以為哥哥死了,在冰天雪地裡哭得鼻涕眼淚流了一臉差點結冰,被他的蠢哥哥嘲笑整整一個星期。
大概全玄界的長輩都會選擇這不怎麽聰明的傳承方法,真是懷念。張乾目光柔和下來,唇角微微勾起。
陳之在衣櫃底下翻出鑼和梆,這東西他一直帶著,不管走到那裡。
遲疑片刻,他還是緩緩伸手握住落錘。他也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陳之攥緊落錘,眼神堅定。捆著紅布的落錘朝銅鑼上砸下去,“咚——”
他敲響了。陳之怔住,似乎沒回過神來。
“繼續。”張乾提醒,這東西斷了可就沒效果了。
陳之回神,揚起鑼錘繼續敲下。
一聲慢。張乾默默數著。
“咚!咚!”兩聲快。
子時三更。
掛滿房間的發絲被鑼聲震碎,藏在發絲後面的紅色身影顯現出來。
是一個蓋著龍鳳繡花紅蓋頭的新娘。她雙手交疊端莊站著,無數發絲從它身後湧出。無疑,這就是606的A級詭異。
陳之抬頭看她,一盞白色的紙燈籠憑空出現,微弱燈光照亮燈籠身上的“更”字。
這是打更人驅詭的標志。
“子時三更,平安無事!”陳之嘹亮的聲音回蕩,整片陰域開始分崩離析。
張乾開門離開,這裡已經沒他什麽事兒。
To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