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毛老師久久沒發出聲音。
牙一露，周遊笑著把棍子扔了，哥倆好的伸手攬著毛老師：“跟您開玩笑呢老師，老師要是喜歡我這套棍法，我可以去老師家裏表演一趟。”
“不用……不用……”毛老師回絕。
“我們幾個好哥們兒一起出來玩玩兒，那邊燒烤攤都架好了，魚也釣上來一條。”周遊攬著人往裏走，圍在一起的人紛紛讓開，“陳春宇同學！”
“幹嘛！”蹲在燒烤架邊上的一個穿著老頭背心的男生站了起來。
“碳燃起來了沒有！”周遊喊，“給我們老師整條魚吃！”
“魚呢！”陳春宇轉頭喊。
“這兒！”肖凱拎著魚過來了。
“去殺了啊，活的怎麼烤！”陳春宇蹙眉看他。
肖凱忙不迭的點頭，轉身拿著魚去水邊處理了。
“老師你看，多麼團結友愛的同學情！”周遊環顧一圈，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毛老師你剛剛說要告訴校長什麼來著？”
“沒……什麼……”毛老師裝傻。
他也算看出來這就是他突然過來弄出了一場烏龍。
燒烤架就擺在左邊，露天寫卷子的人在右邊。
湖邊還有一群人拿著棍子戳魚。
“老師等下吃口魚？”周遊盛情邀約。
“不用了，我過來釣魚的。”毛老師環顧一圈，沒看見什麼危險，沖著周圍幾個眼熟的學生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
又提著自己的釣魚小桶子走遠了。
“這老師不錯，就是太擰了，而且教學風格強硬且粗暴，沒多少人喜歡他。”莊謙走了過來，小聲跟周遊說，“對外傳的是他是被我們校長從市一中挖過來的。其實不是，他是因為體罰學生被舉報了，我們校長跟他是初中同學，定了規矩之後把人弄過來了。”
“其實啊。”班上一男生湊了過來，“咱們班上的女生說過這個事兒，這個老師不是體罰學生，是他得罪了一個學生。”
“你看他那粉筆頭扔的，跟個豌豆射手似的。”莊謙聳了聳肩，“不得罪人才怪。”
周遊對這些沒興趣，扭頭大喊：“姐妹兒！擱哪兒呆著呢！”
“滾！”童桐拿著卷子扭了個方向。
“來了姐妹兒！”周遊兩三步沖了過去，往地上一撲，直接把人壓在了地上。
“你有毛病啊！”童桐被壓著推不開，火大的不行。
“哎，疼疼疼。”周遊聲音很低。
“裝個屁。”童桐瞪他。
“我剛剛耍棍子的時候擰到胳膊了。”周遊可憐兮兮，“現在好疼啊。”
童桐沒動了，擰著眉頭，壓著火氣，小聲建議：“你起來，我幫你看看。”
“其實不是擰到胳膊了。”周遊又說。
“擰到哪兒了我都得起來了再看。”童桐耐性逐漸消失。
“屁股。”周遊小聲說，“你看看？”
童桐咬著牙都咬出了咯吱聲，氣的一腳踹在他腿上，把人掀翻了，爬了起來。
接著趁周遊還沒起來，一腳就蹬在了他屁股上，怒氣衝衝：“擰你大爺的屁股！擰你大爺的屁股！你剛剛用屁股耍的棍子嗎！”
眾人見這邊打了起來，連忙過來拉人。
拉開後，童桐開始進行跟所有人單方面的冷戰。
具體辦法為，坐在最遠的地方寫卷子。
二十分鐘後，周遊端著第一條烤好的魚湊過去，被罵了幾句之後。
童桐宣告冷戰結束。
彆彆扭扭的拿著卷子坐在了眾人堆中。
這四十多個小夥子從早上七點一直哄鬧到了下午一點。
魚釣了烤，烤了釣。
最後直到每個人都吃撐了。
這一場慘不忍睹又殘酷無比的約架才正式告別。
童桐和周遊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下午二點了。
童桐仰頭看著前面窄小的樓梯，回頭看了一下扛著行軍包的周遊，伸手去拉他的包，“我幫你。”
“別忙活，等會兒提的閃了腰了我還得抱著你一塊兒上去。”周遊躲過了他拿包的手，笑著催促道，“你趕緊往上爬爬。”
童桐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也沒堅持，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其實他這幾天一直在琢磨著怎麼暗戀。
他長這麼大也沒暗戀過誰，所以他用大量的社會案例來判斷並且篩選。
社會案例的觀察任物件就是從他幼稚園開始就一波接著一波的暗戀他的女生。
他把眾多女生暗戀他的方法做了個集合。
最後分成了兩個大的單元，一個是思想上的，一個是物質上的。
思想上的就是默默關心，道早安，晚安，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等等。
物質上的就是送情書，送早餐，送飲料零食，送綠帽子等等。
“咳……”身後的周遊咳了一聲。
童桐一聽這一聲咳嗽，立馬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你感冒還沒好嗎。”童桐裝作不是太在意的問了一句。
“好了。”周遊回答，“就是嗓子還是有點不舒服。”
童桐絞盡腦汁想了想，尷尬的憋出四個字：“多……多喝熱水。”
“我家裏沒有熱水壺啊。”周遊回答完，突然恍然大悟，“難怪我說我這幾天怎麼喝的都是冷水。”
童桐：“…………”
“逗你玩兒呢。”周遊笑了解釋說，“樓上那戶人家一直滴水，我上去了一趟，他們說是小孩潑的，那小孩被打的哇哇哭，我也就沒多說了。這兩天水一直沒停，我就一直睡在客廳裏，我都不好意思上去再問了。”
周遊其實也不是不好意思，就沒他不好意思的事。
他只是怕那家人又賴在那小男孩頭上，又罵又打的，多可憐。
當他傻子呢，信水是小孩潑的，那小孩還能一天到晚守在那潑水嗎。
就是家裏地板裂了又不想修。
“你今天要不睡我這兒？”童桐小聲建議，“反正我上面空著也是空著，別不好意思，明天我陪你上去找他們，說清楚。”
“行。”周遊笑著點頭答應。
接著把自己身上背著的行軍包放回屋裏後，進了童桐家裏。
童桐倒了杯熱水遞了過來。
周遊喝了一口：“甜的？”
“加了蜂蜜，你不是嗓子不舒服嗎？”童桐看著手上的書不經意的說，另一邊的耳朵悄悄紅了。
“你今天不對勁。”周遊轉頭看他。
童桐一陣緊張，心想說這就被看出來了嗎。
那看出來了還叫暗戀嗎。
“說吧。”周遊把杯子放下了。
說什麼……他要坦白嗎……
坦白要說什麼呢……
坦白說他暗戀周遊嗎？太尷尬了吧，他還沒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啊。
“不說是吧，那我猜猜……”周遊一邊說，一邊靠近了他。
周遊單手撐在了沙發邊上，阻攔住了童桐想要站起身離開的動作。
童桐被擠在沙發角落，手上拿著的書捏的死緊，聲音都帶著顫：“你猜……猜……猜什麼……”
“是不是覺得今天的我特別帥……”周遊臉驟然間也湊近了。
童桐一陣心跳。
完了……真的被發現了……怎麼辦……是要他順勢把白也表了嗎……
“是不是現在心跳的很快……”周遊又說，嘴角的笑容也拉大了。
童桐閉上了眼睛。
“是不是感覺愛上我了……”周遊再次逼近。
“沒有！”童桐被嚇得猛的睜開了眼。
“瞎說。”周遊信誓旦旦的樣子，眯眼瞅他，“我都猜到了。”
“其實我——”
“覬覦我的棍法一路了吧。”周遊一臉鄭重打斷他。
“什麼？”童桐震驚。
“別覺得抹不開面子，剛剛烤魚的時候好幾個男生都說要我教他們耍那套棍法。不止你一個。”周遊嘿嘿的笑了兩聲，“我看你當時就想跟我說什麼，那麼多人沒好意思吧？”
童桐：“…………”
“他們我都不教。”周遊用胳膊肘懟了懟他，親呢的眨了眨眼，“我只傳給你。”
童桐：“…………”
我謝謝你啊。
童桐開始回想自己的行動以及說過的話。
是他暗戀的不對嗎？
顯然不是。
是周遊就是個xxx。
在腦子裏罵完，童桐舒服多了。
周遊這天晚上再次睡在童桐的上鋪，童桐又開始單方面的冷戰行為。
周遊表示完全沒發現並且不在意，黏黏糊糊的湊上去，被踹走還非常之樂意的，爬上床睡著了。
直到隔天兩人一起去樓上問滴水的事情。
但敲了半天門，也沒人來開門，兩人扒在門口聽了半天，發現房子裏沒人，又只好下來。
而且當天周遊的臥室裏也沒有發現漏水的情況了。
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童桐經過週末的再三思慮後，覺得既然思想上的周遊領略不到，他就用更為直白的物質。
於是童桐決定悄悄的給周遊送早餐。
星期一，一大早。
童桐故意沒等周遊，早早的就起來了，買了一份早餐放在了周遊抽屆裏。
童桐怕不夠明顯，還硬生生把裏面的幾個圓包子捏成了個愛心形狀。
教室裏的人差不多來了三分之二，周遊才進了教室。
“你今天怎麼沒喊我。”周遊一臉幽怨的站在他桌子前面看著他，“還是不是姐妹了？”
“啊……我……我給忘了。”童桐緊張的小心翼翼的朝他抽屜裏瞟了一眼，又保證了下次一定喊他。
周遊這才滿意坐了下來，把書包掛好。
手往抽屜裏一摸，準備拿書，卻摸到一團熱乎乎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哎！哪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吃不完就扔我這兒？”
童桐：“…………”
“不吃也不能往我抽屜裏甩吧，浪費食物還傷害同學情。”周遊把塑膠袋打開，咦的一聲，一臉嫌棄道：“為什麼要把包子捏成一坨屎的樣子？”
童桐：“…………”
周遊自己一個人哈哈哈的樂了半天，“姐妹兒你過來瞅一眼，這包子越看越像一坨——”
童桐猛地起身，揚手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給脫了。
周遊愣住沒動。
下一秒。
童桐表情猙獰，一手掰著周遊的頭，另一手把校服外套死命的往他嘴裏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