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殷茹的劫難

　　夏時難得有這麼主動的時候，陸庭川有些錯愕，眨著大眼睛說：「你確定？」

　　夏時翻身將陸庭川壓下，二人位置互換，用行動做了回答。

　　「你不是說讓我不如把自己送給你嗎？怎麼，又不想了？」

　　陸庭川怎麼會不想？他低頭瞄了眼被夏時壓著的身體，這姿勢……

　　「現在似乎是我把自己送給你，而不是你把自己送給我。」

　　夏時噗嗤一聲輕笑，「能得女王陛下臨幸，是你的榮幸。有意見？」

　　「女王陛下的命令怎敢抗旨不遵？只是……」陸庭川眉眼一挑，「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你那麼用心準備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很高興，所以……嗯……算是給你的福利！」

　　這福利來的太突然，陸庭川欣喜若狂，「多謝女王陛下恩賞！」

　　夏時輕輕一笑，低下頭吻上陸庭川的唇，一手捧著陸庭川的臉，一隻手順著肩頸往下，在陸庭川結實的胸肌上游移。

　　薄唇在陸庭川的胸腹不停地舔舐，不放過任何一寸土地。

　　細膩光滑的柔荑在古銅色的肌膚上寸寸撫摸，一路向下，直至握住了那一柱擎天。好一番捉弄，卻遲遲未曾進入正題。

　　夏時聽到陸庭川喉嚨裡壓抑地輕微聲響，眼角透著狡黠的光。

　　陸庭川輕輕皺眉，自家老婆學壞了，怎麼辦？不過想在這上面挑逗他，她還嫩了點，難道她並不知道，她現在玩得這些，都是他玩剩下的嗎？

　　陸庭川一隻手摟住夏時的腰，一隻手從夏時胸前挪開，慢慢移至圓潤的玉臀，啪地一下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和之前兩下不可相提並論，很是用了些力道，寬大的手掌落下，夏時但覺屁股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可偏偏二人正是緊要關頭，又是如此敏感的部分，這疼痛好似一道催化劑，瞬間讓夏時心頭的浴火火光四射，恨不能將眼前這人團團包裹住，一同燃燒殆盡，成作一團灰，不分彼此。

　　夏時本就是在強撐，早就已至了情緒高漲之時有些受不住了，不過是想著以往陸庭川總愛如此捉弄她，也非得藉著這個機會讓他也嘗嘗這般苦楚。誰知到底是陸庭川技高一籌。他不過小小的一揮手，卻彷彿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潰不成軍。

　　夏時咬牙，起身跨坐在陸庭川身上……

　　當彼此身體融合在一起，二人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感。陸庭川嘴上雖這麼說，可實際上怎會忍住不動任由夏時發揮？見得此情此景，身體裡的小魔獸早就按捺不住，一把抱住夏時，身體纏綿繾綣，好一番糾纏。

　　也不知大戰了幾百回合，夏時精疲力竭癱倒在床，已然軟化成了一灘泥。似是女性在這上面總有些吃虧，不論是被動還是主動，到最後被榨乾的永遠是夏時。而陸庭川卻還能側臥在一邊，看著迷迷糊糊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夏時輕笑。

　　嗯。這次表現不錯，看來多做運動還是有用的，看吧，每次的時間都在延長。進步不小啊！

　　陸庭川露出一抹壞笑，起身為夏時挑睡衣。夏時不習慣裸睡，因此每次完事之後，夏時已無精力，他都會為她穿好衣服。

　　陸庭川下床，看到腳下的黑色睡衣凝了凝眉，嘴角小小地抽搐了一下，沒想到自己有這麼「兇殘」的時候，不過也怪這衣服太輕薄了，根本不經扯啊。這件已經成了這幅樣子，自然是不能穿的了。

　　陸庭川來到偌大的衣櫃前，看著衣櫃內琳琅滿目的衣服撐著下巴細想，選哪件好呢？手指一件件劃過去，最終落在一件大紅色的睡裙上。

　　這衣服乃是漢服襦裙版的改良。齊胸的款式，外罩一件寬袖外套，所用的材質非是尋常做襦裙的料子，同方才的黑紗睡衣一樣，輕薄透明。尤其上身沒有額外的內衣，下身也沒有再配置褲子。這樣的衣服似是更加方便他「作案」。

　　陸庭川側身望了眼床上的夏時，大約是累得很了，早已沉沉睡去。他眼光一閃，伸手將衣服取了下來。

　　******

　　清晨的陽光透過古堡的小窗照射進來，夏時翻了個身，突然聞到一陣食物的芳香，睡夢中舔了舔嘴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十分帥氣的臉。

　　「醒了？我瞧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想著你應該會在這個點會醒，就把早餐端過來了。要現在吃嗎？」

　　本來還不覺得，可被這香味一勾，夏時頓覺自己肚子裡的蛔蟲咕咕直叫，一個翻身坐起來，方才的那點小迷糊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裡。

　　讓她欣喜的是，這頓並不是西餐，而是瘦肉粥配灌湯包子，這在華國乃是司空見慣，可在法國卻不易得。

　　陸庭川看在眼裡解釋道：「你早餐素來不習慣吃西餐，我這次特意請的華國的廚師。」

　　夏時一愣，咬著灌湯包的嘴突然停頓了一下，就說法國人做華國美食怎麼可能這麼地道！

　　一個包子下肚，夏時瞪了陸庭川一眼，「花了多少錢？從華國請個廚師過來，你人傻錢多啊！」

　　「哪能特意從華國請過來。他在當地的中餐廳工作，我和他簽了協議，就在古堡待一週，負責我們這一週的伙食，一週後他再回去工作。」

　　夏時挑了挑眉，「那這古堡呢？花了多少錢？」說著輕拍了陸庭川一巴掌，「昨天太高興了，都忘了問你。你也太敗家了吧？這古堡在法國，我們一年能來幾回，買下來放在這，你還得請人打理維護，這方方面面花的都是錢。」

　　陸庭川苦笑，只得好聲安撫，「這座古堡有自種的大批葡萄園，釀酒工藝也很成熟，本身也是一個酒莊。我們可以發展一下，往後也是條不錯的生產線。你若是嫌麻煩，也可以把葡萄園租出去給附近酒莊的人使用。我們每年收取部分費用，足夠維護古堡的花費，而且還能輕輕鬆鬆喝上當地人釀製的最地道的紅酒。」

　　夏時撇了撇嘴，「感情，是打著生意經呢！說什麼特意送給我的禮物，不過是附帶的吧？」

　　酒莊不大，便是發展一下也有限，能賺幾個錢？他有寰宇和秦唐股份在手，本身就不差錢。而且他現在和周章在考慮等寰宇上市之後，躋身房地產行業，這些年他利用先知的便利炒股賺了不少，再有對往後時代發展的認知，房地產一行，他有天然的優勢，至少他知道哪些地皮和項目會被政府重點扶持。

　　酒莊是掙錢還是賠錢尚且未知，即便掙錢，這點錢他還真沒看在眼裡。

　　女人啊，就是這樣。你說特意送給她的吧，她嫌棄你花錢多。你找個理由哄她吧，她又說你沒誠意。

　　簡直無理取鬧。

　　陸庭川一張臉都黑了下來，表情相當無辜，也相當地幽怨。夏時卻低聲笑起來，跪坐在床上，捧過陸庭川的臉吧唧親了一口。

　　「好啦好啦，知道你的用心！不要難過了啊！我們買買買！不差錢！順便把旁邊的古堡也買了，給我們將來的小公主！小公主也是要有城堡的！」

　　陸庭川噗嗤一聲笑出來，這反轉地真夠快的，察言觀色的本事不錯！不過，不應該是女人說：「嗷嗷嗷，好想要！」然後男人來說：「好好好，買買買！」的嗎？

　　她這廂一連串的買買買是怎麼回事！

　　陸庭川頓覺自己作為男性為女性一擲千金的權利被剝奪了，怒拍桌子，「好！我之前看到周邊還有幾個小古堡，一起買下來，這樣到時候你和小公主想住哪個住哪個，我們換著住！而且還可以規劃一下，連在一起擴大葡萄園，成為一條生產線，自建一個紅酒品牌，說不定多少年之後就成為國際大牌，享譽國內外呢？」

　　夏時聽得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家老公逗比屬性又開了怎麼辦？

　　夏時輕笑，「咳咳，對！說不定還能拳打羅曼蒂康迪，腳踢柏翠裡鵬呢！」

　　陸庭川眉飛色舞，桃花眼眨了眨，十分高興夏時的配合。

　　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玩笑著，沒一會兒一碗粥一籠包子就入了肚。夏時滿足的摸了摸因為剛吃了東西而微微凸起的小肚子，在床上挺屍。

　　突然似是想到什麼，又坐了起來，「庭川，你剛剛說你請了華人廚師一週？我們要在這待一週嗎？」

　　「你不想？」

　　夏時皺眉，「工作怎麼辦？你要參加《寶貝去哪兒》，我也要參加《我是歌王》！」

　　「《寶貝去哪兒》有存貨，不著急，這一次旅遊地會剪輯成兩期，我們又提早錄製，本來就不需要每個星期都去。我和節目組商量過了，這一週休息。至於《我是歌王》，你不會不知道這週末是京城電視台二十週年台慶吧？所以週日的《我是歌王》取消，安排台慶晚會。當然晚會有邀請了《我是歌王》節目組的人，不過我替你拒絕了。」

　　夏時看著他，「心機真重！我都還不知道這回事，你就自作主張幫我拒絕了！」

　　陸庭川靠近，聲音斬釘截鐵，「總之，這一週你是我的！」

　　這般說著，手已經極度不安分起來，順著夏時的腳踝鑽進她的裙裾，一路向上。

　　夏時眉眼一跳，「陸庭川，你幹什麼！」

　　「剛吃了飯就睡，不太好，不利於消食。該運動運動！」

　　「有你這麼運動消食的嗎？嗯……」

　　話沒說完，已經被陸庭川堵住了嘴，只存留一片嗯嗯地鼻音輕哼。一吻畢，夏時回過神來，察覺到身體裡那雙游移不定的手掌，咬牙，「陸庭川，你給我穿得什麼衣服！」

　　夏時低頭看去，只見這衣衫比昨夜的那件還不如。雖則從外看起來除了外套以外，裡頭這件是能遮擋的，卻誰知內裡什麼也沒有，就這麼空空地掛在身上，尤其這材質輕巧，她喘息粗重一些，便見胸前兩團高聳的雲峰起此彼伏，煞是誘人。

　　而陸庭川也正得益於這特殊的衣服，雙手並進，一隻往上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一隻手卻停留在了女性最為私密而敏感的部位，兩者不停地揉捏挑逗，夏時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陣戰慄，但覺身下有如同泉水一般的細流泯泯流出。一聲嬌弱的呢喃脫口而出，帶著極為誘人的魅惑力。

　　陸庭川嘴角一彎，眼中滿是欣喜，順手分開夏時的雙腿，將她抱坐在自己身上，撩起衣裙，雙手環住了她的腰，「要嗎？」

　　每次都在自己最為激情的時候問這種問題，夏時暗恨，大罵：「陸庭川，你找死！」

　　陸庭川呵呵一聲輕笑，將夏時抱得更緊了幾分。

　　那份滿足的快感充盈著整副胸腔，夏時情不自禁地發出陣陣低吟。

　　******

　　華國，京市，拘留所。

　　鐵門打開，葉萍臉上表情鬆動，終於露出一個微笑，將手中的衣服給殷茹披上，「出來了就好，我們走吧！回家！沒事了，一切都會好的！」

　　殷茹此刻哪裡還有半分昔日華語樂壇小天后靚麗迷人的風姿，面色頹敗，頭髮凌亂，嘴唇發白。葉萍的心像是被鈍刀來回割一樣疼痛。她知道外面必定有記者圍堵，只能給殷茹換裝，兩人喬裝成普通村婦，託了一位女警察的好心，從後門悄悄離去。

　　待上了車，殷茹依舊是那幅精神恍惚的模樣，一字不發。

　　葉萍更是擔心了，下唇幾乎都快要被自己咬出血來。她應該阻止她的，如果當年她能夠阻止她，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也就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可是若說當年是她沒有阻止嗎？不是！殷茹一意孤行，認準了潛規則可以讓自己上位，認準了這樣可以帶來足夠的資源，可以讓自己少奮鬥好幾年。而這些是她這個經紀人給不了她的。然而結果呢，資源是有了，可是……

　　「阿茹，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去戒毒所那種地方的。那些地方魚龍混雜，誰知道都是些什麼人，有多少癮君子，他們比梁峰還要可怕！」

　　梁峰二字一出，殷茹身體不自主的顫抖。葉萍但覺失言，忙閉了嘴，暗罵自己不小心，怎麼就提起這個人呢！

　　葉萍伸手抱住殷茹，「阿茹，你別怕。楚詢找了人給你做精神報告，是很有權威的精神科專家，有她為你出面下鑒定報告，你到時候可以進醫院，這樣你也能得到有效的治療，對你也好！」

　　聽到楚詢的名字，殷茹神色平靜下來，眼珠子微動，「楚詢？」

　　葉萍一愣，面色驚喜起來，「對，楚詢！就是楚詢！」

　　殷茹激動地抓起葉萍的手，「萍姐，你是說，是楚詢幫我？楚詢在幫我？」

　　葉萍面色一變，她這幅模樣明顯不對勁，可是比起之前的頹喪一言不發，至少她現在會笑會回應你。葉萍咬牙，「是！是楚詢幫的忙，這次多虧了他。」

　　殷茹嘻嘻笑起來，「楚詢幫我？他幫我！他還是在意我的，是嗎？他如果不在意我，為什麼要幫我？萍姐，你說，他是不是……其實，他也是愛我的，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所以他不會看著我這樣，他不忍心，是不是？」

　　一連串的問題打了葉萍一個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很明顯，這種情形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殷茹對楚詢的執念太深，一半因為愛，一半因為得不到，在被梁峰折磨的日子裡，一遍遍的後悔讓她不停地想起當初楚詢對她的溫柔體貼，她把楚詢當成是唯一能夠解救她的救命稻草。

　　殷茹突然伸手去搶葉萍的包，「鏡子，鏡子呢！」

　　葉萍慌亂地將鏡子遞給她，殷茹神經質地對著鏡頭不斷的整理頭髮，那翻出葉萍包裡的化妝品一頓塗抹，粉底，腮紅，唇彩，睫毛膏一樣不放過。

　　只是平日裡對化妝技術十分熟稔的她，此刻卻將自己化得好似鬼一樣，濃妝豔抹，好不嚇人。可偏偏就是如此，還不自知，看著葉萍喜笑顏開，「萍姐，我美不美？楚詢呢，楚詢在哪裡？我要他看到我最美的樣子！最美的！」

　　葉萍張著嘴，目瞪口呆，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萍姐，你怎麼了？我不美嗎？難道是我不夠美，不，我……我很漂亮，楚詢一定會喜歡，他一定會喜歡的，萍姐你說是不是，是不是！」

　　看著殷茹這幅歇斯底里的模樣，葉萍背過身去擦掉眼淚，好容易抑制住自己想哭的衝動，轉回頭輕聲安慰，「是，你很美，楚詢一定會喜歡的！」

　　殷茹再次笑了起來，「那楚詢呢？他來了嗎？」

　　葉萍張了張嘴，楚詢沒有來，他怎麼可能來！可是她要怎麼告訴殷茹，尤其是這幅模樣的殷茹，她說不出口，也更不敢說出口。

　　「你忘了，楚詢正在參加節目呢。他很忙，男人要以事業為重。楚詢說了，等他忙完就來看你！」

　　「是嗎？」

　　葉萍重重點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信度高一些，「是啊！」

　　殷茹再次笑起來，「沒關係，我等他。我會乖乖等著他。」

　　葉萍鬆了口氣，哄孩子一般說：「嗯，我們先回家，在家裡等他。他忙完就會回來了！」

　　將殷茹送回家，看著她睡著了，葉萍這才關上房門，卻再也支撐不住，靠著門扉坐下來，淚流滿面。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明明進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一個人，明明之前雖然有些問題卻遠遠沒有這麼嚴重的，可是……

　　葉萍害怕會吵醒殷茹，即便哭得再厲害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用雙手捂住嘴，可心裡卻是撕心裂肺的痛！

　　良久，她擦乾眼淚緩緩站起身來，即便知道不該，即便知道大約沒什麼用，卻還是撥通了楚詢的電話。

　　******

　　咖啡館，楚詢面色疲憊，嘴角冷笑，「萍姐，我說過，我不會和她再有任何瓜葛。」

　　葉萍嘴唇顫抖，「阿茹現在情況不一樣，她……她只想見你。」

　　「那又如何？」楚詢聲音聽起來十分清冷，透著幾分不近人情，「萍姐，即便是利用也該有個度。你應該明白，我這次願意幫忙是為了什麼，而你又是用什麼換來這次幫助。真的有那個孩子嗎？如果有，那個孩子是我的嗎？即便是，我想，幫過這一次，我也不欠她的了。」

　　葉萍低著頭，渾身不自在。她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她強求，是她用了卑劣的手段道德綁架了楚詢，而楚詢也不過是過不去自己的良心這一關而伸出援手。

　　因此與其說楚詢是在幫殷茹，不如說他是在幫自己。幫過這一次，至少他會覺得他的良心就安樂了，他已經付出了該付的責任，從此便可以橋歸橋路歸路，不再干擾。而她再也沒有理由和藉口去利用。

　　葉萍張著嘴，好半天才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楚詢一愣，神色緩了下來，沉聲道：「萍姐，最不該讓我去見殷茹的人就是你。我如果去見了，殷茹就更加忘不了我。而我不去見，她便會死心。不論是治病，還是戒毒，你都會一直陪著她，等她清醒過來，即便無法接受這份感情，但至少都會記住你，感激你。她會明白是誰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不離不棄！總好過現在這樣，她對你的心思一無所知，對你在背後的幫助和努力覺得是理所當然。」

　　葉萍滿目震驚，就連瞳孔也不自主放大，「你……你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楚詢輕笑，「萍姐，我不是傻子。你對殷茹的用心太過了，這不符合常理。當然朋友也有情深義重，能夠兩肋插刀的人。但若只是朋友，在知道殷茹的精神情況之時，大概都會選擇站在朋友的立場讓她放棄娛樂圈安心休養。而不是順著她，她要什麼給什麼。」

　　「只有對她有了不一樣的感情，你才會害怕被她排斥，質疑。她一旦堅持，你就只能妥協，不得不屈從於她的決定。不過你放心，你的私事，我不會說，也不想管。看在當年你幫過我的情分上，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不要盲目的依從。殷茹今天的結果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可以，不妨試著把你的感情告訴她！」

　　葉萍手中的咖啡杯不停地抖動，咖啡四溢，咬著牙說：「我聽不懂！」

　　她害怕承認！她何嘗不想剖白心跡，然而她很清楚殷茹的性取向，也更加知道她厭惡同性戀。她不敢。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殷茹有什麼回應，更加不會去干涉殷茹的感情，她只是想著，把這個心思藏起來，就當是一個朋友，以一個經紀人的身份守在她身邊就好。這樣，她尚且可以陪她一輩子。而一旦說出口，她們或許會變得連陌生人都不如。

　　楚詢站起身來，「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我言盡於此。就這樣吧，我說過，我們的情分到這裡也差不多了。以後不必再聯繫我。你，或者殷茹的電話，我也都不會再接。」

　　出了咖啡館，看著碧藍的天空，楚詢但覺神清氣爽，困擾他多時的問題，到此刻終於算是完全了結了！

　　******

　　門鈴聲響，殷茹歡喜地跑去打開門，「楚詢，你……」

　　話音戛然而止，她的一雙眼睛呈現出越來越大的驚恐，本以為是楚詢來看他，可是……可是……怎麼會……

　　「郭……郭子華！」

　　殷茹反射性地想要關門，卻誰知郭子華一隻手抵在門框，奮力擠了進來，啪地一下將門關上。

　　殷茹渾身顫抖，不停地往後退，「你……你想幹什麼？」

　　不知是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休息，逃離了拘留所那等環境，還是因為此刻極度的恐懼，竟是讓她的精神稍微恢復了那麼點正常，至少此刻她的理智尚存，不是瘋瘋癲癲的模樣。

　　郭子華彷彿沒聽到殷茹的問題一般，十分悠然自得地在房間走來走去，審視觀看，「不錯啊！這套房子，梁峰給你的吧？倒是比我七年前給你的要好些。」

　　殷茹退至牆角，退無可退，「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通緝犯，只要我一報警，你就……」

　　郭子華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慢條斯理地削著水果，「我就怎樣？」

　　那到削在蘋果上的輕微的聲響在殷茹看來卻像是下一刻就會割在自己身上一樣，眼淚無意識地流了下來。

　　郭子華一步步靠近，將水果刀架在殷茹脖子上，「當初是誰半夜來敲我的門，爬上我的床？之後又反咬我一口，說是我強迫的你？夏時是強迫，你呢？你是自己犯賤！」

　　殷茹嘴唇發抖，一動都不敢動，「我……我……」

　　她想要為自己辯解，卻無從辯起。

　　郭子華冷笑，「我們之間的帳是不是該算算？當年是誰拿著我的毒品派人去引誘別的藝人，然後又爆出她們吸毒的醜聞，搞掉競爭對手，掃清障礙？這個鍋我當年可是給你背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賠償我？」

　　「哦，對了。你最想引誘的人是夏時吧？可惜夏時不上套啊。嘖嘖，怎麼辦呢！知道我曾經對夏時提出過潛規則的要求，便在我耳邊吹枕旁風？夏時是漂亮，可當時我身邊美女如雲，不差她一個。我那會兒本來也沒想著怎麼樣她，左右她就在自己公司，等我身邊的人玩膩了，再來玩她也一樣。是誰在這裡面動的手腳？」

　　殷茹抿著嘴咬著唇不開口。是她。彼時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想離開郭子華，卻不願意撕破臉，害怕郭子華報復，便想到給郭子華找個新歡。郭子華是喜新厭舊的人，有了新歡，她這個舊歡自然就可以脫身了。

　　而她又無意中得知郭子華成對夏時提出過要求被夏時拒絕了，偏偏楚詢喜歡的就是夏時，她怎麼會不恨，怎麼會不動心思？幾相交加之下，她不斷地設計在夏時打扮的最漂亮最誘人的時候讓郭子華見到，又不停地吹枕邊風，重新燃起郭子華對夏時的興趣。

　　果然這招成功了，郭子華也動手了，可惜出了變故。

　　她怎麼也沒想到，因為這件事，導致了後續一系列不可逆轉的發展。盛世傳媒倒閉，郭家倒台，郭子華入獄。盛世傳媒旗下的男藝人還好，女藝人因此個個聲名狼藉。

　　她辛辛苦苦的努力付之東流，不得不將所有黑鍋甩給郭子華，把自己打造成受傷者的角色。可即便如此也依舊難以翻身，為了紅，她不得不再次傍上了梁峰。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對夏時動手，就不會有那場車禍，郭家也不會因此被人盯上！還有陸庭川！」說到這個名字，郭子華是咬牙切齒的。

　　看到殷茹的小動作，他低聲嗤笑，突然扼住殷茹的手腕，將她的手抬起來，把手機一把奪過去，「怎麼？想打電話報警？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況且就算報警了又怎麼樣，我大不了再回到牢裡去，可是你呢。你難道想要楚詢知道你和我的過往，還是想要他知道，你當年對夏時的算計？」

　　殷茹瞳孔張大，不停搖頭，不行，不可以！不能讓楚詢知道這一切，楚詢如果知道她對夏時做的事情，一定不會原諒她的。

　　楚詢才幫了她，還說會來看她。她好不容易有機會挽回楚詢，一定不能讓楚詢知道。

　　郭子華很滿意殷茹的表情，他很喜歡看這個女人慌亂，驚恐，害怕的模樣，這給他帶來無限的快感。他的刀在殷茹的臉頰比劃，「這麼漂亮的臉蛋，劃花可惜了。嘖嘖，看在你好歹跟過我一場的份上，給你個痛快吧，如何？你是想要幾刀，插心臟，還是插肚子？插心臟會死的快些，你應該能少受點罪。」

　　郭子華手上的刀慢慢下移，停在殷茹的心臟前。

　　殷茹但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郭子華似是被這句話逗樂了，哈哈大笑，「不殺你，不殺你怎麼解我心頭之恨？我暫時殺不了夏時，殺不了陸庭川，但你……你這個女人，也是死有餘辜！」

　　殷茹腦子急速飛轉，「我……你殺了我就跑不了了。警察一定會知道的。你才逃出來，也不想自己再被抓回去吧。我給你錢，你可以走，去美國，去英國，去法國，去哪裡都可以！我也紅了這麼些年，賺了不少，我可以都給你，全都給你。」

　　郭子華眼珠子一轉，看了殷茹好半晌，「我拿這些錢有什麼用？全國通緝，沒有路子，我根本出不了境。」

　　殷茹咽了口唾沫，「我……我可以幫你！我……我開車送你走。飛機要安檢，我們坐不了。火車人多雜亂，你很快可能會被認出來，我們可以走公路。我開車送你。我們一路朝南，去金三角，你偷渡出鏡，出了境，不在華國地界，你身上又有大筆的錢，就不用愁了。你可以轉去北美，去歐洲，都可以！」

　　郭子華神色一閃，這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雖然要冒點險，但總比他這些日子東躲西藏要強。本來也不過是心裡不甘，想著即便要死能找幾個墊背的也好。他最想弄死的是陸庭川，當年若不是他，郭家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可他逃出來時身上有傷，東躲西藏了好一陣，很是艱難才養好了些得以方便出沒，然而陸庭川和夏時卻去了國外。可這個時候偏偏讓他看到鋪天蓋地的殷茹的消息。這個女人，也是死有餘辜，他又怎麼會放過？

　　葉萍怎麼也沒有想到，就是為了躲避記者，擾人視線，她獨自一人去接殷茹，還特意借了輛不打眼的普通汽車，將車子停靠在偏僻無人的地方。車子已經有些老舊，電子鎖一般。他不過花了點錢買了個解鎖的電子裝備，稍微費了點功夫就鑽進了後備箱，跟著入了小區。

　　郭子華嘴角冷笑，說來真是要感謝葉萍，否則他哪裡有這麼容易得手？只是沒想到殷茹這個女人在這種關頭倒還有幾分急智，這大概就是人的潛能。

　　「不論事實如何，至少公安那邊有疑惑，暫時是將我當受害人的。他們不會想到我這個受害人會幫你。高速也不會查的這麼嚴。而且，我……我剛剛受了打擊，心情不好，一個人出走去散心也說得通，別人不會起疑。」

　　郭子華算是聽進去了，將水果刀一點點從殷茹身上挪開。殷茹瞬間癱軟，若不是靠著一旁的櫃門，恐怕就要摔倒在地。

　　「就按你說的辦！給你三天時間準備好錢，我要現金！然後，我們走！」

　　他不甘心，若能活命，誰不想活。他不僅要活，還要自由的活，所以他一定要賭一把！

　　殷茹咬牙，「好！」

　　正在此時，門鈴聲響，門外傳來葉萍的聲音，「阿茹，我給你送晚餐來了。」

　　殷茹心頭一跳，郭子華也跳起來，用水果刀抵著她，「讓她走，別給我耍什麼花樣？」

　　殷茹拚命點頭，「萍姐，你走吧！我現在……我現在不想見你！」

　　殷茹的房子，葉萍是有備用鑰匙的，只是出於禮貌和習慣，她都是先敲門，若是有什麼急事或者擔心殷茹出什麼問題，才會進去。她本來擔心殷茹受刺激過大，真掏出鑰匙想進去看看，突然聽聞此話，心頭一痛。

　　「阿茹，你怎麼了？我只是，只是給你送晚餐，想知道你好不好。」

　　「我很好，不用你操心。你把晚餐放在門外，我自己會取！我不想見到你！」

　　到底和殷茹一起這麼多年，還是很了解她的。這聲音顯然有些不對勁，葉萍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即便知道殷茹會不悅，卻還是掏出了鑰匙。門把響動，殷茹嚇了一跳，郭子華趕緊躲到一邊靠牆做好隨時殺人的準備，冰冷地眼神看著殷茹，警告她。

　　門開了，殷茹隨手抓起鞋櫃上的一個小盆栽砸過去，「我說了你可以進來嗎？你給我滾！」

　　葉萍一愣，偏身躲開，見殷茹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鬆了口氣，「阿茹，我……」

　　殷茹又是一個盆栽砸過去，「滾！」

　　殷茹越是激動，葉萍越是不放心，上前抱著殷茹，「阿茹，你怎麼了，身體怎麼這麼冷？」

　　殷茹眼神不自覺瞄了眼暗地裡的郭子華，強行推開葉萍，勉強讓自己平靜下來，「萍姐，你走好不好，我現在這幅樣子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讓我一個靜一靜好不好！還有……還有楚詢，你讓他今天不要來看我了，不，讓他這幾天都不要來了。我想好好休息休息，我要休息好了才能以最好的姿態見他。」

　　葉萍本來心生疑竇，可聽聞後一句倒是放下了心，見殷茹雖然神色依舊有些不對，可至少比白天好了不少，擔心再待下去說不定又會刺激她，便不敢再多言，忙退至門口，將外賣晚餐放下，「好好好，我走，我也會告訴楚詢的。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門關了，殷茹癱倒在地，淚流不止。

　　葉萍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卻遲遲沒有散去，在門關上的那一刻，葉萍站在門口良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鬼使神差一般，她再次掏出鑰匙，這一下十分突然，殷茹沒有想到，郭子華也沒有想到，葉萍闖入，便看見殷茹坐在地上，郭子華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她張著嘴卻還來不及發出聲響，便被眼疾手快的郭子華捂住嘴，心臟上就這樣被刺了一刀，又一刀，再一刀。葉萍順著門扉倒下來，眼神死死盯著郭子華，用力抱住他的腿，發出微弱的聲音，「阿茹，快……快……」

　　然而那一個跑字卻在也沒能說出口。

　　殷茹已經呆住了，她只看到滿目的鮮紅，順著葉萍的身體流下來，一直流到自己腳邊，她張著嘴，卻已經忘記了怎麼呼喊。何況她的房子是別墅區，隔音效果還小，不會有鄰居可以聽到。

　　殷茹連滾帶爬地走到葉萍身邊，抱起渾身是血的葉萍，「萍姐，萍姐……你……不要睡，不要睡！萍姐！」

　　她的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她的腦子已經忘記了思考，整個世界開始模糊，唯獨只看見郭子華那張猙獰的面孔不斷地靠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