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錄製開始

　　或許是心裡一直記掛著要錄節目的事，夏時五點多就醒了，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實在是躺不下去了，起身下床，看著旁邊睡得正香的陸庭川，夏時嘴角掛起淺笑。昨天晚上陸庭川照顧了她一整夜，兩人在醫院待到一點多才輸完液回來。

　　夏時動作儘量放輕。下樓之時正好看到吳姐從一樓保姆房裡出來，「吳姐，你繼續睡吧。今天的早餐我來做。煊煊好久沒吃過我親手做的早點了。」

　　吳姐倒也不推辭，只是已經醒過來了，睡意全消，便著手打掃屋子。

　　夏時在廚房忙碌起來，正翻看著食材，將麵粉倒入盆裡，便覺被人從後環腰抱住。

　　「不舒服還起這麼早？」

　　「已經沒事了。昨天躺了一天，渾身痛，該要下床走動走動。」

　　陸庭川本有點不悅，想將她打包拽回床上去，可聽聞後半句話，到底歇了心思，下巴抵在夏時的肩頭，「做什麼？」

　　「我看還早，準備做些小點心，給你們帶過去，以防萬一你做不出飯菜來，煊煊不至於餓肚子。」

　　陸庭川有點不樂意，語氣裡帶了些醋意，「就只有小傢伙的？我呢？你怕他餓著，就不怕我餓著？」

　　夏時哭笑不得，手肘往後一撞，捅了捅他，「你多大了，還跟兒子吃醋。你自己想辦法解決，難道還真等著兒子來照顧你啊！」

　　陸庭川被她推開，再次欺身上去，將她摟得更緊了。

　　就在此時，門鈴聲響。吳姐將門打開，節目組的人便湧了進來，剛好撞見這對在開放式廚房膩歪的夫妻。這次來的還是上次採訪時候的那兩個攝像師和兩個女編導，宋導身為總導演，倒是不需要再來了。

　　不知是不是已經撞見過一次有了經驗，又或者是被宋導「教育」過，這次兩位女編導都相當淡定，「陸老師早，夏老師早！」

　　陸庭川回過身，皺眉看了看腕錶，「你們這麼早啊？現在才六點。」

　　「雖說第一次錄製選得地方近，就在京市周邊，可也有幾個小時的車程。我們得趕在中午之前到達。不過也不是現在就走，我們七點出發，陸老師可以照常吃早餐。我們的攝像機會一直錄製，都是素材。到時候後期看怎麼剪輯。」

　　陸庭川點頭，「那現在要叫煊煊起床嗎？」雖說是這麼問著，可身體已經朝樓梯走去，攝影師立馬跟上去，陸庭川又轉頭對著鏡頭說：「他生物鐘比較固定，一般到了七點左右自己就會醒。可是今天太早了，可能會有點鬧脾氣。你們多擔待點。」

　　小孩子總會有點起床氣，這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況且說不定還有亮點呢。女編導輕笑著說：「陸老師搞的定嗎？」

　　陸庭川一臉你怎麼會問這麼傻逼的問題的表情，「當然了。他大多時候還是比較乖的。如果是對著夏夏，他會比較難纏，是我的話，他一般不會，他還是比較怕我的。」

　　「看來陸老師對孩子還是蠻狠厲的啊！」

　　「那夫妻之間總得有一個嚴厲的吧。夏夏完全做不來。」

　　這麼說著，幾人已經進了陸煊的房間，眾人一愣，人呢？

　　不僅沒看到人，甚至沒看到床，只看到一輛超大型的蝙蝠車……

　　只見陸庭川走過去敲了敲車窗門，「煊煊，煊煊？爸爸說過很多次了，睡覺的時候，不能把車門和車頂都合起來，這樣只有頂上一個天窗透氣，你會不舒服。」

　　裡頭丁點動靜都沒有。陸庭川嘆息一聲，滿屋子去找遙控器，沒找到，轉悠了一圈，只能跑回主臥拿了備用的。

　　按鍵按下，攝像師和女編導們都瞪大了眼睛，車門車頂縮回去，一輛車瞬間變成了一張床。床上躺了個小小的人兒，懷裡抱著一個比他還高的大白。

　　「陸老師這床是訂做的吧？」

　　「是啊！讓周章找人設計的，後來林氏家居找我代言，我答應代言的唯一的要求就是這個。」

　　額……說好的對孩子比較嚴厲呢！這得有多寵兒子才做得出來！

　　陸庭川卻絲毫沒覺得有哪裡不對，撓了撓陸煊，「煊煊，起床了！」

　　小傢伙翻了個身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軟軟糯糯卻又有些含糊不清地說：「我是在做夢嗎？」

　　「不是，不是！你醒了。」

　　陸煊倒頭又躺了下去，「沒有醒。」

　　「醒了！」

　　陸煊翻了個身，「沒有醒！」

　　「醒了！」

　　陸煊十分不高興，小腦袋在床上蹭，「沒有醒！」

　　陸庭川敗下陣來，「好吧，沒有醒。那現在可以醒了嗎？」

　　陸煊睜開眼瞅了瞅房間內的時鐘，「還沒到七點，爸爸！」

　　「今天我們要參加節目，待會兒就得走，所以現在就要起來。」

　　陸煊十分無奈又委屈地坐起來，向工作人員問了句好，就不再說話，也不肯動。

　　陸庭川取了衣服過來，陸煊卻不合作。

　　「你看，要參加節目是你自己答應的。你還答應說會聽話，會照顧好自己，還會照顧爸爸。可你現在這樣……」陸庭川攤開手，一副極度不贊同的表情。

　　陸煊一愣，低下頭，默默自己開始穿衣服，小手對著鏡頭一揮說：「轉過去，轉過去，不能拍！」

　　攝像師輕輕笑著移開了機器。

　　換裝完畢，陸庭川已經幫忙擠好了牙膏。陸煊抬起頭，「爸爸，我聽話起床了，之後也會聽話。那你說過的話可以算數嗎？」

　　「什麼？」

　　「你說過，我可以每天吃一個冰激凌，可是我還是每天只有吃半個冰激凌，昨天都沒有吃。所以，我今天可不可以吃兩個冰激凌？」說完，滿懷期待地看著陸庭川。

　　陸庭川扶額，這事都過去這麼久了，他為什麼還記得？不是在夏時的強壓之下已經揭過去了嗎？

　　「我們要去的地方沒有冰激凌。」

　　「那可以從家裡帶過去。」

　　「冰激凌帶過去就化了，不能吃了。」陸庭川極盡哄騙之能事，可今天的小傢伙似乎不那麼容易搞定。

　　「那就現在吃，吃了再走！」

　　陸庭川苦笑，陸煊不是圓圓，沒那麼「吃貨」。可偏偏對兩樣東西非常執著。一樣是夏時親手做的一切事物，一樣就是冰激凌。

　　「煊煊，現在太早了，早上天氣冷，不能吃冰激凌。」

　　陸煊看著陸庭川，十分不高興，帶了幾分怒氣，「你教我的，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可是，你自己說話總是不算數！」

　　陸庭川有些招架不住了，只能使出殺手鐧，「陸煊！」

　　陸煊一怔，站在那裡和陸庭川大眼瞪小眼，父子倆對視了兩秒鐘，陸庭川不說話嚴肅起來還是比較唬人的，陸煊轉身埋頭刷牙，又自己擰了水龍頭開關洗臉，動作麻利，一氣呵成，兩分鐘搞定。

　　陸庭川小小舒了口氣，背過身偷偷抹了把冷汗。

　　下了樓，陸煊就往夏時懷裡鑽，夏時俯身，陸煊湊到夏時耳邊說：「媽媽，爸爸剛才凶我了，明明是他自己沒道理，還凶我。媽媽，你要幫我。我們懲罰他。等我回來，我們一起睡，把爸爸趕走！」

　　小傢伙自認為很小聲地說著悄悄話，奈何此時他身上已經裝上了麥，聲音雖算不得很大，可陸庭川和節目組就在後頭，每個字都聽了個正著。

　　節目組紛紛忍著笑，陸庭川一臉懵逼！這是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小傢伙GET到了新技能？

　　陸煊說完，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回過頭去，便看到陸庭川驚訝莫名的臉，愣了一秒，伸手捂住嘴巴，拚命搖頭，隨後眼珠子一轉，故作輕鬆說：「今天天氣真好！」

　　這欲蓋彌彰，轉移話題的本事實在是……太拙劣了！

　　陸庭川瞬即失笑，伸手將兒子抱去餐桌旁坐好。陸煊一看到桌上已經做好的早餐，兩隻眼睛已經亮了起來，「蝦仁蒸蛋，是媽媽親手做的！」

　　似是媽媽做出來的東西總是特別的香，陸煊吃得十分歡快。一碗蒸蛋下肚，陸庭川隨手抽出紙巾給他擦嘴。夏時打包好點心從廚房出來，就看到父子倆湊在一起不知道小聲嘀咕些什麼。

　　看到夏時過來，陸庭川率先閉了嘴，像是做了許久的心理準備，還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說：「夏夏，可不可以讓煊煊吃一個冰激凌？就一個？我都答應了！」

　　夏時板起臉，「陸庭川，你怎麼回事啊！煊煊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現在都九月中旬了，早晚溫差有多大，大清早的能吃那麼冷的東西？再說，煊煊才多大，小孩子脾胃還沒健全呢，吃多了冷的容易拉肚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陸煊跪在凳子上，雙眼汪汪看著夏時。夏時挪開眼，當沒看到，努力讓自己板起臉。三秒過後，陸煊上揚的嘴唇落下來，漸漸恢復坐姿，低著頭，很是沮喪地扯了扯陸庭川的衣袖。

　　陸庭川苦著臉望向夏時，「那半個，我吃一半，給他留一小半？我都答應了。答應了事情就得做到，不然，我在兒子面前都沒威信力了。」

　　陸煊連連點頭，父子倆委屈而又帶著祈求的神情幾乎一模一樣，夏時突然覺得自己是養了兩個兒子，頓感無力，瞪了陸庭川一眼，態度十分堅定，「不行！」

　　陸庭川轉頭看著陸煊，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陸煊失落地耷拉著腦袋，「好吧。就知道家裡只有媽媽說了算，爸爸，你真是一點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