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可愛的人

　　陸庭川有些無奈，「宋導，你還真三顧茅廬啊！」

　　《寶貝去哪兒》節目組之前就找過陸庭川，陸庭川拒絕了，當時宋培就說，他不會死心，會發揚三顧茅廬的精神。陸庭川聽聽就過，並沒當一回事，沒想到人還真來了，而且看這架勢，倒是真打算這次不成，之後會再來的意思。

　　夏時坐在一旁看著宋培遞過來的節目剛要和第一期錄製的腳本，越看越是疑惑。

　　「宋導，看你們的行程安排，下週末就要開錄，這裡眼見也沒多少時間了，嘉賓不至於還沒有敲定下來啊。所以，你們這是……」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陸庭川在圈內，倒是知道一點，卻並不詳細。

　　宋培一嘆，「我也不瞞你們。節目組本來找的五個家庭，可是其中有一家都簽約了，臨時反悔說不參加了。」

　　陸庭川皺眉，「據我所知，你們當初項目定下來的時候本來計畫的是四到五個孩子。如今雖然有一家退出，可葉崢他們家有兩個孩子，算起來也差不多，就這樣開拍，影響也不大吧？」

　　畢竟上輩子這個節目第一季播出也只有這四個家庭，而這四個家庭的大人孩子也都火了。陸庭川自然知道，如今圈內圈外很多人看來前程未卜，甚至有諸多顧忌和擔憂的項目會成為綜藝界的傳奇，此後還會有第二季，第三季等等。然而往後的每一季即便成績也不錯，卻遠不如第一季。

　　正如余碩所說，這確實是一個機會。

　　陸庭川話說到這個份上，宋培一嘆，「陸老師在圈內有人脈，恐怕也知道我們當時定了蘇然。他還是第一個簽約的。後面才有了其他四個家庭。當然，他也是我們這個節目用來廣告招商的主要人物。」

　　有時候話不必說的太滿。到這裡，陸庭川和夏時都懂了。蘇然外形好，人氣高，今年五月還拿到了戛納電影節金棕櫚獎，搖身成為國際影帝，如今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他粉絲眾多，號召力也不錯，有他在，廣告商的報價必然不會低。

　　可如今他退出了，出了錢的廣告商怕是不會願意，價格只怕就不好談。那麼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個和蘇然人氣咖位相近，甚至是更高的來安撫廣告商，否則廣告商也不是吃素的。電視台到手的鴨子少不得就要飛了。

　　宋培誠意十足，說的就更徹底些，「廣告商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節目的收視率。我們是用心在做這個節目，所以當初就想著不能全找娛樂圈家庭。因此找了社會上不同圈子的佼佼者。也是想看看不同教育背景和生活環境之下的孩子和大人們不同的相處模式。」

　　「可這樣一來，如果沒有一個影響力足夠的人物來帶動收視群體，只怕都少有人能關注到這檔節目。雖說目前四個家庭裡面有兩家也是娛樂圈的，可一家來自港城，人氣雖有，卻局限於港城那一塊，在大陸這邊國民度不高。另一家爸爸是國家台綜藝主持，咖位是有的，人氣稍微差了些。陸老師你……」宋培呵呵一笑，「以你的人氣和你們家最近的熱度，現在圈內誰還能趕得上你啊！」

　　陸庭川笑而不語。宋培再接再厲，「當然，這也不是把陸老師你當備胎。當初若是早知道你有孩子，我老早找你了。現在沒外人，我不怕說句在圈裡不該說的話。蘇然雖說很不錯，比你還是差了些。蘇然今年才到手的金棕櫚，你五年前就拿到了。去年還一部電影再次一舉斬獲了金馬和金像。不論從實績，還是國民度，或者粉絲受眾群來說，你都是我們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選。」

　　陸庭川趕緊抬手止住，「宋導，高帽子就不要給我帶了。」

　　宋培哈哈笑著，「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情。」

　　陸庭川轉頭看了眼和余碩不知道咬舌說什麼悄悄話的陸煊，心裡不是沒有動搖的。

　　他工作忙，陸煊一直跟著夏時在國外，父子倆的相處時間並不多。而只要有夏時在，他總會把焦點放在夏時身上，不知不覺地總會忽略了一些兒子。再有，他一直覺得夏時將他養得太嬌了些，這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宋培眼睛一亮，「不如，我們聽聽小公子自己的意思？」

　　不知道余碩和陸煊說了些什麼，陸煊噠噠噠跑過來，「爸爸，去吧，去吧！」

　　夏時心裡咯噔了一下，瞄了眼余碩，「給我們家煊煊灌什麼迷魂湯了？」

　　余碩攤手，一臉無辜，「我什麼也沒說啊，只說是和爸爸一起去旅行的，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這還叫什麼都沒說？夏時瞪眼，陸庭川立馬裝出幾分怒氣來，罵道：「你拿誰工資給誰辦事呢！」

　　叮咚叮咚。

　　門鈴聲乍然響起。夏時扶額，好吧，又來了幫腔的。

　　圓圓匆匆忙忙在玄關換了鞋子就小跑著衝了過來將陸煊抱了個滿懷，「煊煊哥哥！」

　　隨即趕來的方方一把將圓圓扯開，「說了多少遍了，你是女孩子，不能隨隨便便去抱男生！」

　　圓圓壓根不為所動，主動拉過陸煊的手，兩隻眼睛一眨一眨地，「煊煊哥哥，我想你了，你有想我嗎？」

　　陸煊抿著嘴，有一個熱情過度的小夥伴，他有點為難，「有一點點想。」

　　「那這一點點是多大的一點點？」圓圓眼睛睜得更大了，還不忘伸出手指比劃，「這麼大，還是這麼大？」

　　陸煊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還是選了個比劃大的，「這麼大吧。」

　　圓圓相當開心，這才轉頭向陸庭川夏時問好。方方十分不高興，「你現在才看到旁邊還坐著叔叔阿姨啊！你眼裡就只有陸煊嗎？」

　　圓圓回頭，說得相當理直氣壯，「煊煊哥哥長得好看！」

　　所以，這位從小就是顏控？夏時忍俊不禁。

　　陸庭川素來想要個小公舉，奈何只得了一個兒子，看到可愛的圓圓，不免生了幾分逗弄的心思，「那你是覺得叔叔不好看啊？」

　　圓圓歪頭，神色十分認真，「陸叔叔，你這樣是不對的。你雖然長得也好看，可是你都比我大這麼多歲數了。而且你已經有夏阿姨了。你不能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

　　陸庭川差點沒吐血，他不過一時興起逗了她一句話，怎麼就變成會肖想一個四歲大的女娃娃的怪蜀黍了呢？

　　夏時余碩宋培連同被兩個孩子拋在後來這才換好鞋過來的葉崢笑得可謂是前俯後仰。夏時等人是純粹被這童言無忌逗笑，宋培心裡更多了幾分竊喜，這孩子實在有趣，必然是節目的一大亮點。如果還有她的煊煊哥哥一起的話，亮點不要太多。

　　可是，有個問題，葉崢怎麼會在這？

　　宋培和葉崢盡皆驚訝地看著對方。

　　「宋導你也在？」

　　「葉老師，你和陸老師認識？」

　　葉崢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對啊！我們認識好幾年了。我這一筆字師從的小川他父親。」

　　宋培更是震驚了，葉崢恩師乃是書法界的耆老，書法家協會的副主席。他在圈內，卻從沒聽過陸庭川的父親還有這麼一層傲人的身份。這在娛樂圈眾多包裝自己書香家庭，幼承庭訓，或是富貴豪門的來說，是多好的一個賣點。

　　這頭大人尚且還在驚訝中，圓圓倒是十分熟絡，已經擔當起了小說客的身份，搖著陸庭川的胳膊撒嬌，「陸叔叔，你就讓煊煊哥哥去吧！你是不是怕你照顧不好煊煊哥哥啊，沒關係，我會幫你照顧好煊煊哥哥的！」

　　「陸叔叔，答應嘛，答應嘛！」兩隻眼睛湊到陸庭川跟前，不停地賣萌。

　　陸庭川哭笑不得。圓圓戰術失敗，有些挫敗又有些賭氣地說：「陸叔叔，你一點都不可愛。媽媽說我賣萌最有用了。可是你看我都這麼努力賣萌了，你都不答應。真是不可愛的人！」

　　陸庭川簡直滿臉黑線，無語又無奈，看到一旁非常不厚道笑得捂肚子的夏時，很痛快地拿出了招殺手鐧，「這事得問你夏阿姨。要你夏阿姨同意才行。」

　　夏時瞬間懵逼了，可下一秒，她已經被陸煊和圓圓纏上。

　　夏時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站起身來，「阿姨今天做了蘋果薯餅和曲奇，有沒有想要吃的！」

　　這話一出，圓圓立刻忘了要說的話，墊著腳說：「要！夏阿姨最棒了！夏阿姨做的蘋果薯餅最好吃了！夏阿姨天下第一漂亮！」

　　夏時聽得心花怒放，戳了戳圓圓肥嘟嘟的小臉，「好甜的一張嘴，真會說話！」

　　看著塞得滿嘴鼓鼓地妹妹終於安靜了，方方小大人一般鬆了口氣，一邊抽紙巾幫圓圓擦掉下來的碎屑，一邊皺眉，「慢點吃！」

　　身邊兩個「混世魔王」搞定，夏時才覺輕鬆了些，一低頭便看到陸煊小手拽著她，仰著臉，一雙眼睛裡寫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