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演戲

　　陸庭川看著夏時，「怎麼了？」

　　到底是夫妻，還是兩輩子的夫妻，即便夏時沒有明說，可陸庭川卻能感覺到她的情緒。

　　「我想我大概知道雲朵為什麼放棄自己喜愛的時裝進入娛樂圈，又為什麼明明沒有她的戲份卻還天天準時來報到了。」

　　夏時歪頭，巧笑嫣然。

　　陸庭川一愣，夏時的表情如此明顯，他怎會不懂？朝陸煊頭上輕輕一拍，「外頭找小陽哥哥玩去。」

　　陸煊噘嘴，長聲一嘆，小大人樣兒吐槽：「又要說悄悄話，哪有那麼多悄悄話好說。」

　　嘴上雖這麼說，身體還是很聽話的往門外走。

　　夏時噗嗤一笑。

　　陸庭川皺眉，「你是說她喜歡我？」

　　夏時眼珠兒一轉，「女人對情敵有非常敏銳的觸覺，她的眼神出賣了她。當然你也可以說是我太敏感。」

　　陸庭川自然不會覺得夏時有錯，只是內心非常驚訝，上輩子可沒有這回事。不過上輩子他和家裡的關係不好，和雲朵更加沒什麼交集，雲朵也一直在雜誌社工作，不曾進入娛樂圈。所以……

　　「可是，我們是兄妹。」

　　夏時搖頭，「不是親的啊。」

　　「不是親的，也是兄妹。只要我爸和阿姨一天不離婚，我們就是兄妹。法律上是。擬制血親不能通婚。」

　　夏時眉眼一挑，「你這意思，如果可以通婚，就不成問題了？」

　　陸庭川一噎，深覺自己說錯了話，忙舉手投降，誠懇認錯，加以保證。「我以後儘量不見她，避免和她過多接觸。在不影響爸和阿姨的情況下，把這件事情妥善處理好。」

　　夏時「嗯嗯」兩聲，算是放他過關了。

　　兩人出去，便看到陸煊以迷弟一樣的眼神看著陶子謙，跟在他屁股後面轉，小手揪著陶子謙的衣角，「陶哥哥，就玩一下下。就讓我玩一下下！」

　　陶子謙出道三年，前兩年都不過是十八線小透明，今年年初憑藉一部仙俠劇的深情男二一角力壓男主，成為當紅炸子雞，粉絲從幾十萬突突飆升到一千萬。這次也正是他接替之前的那位吸毒藝人來重拍。

　　只是他年歲不大，自己偶爾還有些孩子脾氣呢，哪裡知道怎麼哄小孩？面對陸煊是手足無措，眼見陸庭川和夏時過來，大是舒了口氣，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陸庭川將陸煊牽過來，「又調皮了！哥哥在工作，我們不能打擾哥哥。」

　　陶子謙有些不好意思了，「沒有。陸老師。煊煊很乖，沒有打擾。只是他對威亞似乎很感興趣。」

　　助理小陽接道：「陸哥，煊煊看到陶老師吊威亞，飛來飛去地，英姿颯爽，看得眼睛都直了。」

　　「爸爸！」陸煊拽著陸庭川的胳膊，兩隻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他，充滿期待。

　　陸庭川轉頭看向夏時，夏時搖頭，「不行，太危險了。」

　　陸庭川對著陸煊聳肩，「爸爸也沒辦法。」

　　陸煊趕緊調整目標，對著夏時眨眼賣萌，可憐兮兮地模樣兒讓夏時的心都快化了。

　　「那個東西是爸爸和哥哥工作用的，不是用來玩的。你看，威亞組的那些叔叔們要保證爸爸和哥哥的安全，他們已經很辛苦了，對不對？煊煊忍心就為了滿足自己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好奇心，就讓他們再辛苦一次嗎？」

　　陸煊低著頭，雖然心裡有小小的失落，可忘了一眼一邊忙下忙下的威亞道具組，終究還是點頭同意了夏時的話，「那我不玩了。」

　　夏時給了他一個獎勵式的親吻，誇道：「煊煊真棒！」

　　張懷聞聲而來，聽到原委眼睛一亮，看了陸庭川一眼，將他拉到一邊，「和你商量個事。你小時候讓煊煊來演，怎麼樣？」

　　陸庭川一愣，「不是定的何浩嗎？」

　　何浩是位童星，不過六歲，卻已經出演過好幾部戲了，演技在小孩子裡來說，相當不錯。

　　「剛剛何浩的媽媽打電話來，何浩急性闌尾炎進了醫院。你看這本來安排好的戲，等他出院又得拖幾天。而且到底是小孩子，就算是出院了，總得讓人家休息一陣子，不好讓他馬上過來吧。」

　　陸庭川明白了。這部戲也算是一波三折。重拍的戲份雖然不算很多，但幾個演員的檔期也是好容易再重新擠出來的。也就給了最近這麼幾天的時間。錯過這個時間，之後其他演員可就很難再配合的過來了。尤其劇組為了重拍，超支了不少資金，這耽擱上一天，劇組的開銷可不小。

　　張懷再接再厲，「我們都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就當幫我這一回。你放心，片酬上絕不會虧待你。」

　　陸庭川苦笑，「不是錢的問題。」

　　「我當然知道不是錢的問題。你不差這個錢，但我也不能在這上頭虧了你。」

　　「找不到其他演員了嗎？」

　　張懷嘆氣，「時間太趕，劇組這場地本來都已經重新租出去了，我是拖了好多關係，又再租了一陣，也不過這幾天，最多五天後就得全部撤場讓給下一個劇組了。你現在讓我打哪兒去找個合適的小演員。」

　　「張導，你這是大製作，煊煊沒有拍過戲，我怕到時候反而壞了你的事。」

　　張懷一聽有戲，眉毛都動了起來，「誰沒有第一次呢。一個小孩子能壞什麼事。大家對小孩子的演技也相當寬容，不會特別抓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的演技不放。再說，我說實話吧，找煊煊，我也有點私心。你知道，我這部是商業片，不是文藝片。投資大，回報比例也得大。你們家現在人氣都旺得很。」

　　「張導，你還真是精打細算啊！這都算進去了！」陸庭川失笑，轉頭看了一眼夏時，「我們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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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讓煊煊去演戲？」夏時一瞬間腦子有點懵。

　　陸庭川解釋道：「演的是我這個角色的小時候。張導也是沒辦法。本來何浩的戲份都拍完了的。可是和他對戲的人這檔口出了事，全得重來。好在這個角色小時候的戲份不多，需要對戲的人也都在。按劇本算是五場戲。張導說，如果煊煊適應，就按計畫拍。如果不適應，就縮減一兩場也行。」

　　夏時有些為難，「煊煊還小。」

　　陸庭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是就此讓他進娛樂圈。就當是讓他玩玩。以後往什麼方向發展，要不要進圈，等他大了自己選。」

　　照陸庭川的說法，若是不答應，張導那邊重新找人也是挺為難的。夏時看著陸煊亮晶晶恨不得馬上就應了的眼神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能鄭重其事地將陸煊抱過來，「你告訴媽媽，你自己願意嗎？」

　　陸煊好似就等著這一刻，點頭如搗蒜，「願意願意！」

　　夏時皺眉，「演戲可不是你想像的飛來飛去的玩。今天你也看了大半天別人演戲了，你看，要背台詞，要做表情，要找鏡頭，還有好多動作的，會很辛苦。你如果不願意，爸爸媽媽都不會勉強你。可是如果你答應了，之後就不許說辛苦，不許半途鬧脾氣說不幹了。就像當初學鋼琴一樣。是你自己選的，那麼不論之後遇到什麼困難，你都要堅持下去。」

　　眼見陸煊想點頭，夏時又道：「不要急著做決定，自己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想好了再和媽媽說。」

　　陸煊沉思了一會兒，抬頭看向陸庭川，「爸爸會教我嗎？」

　　「會。爸爸當然會教你。」

　　陸煊看著夏時又想了好一會兒，然後拉著夏時的手小聲說：「媽媽也會陪著我，對嗎？」

　　夏時一笑，「嗯。媽媽每天都會陪著你。」

　　陸煊小臉兒一揚，「媽媽，我願意！」

　　陸庭川嘴角一彎，如此一來，不必他大費周章找各種理由說服夏時，夏時也必定每天都會來劇組了。雖說之前二人也經常分隔兩地，聚少離多。可這段時間整天整天的膩在一起，陸庭川越發依戀，恨不得日日如此，忍受不了半刻的分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