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真沒法彌補了,我總不能把我大姐彌補給你啊。」
話題重說,弄得易寒無語的直想撞牆,這丫頭看著精明,怎麼一到真格兒的時候,就這麼遲鈍呢,他什麼時候說過要她大姐了?
微微蹙眉,面色十分的不好,嚴肅清冷的說:
「我不要你大姐,從來我就沒說過要她。」
「那你要誰?」隨口一問,很是自然。
易寒聽到這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深邃的眸子宛如流沙,只要網住她,就斷不會讓她離開一般,「你」字就在嘴邊,剛要開口——
「二姐,二姐,你在房間里幹嘛呢啊,牛乳我給你找到了。」
麥媛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二人剛才的對話,柳霜趕緊站起身,瞅著他,說:
「這事兒晚點再說,我還有事,先出去了啊。」
小妮子說完,起身就往外跑,易王爺那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或許時機還不成熟吧,罷了,回床上繼續睡會兒,還真是夠困得。
柳霜來到院子里,就看見麥媛一臉興奮的樣子,快步走到她跟前,問:
「在哪兒找到的牛乳?」
「是表姐告訴我的,說京兆尹家的小姐飄飄然外婆家的親戚,在城南的郊區開了一個牧場,那裡有牛乳。
表姐跟飄飄然都已經約好了,說是未時在城南門口碰頭,然後飄飄然帶咱們去那邊看看。」
麥媛認真的說著,當然,她嘴裡的飄飄然人家原名李飄然,是京兆尹李大人家的二小姐,庶出的。
通過蘇瑾萱認識的,人品極好,大家接觸過幾次,很是投緣,便成了手帕之交,柳霜聽著是李飄然,伸手輕拍麥媛的腦門,抻掇著說:
「你啊,說你幾次了,人家叫李飄然,什麼飄飄然,我咋那麼想打你呢。」
麥媛吐了下舌頭,縮著脖子不吭聲,飄飄然是她起的外號,叫著叫著就順嘴了,所以就……就一直這麼叫了。
眨巴著眼睛看著二姐,然後蹦起來摟著她的脖子,笑說:
「嘻嘻……二姐最好了,二姐才捨不得打我呢,二姐,二姐,二姐……」
姐妹倆玩鬧在一起,張念盈拿著掃把站在遠處,看著他們的樣子,心裡不免黯然,想上前問自家弟弟的情況,可又不好去開口,終究——
唉!
怪不得當初她要賣身的時候,那個錢嬸子再三的問她確不確定,真的就是身不由己啊!
拿著掃把轉身要走——
「念盈,你停一下。」
柳霜直接開口喚住了她,然後伸手捏著麥媛的臉頰,說:
「她弟弟張念耀怎麼樣了,跟她說說。」
小妮子一聽,點點頭,蹦蹦噠噠的走過去,然後看著她,笑了一下,說:
「你放心吧,耀兒很乖的,昨天晚上吃了葯之後,就退熱了,今天早上還跟我弟弟玩呢,小傢伙雖然還不歡實,不過能吃一碗飯了。」
古人的潛意識裡,只要這人能吃飯,病就相當於去了一半,張念盈一聽這話,感激的屈膝行禮,說:
「謝謝三小姐,謝謝二小姐,奴婢這就去幹活,奴婢告退。」
小姐兒倆看著她的步子,比剛才要輕快了不少,麥媛站在那裡,嘆了口氣,喃喃的說:
「二姐,跟她比,我幸運多了啊。」
柳霜沒有說話,只是摟著她的肩膀,給這著聲的鼓勵。
其實這就是人生,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活法,如果當年麥媛沒有那麼攙著柳霜,或許今日張念盈姐弟的生活,也就是他們姐弟的生活了。
人的命,天註定!
剛剛還特別傷感的麥媛,忽然又來了精神,猛拍一下腦門,說:
「差點忘了,咱爹說中午過來吃飯,讓二姐多弄點好吃的。」
柳霜看著神經大條的麥媛,好笑的直門搖頭,
「你這丫頭啊,怎麼不早點說,這眼瞅就吃午飯了,趕緊,來廚房幫忙打下手。」
柳霜有一個毛病,只要父母說要過來吃飯,她都是親自下廚的,忙生意這些日子,不總在家裡住,爹娘想她就只能來這邊看她。
如果她在不親自下廚做點吃的,多不孝順啊,小姐兒倆來到廚房,就看見那個小火球子啃著豬蹄。
這小玩意兒,這兩天可是開了齋了,自從昨兒做成熟食之後,這小傢伙可是沒少吃,柳霜現在基本都是每隔兩個時辰,就要進空間一趟,看看那個助消化的葯,還有沒有。
都說一入腐門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這靈寵居然是跟那個也差不多,一入吃門不收手,撐破肚皮認難受,無語啊!
麥媛看著小傢伙,蹲下身子摸著它的毛,稀奇的說:
「二姐,你發現了沒,這小東西干吃不胖啊,浪費糧食。」
柳霜在一旁切菜,聽到這話上揚了下嘴角,那傢伙不是不長,只不過長得地方不一樣罷了。
動物吃多長肉,它吃多變色。
「嗯,是有些浪費糧食,下次不給它吃了,我也覺得挺心疼呢。」
柳霜煞有其事的說著,小雪可就不幹了,在那邊奮力的抗議著,還不停地在她意念里怪叫:
「主人,你太不夠意思了,我一天天就這點愛好,你哪次讓我出去幫你聽音兒我不去啊,我就吃點兒東西,你就心疼了,我咋嫩么命苦呢!」
柳霜聽著它的抗議,倒是不以為然,不過一旁的麥媛,看著小傢伙掙扎的樣子,就心疼了起來,順毛捋著它,說:
「哎喲,好了好了啊,給你吃啊,看你這點出息,快吃吧。」
輕拍小傢伙的腦袋,麥媛也來到灶膛邊上坐下,每次柳霜下廚,她都要幫忙燒火,小姐倆固有的默契了。
這邊的菜剛下鍋,那邊柳正松就背著傢伙事兒過來了,手裡還牽著張念盈的弟弟,小傢伙一到院子,就看見了張念盈的身影,噠噠噠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
「姐,耀兒好想你啊,姐……嗚嗚……」
張念盈整根碧荷說話呢,一聽孩子的哭鬧聲,扭頭一看,瞬間蹲下了身子,把孩子摟在懷裡,激動地不行。
柳正松走過來,看著他們的樣子,也是挺開心的,站在一旁,說:
「這小子想你了,我就領著過來看看,放心吧,會把他的病治好的。」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張念盈聽了那話,趕緊跪在地上磕頭,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這讓柳正松很尷尬,原本他就是庄稼院人,實誠、本分是他的優點,每每看到有人跟他磕頭,就覺得好受不了,趕緊轉身去了廚房,眼不見為凈。
進到廚房,就看見兩個孩子在那裡炒菜,他也是看著直笑,走過去誇張的聞了一下,說:
「嗯,香,真香,到底是我家閨女做的,好聞,好吃!」
柳霜聽到聲響,扭頭一看自家爹爹,笑了一下,說:
「爹,什麼時候來的,剛到嗎?」
「嗯!」柳正松點點頭,伸手摸著麥媛的發頂,繼續說,「那耀兒在家陪著英傑玩了一會兒,然後就說想姐姐了,正好我從西街的鋪子回家送點東西,就把他給領來了。」
柳霜一聽,抻脖子望外看,確實看見那姐弟倆抱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總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微微蹙眉一下之後,說:
「爹,以後別動不動就領他來,那張念盈心裡有事兒,耀兒還那麼小,根本不能明辨是非,會把孩子給教歪的。」
柳正松憨憨的笑著點頭,沒有反駁什麼,坐在麥媛身邊,也幫著添柴禾,反正基本閨女說啥,他都是笑著接受,從來沒有說抗議的時候。
一頓午飯做好之後,爺仨去了廂房吃,碧蓮端著吃食送到了柳霜的閨房,沒辦法,這主子在這邊的事情,是真的不能讓老爺他們知道,不然,可是會翻天的。
柳霜特意拿了父親最愛喝的竹葉青,親自給他斟滿之後,說:
「嘗嘗吧,這涼拌豬舌我覺得不錯,還有那個辣炒豬頭肉,您嘗嘗,也挺好的呢。」
柳正松一門點頭,拿著筷子夾了放進嘴裡,咀嚼、咽下,說:
「丫頭啊,你這個確實弄得不錯,打算以後多少錢一斤啊,別太貴了,得大家都能吃上才可以。」
柳霜一聽笑著點點頭,這豬肉在京城,是二十五文一斤,她這個肉的成本不高,基本都是十五文全部抓。
豬蹄、豬頭、豬尾巴,一個價格,收拾的話也不算太費勁,所以價格自然也沒想太多,咽下嘴裡的東西之後,說:
「這豬蹄我打算七十文一個,至於這豬耳朵就六十文一對,豬舌就貴一些,一百文錢一條,其他的肉呢……三十五文錢一斤,爹爹覺得怎麼樣?」
柳正松聽了,琢磨了一下點點頭,雖然有一點點貴,不過在這京城,還是有人吃的,而且價格還算合理,
「嗯,就這樣吧,也別漲價,那這原料你可有貨源,跟人家說好了嗎?」
還滅等柳霜說話呢,麥媛在一旁嚷嚷:
「是我辦的,都說好了,簽了契約呢,還是紅契,那些商販不敢反悔的,不然告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