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守墓人]三字消失了。
安無咎還以為這是十二祭司之中的一職位, 但下一秒,聖音便出現在他腦中,只是比平時縹緲些許, 明顯是只有他能聽到的。
[守墓人是十二祭司中的四神官之一,恭喜你獲得守墓人的份, 請守口如瓶, 四名邪.教徒知曉彼此份,共同作戰,因此請你保護好自己, 通過觀察和發言找出神官普通祭司,他們共進退。
你的職能是從第二晚開始, 每一晚得知上一白天被公投獻祭出局的玩家底牌是好是壞,但能查驗死的具體份。]
這能力……
安無咎一時說上好, 說上壞, 隻感覺像是強的能力,能主攻擊, 能自保, 甚至能自證份,如果前一日被獻祭的人是好人, 他還只能在第二天的白天說出來,有時效差,且說出來必然就會暴『露』份。
確實如聖音所說,這張牌需要保護好自己,甚至還要提防被邪.教徒穿了衣服, 冒充份將他推出去。
安無咎一面聽著,一面看向其他人,感覺他們正在聽聖音描述份和能力。
[現在向你介紹其他份。神官共四名︰預言家、巫、獵人守墓人。
其中預言家每晚查驗一名玩家, 得知其為好人或壞人;
巫擁有一瓶毒『藥』和一瓶解『藥』,巫當晚以得知死亡玩家,並選擇是否開解『藥』救人,或以選擇一名存活玩家開毒。巫自救,解『藥』使用後能得知夜晚死亡情況,但如果自己死亡,以被告知;
獵人在白天公投獻祭或夜間被.教徒殺死時以選擇發技能,開槍帶走一名玩家,被巫毒死則發技能。
除神官,十二祭司中還有三名狼牌邪.教徒和一名石像鬼。
三名狼教徒以在血月夜彼此見面,共同選擇殺死場上任意一名玩家,他們沒有任何特殊標志,普通祭司無異。
石像鬼是一特殊狼教徒,他其余三名狼教徒在夜間見面,即狼教徒並知曉石像鬼是哪名玩家。
石像鬼在夜晚以選擇場上任何一名玩家,直接查驗起具體份,例如查驗某位玩家,結果為“巫”或“平民”等等。請注意,在其余三名狼教徒死亡以前,石像鬼沒有殺人能力,所有隊友死後,石像鬼帶刀殺人。
十二祭司之中還有四名平民,平民無特殊技能,白天晨祭以場上其他玩家一同商議,選出這一天的主祭司,在主祭司的帶領下公投出應當被獻祭的玩家。
份講解完畢。
白天,場上存活的所有玩家進行晨祭公投,選定一名作為祭品,剩余時間各位自支配。
夜晚,□□徒殺人,其余八名祭司將獻出自己的雙眼交換神之力量,所以在夜晚時所有好人將失去視力,無法看到狼人的行,但限制行自,神官亦如此,但神官們通過聖音的交互使用技能,其中,守墓人跟隨神的指引來到祭品墓地。
當場上狼教徒先全死亡,則好人勝利,如若狼人殺光和獻祭掉全神官或全平民,則邪.教徒獲勝。
獲勝方將全員成為幸存,在前幾輪死亡的玩家復活。
失敗方的已死亡玩家在遊戲結束後宣布死亡,遊戲結束後仍存活在場的失敗方玩家則淘汰死亡。
以上為血月之祭的主要規則,細則將會在玩家觸發時出現。]
聽完大致規則,安無咎大概明白了這遊戲的機制。
沈惕朝他走來,習慣『性』地攬過他的肩膀,“你看起來嚴肅啊。”
安無咎低說︰“我只是在想,這一次的團隊賽是暗隊,如果把我們到了同的陣營要怎麼辦?”
僅僅是看清局勢的暗隊,且還是一一接連死去的局勢。有能他會在第一晚就死亡,或活下來,眼睜睜看著同伴之一被獻祭被殺害。
這些是他無法控制的局面。
最壞……
“最壞就是我們在同陣營,是敵對方了。”沈惕笑了笑,語氣輕松得怕,“規則允許我們互通份,你如果覺得我們共邊,那就想辦法殺我獻祭我。”
他嬉嬉笑笑,看上去一點在乎輸或贏,一點在乎自己的生死。
“只要你贏就行了。”沈惕漫經心,音中甚至還帶著點笑意。
他說完,並沒有聽到安無咎的回應。安無咎顯得沉默,一句話說。
盡管他多時候就是這樣安靜的人,但沈惕還是一下子就覺出對,正要繼續說點什麼,忽然被安無咎一把拽住手腕,拉著他穿過石屏後的通道,一路向前,隨便找了房間,推開門,二話說就拽他進去。
沈惕一時間有些沒緩過神,保險起見算先帶上門,下一秒,他就被安無咎『逼』到門板上。
窗血紅『色』的月光從窗欞一角投『射』進來,在安無咎的側頸,房門邊懸掛的油燈將安無咎的臉照亮。
他比剛剛還要嚴肅,還握著沈惕的手腕。
沈惕知道是哪裡說錯話了,他一開始的時候經常說錯話,但現在應該已經如魚得水了。
“我……”
“你覺得這樣我會開心嗎?”安無咎搶了先,截斷了他的話。
沈惕皺了皺眉。
安無咎總是沒什麼表情的臉,難得地出現了一絲難以掩飾的情緒,“就算是同陣營,我需要你為我犧牲嗎?你覺得你被殺了,我會開心嗎?”
他的瞳孔中映照著兩團暖黃的燈火,亮,人。
沈惕忍住低頭,吻了吻他的眼楮,然後摟住他的腰,額頭抵上他的額頭。
“我只是想要你贏,沒想別的。”
安無咎本來是帶著點氣的,在他聽到沈惕那麼在意自己的生命,用玩笑說出讓安無咎踩著他屍體贏的話,他根本無法接受。
“別生我的氣,好嗎?”沈惕親了親他的鼻梁,又歪了歪頭,在安無咎嘴唇上輕啄了下,“是我說錯話了。”
安無咎實在是舍得生氣,聽了這句,更舍得。
沈惕哪裡有錯,安無咎想,或許沒有幾人能願意為他犧牲。
安無咎松了手,垂了垂眼,最終還是抬手『摸』了『摸』沈惕的臉頰,“沒有,是我一下子情緒激了。”
昏暗的房間裡,沈惕能感受到安無咎上傳遞來的溫度。這讓他感到安心。安無咎實在是奇怪的人,從沒有人在聖壇關心他人死活,只有安無咎會要求他以尋死,且拒絕他說任何自我放棄的話。
是他用錯了方式去愛安無咎。
沈惕兩手抱住安無咎,低下頭,抵在安無咎的肩窩,嘴裡還趣。
“你有情緒激的時候啊。”
他的音悶悶的,顯得面風雪好大。
“我當然會有,我是人。”安無咎抱住他的背,手指能『摸』到沈惕微微彎腰時凸起的脊椎,這讓他多了幾真實感。
“沈惕,你比我狠心多了。”
沈惕自己是這樣想的。
除了安無咎的命,他其實沒那麼在乎所有人的,包括他自己。
忽然,他又聽見安無咎說︰“我已經失去多了,且我甚至記得我失去過,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次。”
他知道沈惕能無法理解,多人無法理解。
安無咎看起來遊刃有余,運籌帷幄,他實際上就是被一點點抽空地基的高樓,岌岌危,能是明天倒塌,能是後天。
沈惕已經是為數多扎在地基裡支撐他的柱子。
“我能失去你。”
就是在這一刻,沈惕好像聽到了自己心跳的音,一下,一下,以前從未感受過。
他明白原來自己的確是有那麼重要的,明白自己的命的確是拴在安無咎的心上。
“好。”
沈惕側了側頭,嘴唇踫到安無咎溫暖的側頸。
“我聽你的。”
他發現自己還夠,學習得還夠。
有時候面對安無咎好像就無師自通,但有時候又發現,其實他是詞達意的,就像是努力融入地球的星生物,學得再像,會『露』餡。
但沈惕想,無論如何,他們是心意相通的,甚至需要踫手指,在他見到安無咎的第一眼,他就能讀懂他。
安無咎注定要是他的。
兩人靜靜地靠了一會兒,像是兩棵相互依纏的樹,在匱乏陽光的地方努力為彼此生長,漸漸地,樹頂的枝椏攀在一起,地底的根糾纏清。
直到安無咎聽見新的腳步,一瞬間警惕起來,這種擁抱姿勢才稍有變。
來聽起來好像是藤堂櫻和松浦守梨。
“哎?這扇門上面是幾號?”
“這數字寫得……好像是7,應該是沈先生的房間。”
“啊那這就是沈惕住的,是吧?那我是三號,你是十二號,你應該是最裡面吧,我的房間能是在左邊那走廊。”
“那藤堂小姐,我先送你去你的房間。”
“真的嗎?謝謝,你真紳士。”
聽見兩人遠去的腳步,沈惕輕笑了一,“你還挺會找的,門牌號看隨便一闖就闖進我房間了,真愧是我……”
“要『亂』說話。”安無咎已經預判到他要說什麼,先阻止了他。
倒是喜歡,只是覺得太羞恥。
“你喜歡嗎?我看多人喜歡那稱呼,要然我叫你什麼?”沈惕摟著安無咎的腰一步步往後退,“親愛的?寶貝?寶寶?”
“你真是……”安無咎正要罵他,突然之間眼前什麼看見了,仿佛被人驟然關了燈,陷入了無邊黑暗之中。
這對,他連血月的紅『色』月光看見了。
安無咎想到了方才聖壇提出的“獻出雙眼”,心下了然。
還真的是失去了視力了。
但他眼前有一道紅『色』的線,仿佛是箭頭,指向方才他們所對著的門。
這就是所謂守墓人的墓地指引線?
沈惕沒有給他繼續考的余地,他的手依舊摟著他的後腰,一步步『逼』迫他退後,“我真是什麼?”
腳步後退著,安無咎的雙腿猝及防地踫到床,走了會兒神,就直接被沈惕壓到床上。
“沒什麼。”
“真的?”
安無咎視力全無,只能感覺沈惕的手解開了他頸前的鬥篷系帶,長袍的領口寬,寒冷的空氣一觸,又被沈惕的手指拂過,像是起了一層薄薄的電。
大概是因為此刻什麼看見,聽覺和觸覺顯得愈發清晰。沈惕的呼吸就在他的眼前,夾雜著窗呼嘯的風雪。
沈惕一定就對著他的臉,他甚至能感覺到他們的嘴唇在似有若無地摩擦,將吻未吻。
“面下了好大的雪,好冷的樣子。”
沈惕用最曖昧的姿態說著最尋常的話,指尖在安無咎『裸』『露』出來的鎖骨上寫著自己的名字。
“要你今晚留下來吧,兩人的被子應該比較暖和。”
“我體溫低,做了你的暖爐。”
安無咎嘴上沒有任他調情的意,手指卻自覺抓住床單,仿佛想要漂浮的黑暗中握住點什麼。
“單單躺著當然行,做點什麼就暖和起來了,是嗎?”
沈惕的手指『插』.入到安無咎的發絲間,又輕輕刮過他的耳廓,毫無掩飾地撩撥著。
安無咎的心跳得快極了,他想知道為什麼這人以這麼遊刃有余,好像根本需要這一雙眼楮。
還是他就是狼,就是□□徒。
“說定明天我們其中一就死了……你覺得惜嗎?”沈惕像一條蛇,攀纏住安無咎的心,勾出深埋其中的欲望。
“會嗎?”安無咎願意就這樣被他拿捏,試圖反客為主,於是輕笑了笑,“如果你就是邪.教徒呢?”
沈惕笑了,安無咎失去了雙眼才發現,原來沈惕的笑是帶著點邪氣的。此時此刻他若能看到,這張英俊的面孔映著血月猩紅『色』的光,看起來一定非常像殺人狂。
“那是更好嗎?”
“先度春宵,再去殺人,多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