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好奇

　　祝窈回到宿舍時，張佳佳剛打完一局遊戲，放下鼠標就衝著她曖昧眨眼：「昨晚很開心喲……」在包廂，張佳佳是看到原澤攬著祝窈走的，「嘖嘖嘖，別說，你男朋友管得可真嚴，生怕你被拐走了。」

　　祝窈臉蛋紅潤，色若桃花，有戀愛的滋潤尤為嬌美。她把包包放到床上，彎腰換拖鞋，聲音輕快甜蜜：「我喜歡被他管。」

　　她就是喜歡原澤很在乎她的樣子，喜歡他偶爾吃醋的樣子……難得不那麼正經嚴肅。

　　張佳佳雙手抱胸「嘖嘖嘖」起來，然後好奇湊近，眼睛一瞇，賊兮兮問：「昨晚幾次？」

　　張佳佳向來八卦大膽，祝窈坐在床沿，解鞋帶的手一頓，反應過來，才滿臉通紅的說：「沒、沒有。」在酒店，原澤很正經的，除了早上被他抓包時親了一下，別的什麼都沒做。

　　張佳佳不信，看著祝窈彎腰時露出的細頸，忙身後撥開她散著的細軟長髮，說：「哎喲喂，都種小草莓了……」

　　啊？祝窈摸了下後頸，表情迷茫。

　　張佳佳迅速拿來鏡子，遞給她看。

　　祝窈接過鏡子，轉動脖子，看到頸側後一個小小紅點，輕輕摸了幾下，才笑了聲，說：「這是蚊子咬的。」昨晚在外面長椅上坐了很久，蚊子咬了她好幾口。

　　張佳佳知道祝窈興許是害羞，也就沒繼續說，只和她說另一件事：「我昨天認識了一個男生，你猜猜是誰？」

　　誰啊？祝窈回：「我在晉大沒幾個認識的人啊。」何況是男生。

　　張佳佳坐到她身旁：「叫宋巖磊……和你男朋友一個寢室的，你說巧不巧？」

　　宋巖磊。祝窈沒見過原澤室友，不過昨晚原澤和她說的，他室友也在包廂，大概就是這個宋巖磊了。祝窈反應過來，打量張佳佳的表情，目露狡黠：「你和他……」

　　「哎呀。」張佳佳臉紅，捂著臉，然後輕戳了下祝窈的柔嫩臉蛋，「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張佳佳又說：「我覺得他性格蠻不錯的，剛才還帶我打遊戲來著，可以先交朋友嘛。」

　　張佳佳性格活潑大方，臉長得也不錯，是在男生中很吃得開的那種。

　　說著說著就語氣哀怨：「都怪你，和男朋友這麼甜蜜，害得我迫切的想要脫單……」

　　好一口大鍋……好在祝窈心情好，樂意背著。

　　和張佳佳聊天時，甄甜從衛生間出來，看到祝窈，笑容甜甜的打招呼：「窈窈，你回來啦。」

　　看到甄甜，昨晚的事情再度浮現在腦海，祝窈笑容驟然斂去，起身說：「甄甜，我有事想要問你。」

　　祝窈長相甜美，在學校，大部分是一副安靜乖順的模樣，和室友在一起時，也會打打鬧鬧……是很好相處的性格。而現在，臉上忽然沒了笑容，表情嚴肅，看得人頗生幾分寒意。

　　甄甜攥著手，輕輕問：「什麼呀？」

　　「怎麼回事啊？」張佳佳嗅著氣氛有些不大對勁，看了看祝窈，又看了看甄甜，不解的撓了撓頭。

　　寢室變得很安靜。

　　祝窈視線輕緩的掠過甄甜的臉，對上她的眼睛，問：「你昨天，早就知道陳羨也在那裡，是不是？」

　　「窈窈……」甄甜翕了翕唇，臉色有些不自然，「我……」

　　「請客唱歌的人，就是陳羨。你故意帶我們去的。對吧。」最後雖然補了一句疑問，但祝窈的眼神是篤定的。

　　氣氛緊張。甄甜眨了幾下眼睛，眼眶漸漸泛紅，小聲說：「是啊，可是——」她看著祝窈，「那又怎麼樣？在大學裡，多認識幾個朋友不好嗎？陳羨只是想和你做朋友，窈窈，難道多一個像陳羨這樣的朋友不好嗎？他在晉大人脈很廣的……」

　　張佳佳腦袋簡單，根本沒想到這層……以為昨天遇到陳羨只是湊巧。沒想到……

　　張佳佳皺眉：「你這不是坑窈窈嗎？你明知道窈窈不想和陳羨扯上關係。」

　　雖然張佳佳欣賞陳羨，但關鍵時刻，還是要先護短。

　　祝窈無奈：「所以你覺得——這樣做是為我好？」

　　甄甜搖搖頭，說：「對不起，是我自私，我只是……只是想讓徐輝高興。」

　　甄甜體型微胖，有些自卑，所以對徐輝有好感後，就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徐輝一直想找機會和陳羨搞好關係。祝窈就是一個契機。他知道祝窈是甄甜的室友，所以才擺脫他幫忙……喜歡的男生讓自己幫忙，甄甜想都不想就答應。

　　畢竟，

　　「又不是單獨和陳羨，有很多人啊，大家一起聚聚唱歌而已……」

　　說著看著張佳佳：「佳佳昨天不是也玩得很開心嗎？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沒有機會認識宋巖磊啊？」

　　張佳佳語塞。

　　甄甜又說了句：「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話是對祝窈說的，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祝窈沒說話，眼睛看了甄甜很久。宿舍三個女生她都很喜歡，剛接觸時，就覺得親切。但是有些人，只有相處時間久了，才能完全瞭解秉性。甄甜並沒有大惡，就像她說的，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好像誰都沒有吃虧……祝窈慢慢的說：「我以為，你會向我道歉的。」

　　誰知道，甄甜根本就沒有意識到。

　　祝窈說：「這不是小事，我不想和陳羨牽扯，同一個寢室的，你們最清楚。今天你可以為了討好徐輝約我出去唱歌，那明天呢？你騙我出去和陳羨單獨約會，是不是也覺得這樣挺好的？」

　　在甄甜眼裡，和陳羨這樣的人交往，的確是好事。

　　甄甜忽的冷笑下，說：「祝窈，你就是太天真了……現在你可能還不懂，再過兩年，也許不用別人，你自己就會主動貼上去。」誰不想要像陳羨這樣的男朋友。

　　「喂！」張佳佳斜眼，叉著腰提醒了句：「這話過分了。」

　　甄甜繼續說：「……你家境平平，遲早會明白的。」

　　祝窈家裡還有個哥哥，爸爸待業，全家就靠在房產中介上班的媽媽，剛進大學，珍惜和男朋友的感情，對陳羨這樣家世的男生不削一顧，以後呢？長相漂亮的女生，怎麼可能抵擋得了那些虛榮和物質？

　　「寶貝們，我回來了~」何微藍大搖大擺進來，看到以三足鼎立之姿站著的室友們，懵了下，笑著說，「怎、怎麼了？」

　　何微藍摸著後腦勺……這氣氛，怎麼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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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窈和甄甜鬧僵。何微藍得知來龍去脈，和張佳佳一致站在祝窈這一邊——再多冠冕堂皇的話，說到底還是坑了祝窈。就像祝窈所說，這是原則問題，現在是小小坑了一把祝窈，而以後，指不定有大大小小的坑。

　　甄甜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亦或是，她不想承認自己做錯。

　　大學和高中不同，都有活動都是以寢室為單位，可以說……寢室成員，就是大學裡最親密的關係。

　　以後還要相處好幾年。這種情況下，甄甜申請了換宿舍。

　　甄甜搬出寢室後，何微藍老鄉兼閨蜜的葛倩菲搬了進來。葛倩菲想起當時在宿舍樓垂下祝窈男朋友美色，還有些不大好意思，不過她性格和何微藍很像，都是那種非常喜歡照顧人的大姐大，相處幾天後，就開始露出本性。

　　在夜黑風高的夜晚，帶領宿舍成員看禁片。

　　查完寢後，葛倩菲就敲摸摸朝著室友們手：「來來來，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張佳佳剛吹完頭，頂著一頭金毛獅王的髮型，湊過去：「有什麼好寶貝啊？」

　　葛倩菲召集完室友，然後「啪」的一聲摁下播放鍵……接著播放的畫面是電影一貫的開頭。

　　看到影片名字，張佳佳捂嘴，眼睛睜大，嗓音壓得低低的：「哇！這不是之前很火的那部禁播的片子嗎？」

　　祝窈扭頭看張佳佳。

　　張佳佳解釋：「就是裡面有很多床戲的……我之前還想看來著，找半天找不到資源。」

　　祝窈剛洗完澡，穿著棉質睡意，一聽張佳佳解釋，就知道是那種片子……於是尷尬的想起身：「我去洗衣服。」

　　「別呀。」葛倩菲摁住她瘦小的肩膀，小聲問，「你們難道……都不好奇嗎？」

　　大學裡的女生，沒有經歷過那種事情的，多多少少會抱有好奇的心態。只是表現程度不同，有的掛在嘴邊，呼朋引伴找資源；有的害羞，只敢私下偷偷的看；還有更膽小的一部分，只敢想，不敢看。

　　祝窈忽然安靜下來，等她反應過來是，片子已經開始了……

　　接下來，全寢室人都沒說話，直到夜深人靜，四位女生面紅耳赤各懷心思躺在床上。

　　寢室已經熄燈，空調輕輕吹著。

　　往常沾著枕頭就能睡著的祝窈，現在仰面躺在穿上，眼睛瑩亮清醒。

　　寂靜深夜。

　　何微藍忽然開啟話題：「你們覺得——戀愛談多久可以做那種事啊？」

　　害羞的話題，卻很引人思考。

　　張佳佳想了想：「看人吧，如果和你喜歡的話，剛在一起就行……只要做好安全措施就行了。」

　　安全措施？祝窈驀地想起那天和原澤逛便利店第二件半價的避孕套，心中赧然……

　　「我們寢室，就窈窈有男朋友吧？」葛倩菲幽幽的說了句。

　　張佳佳就嘻嘻嘻笑了起來。

　　笑聲太曖昧，祝窈止不住臉紅，把薄被往臉上一扯，蓋住半張臉，甕聲甕氣的說：「我和原澤真的沒有。」

　　成年男女，還是感情很好的男女朋友，在外面開房，住同一間房，居然規規矩矩睡兩張床……定力是真的好。

　　張佳佳猛然回憶起之前高中時的男朋友，才剛交往，週末就約她去開房，動不動就親親抱抱，摸來摸去，說起前男友，張佳佳就忍不住吐槽：「說的好好的，都親一親，親著親著就摸老娘的胸……」

　　祝窈細細聽著張佳佳的描述，臉跟著滾燙。

　　「——那怎麼說也是肉啊，又不是橡皮泥。」張佳佳還在抱怨。

　　「噗……」何微藍笑了起來。

　　葛倩菲開始說教：「食色性也。十八九歲的男生體力最好，年紀大了，身體就走下坡路了……」對這方面，她彷彿很有權威，「那些言情小說裡的一夜七次郎，其實是存在的，高中大學這階段的男生，體力簡直好到爆。」

　　張佳佳輕歎一聲：「反正我第一次，一定要獻給我最喜歡的人。就算最後沒有在一起，也不會留有遺憾。」

　　一直沉默的祝窈問了句：「為什麼最後不在一起？」

　　張佳佳笑了下，側過身，枕著腦袋說：「校園情侶有幾對能走到最後的……」停了下，大概是想到了祝窈和原澤，於是就說，「當然啦，窈窈你和你男朋友不一樣，高中到大學，感情這麼穩定，肯定長長久久。」

　　祝窈茫然的「嗯」了聲……

　　她靜靜看著頭頂的床板，根本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和原澤分手。當原澤牽住她手的那一剎那，她就想著和他走完一生。

　　床鋪震動，葛倩菲忽然將頭垂下來，對著下鋪的說了句：「窈窈，你男朋友是學醫的，手速應該很快吧。」

　　張佳佳笑起來，床開始「吱嘎吱嘎」有節奏的抖動，說：「你好猥瑣啊——」

　　祝窈臉一紅，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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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週末，祝窈和原澤在附近奶茶店，兩人面對面坐著，捧著手機，低頭在打遊戲。

　　剛開始是張佳佳和宋巖磊雙排的，宋巖磊水平不錯，但是張佳佳太坑，兩人輸輸贏贏，大半天還掉了段位。

　　於是張佳佳就拉上了祝窈和原澤……

　　祝窈水平和張佳佳不分伯仲，都玩得很坑。好在有原澤，每局節奏都帶得很好，祝窈玩坦克保護他，跟著他的節奏，舒舒服服躺贏。

　　原澤先前並沒有接觸過這款遊戲，但是聰明的人學什麼都快。玩了幾天，水平就足夠陪女朋友上分。

　　而此刻，祝窈手機再一次變暗。

　　正在等待遊戲人物復活，祝窈喝了口奶茶，看向遊戲界面——原澤操控的人物行雲流水絲毫不慌，頗有種「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既視感……一場團戰下來，他們這邊就剩下原澤一人。

　　祝窈輕輕放下手機，一雙眼睛望向原澤。見他低斂眼睫，在冷白皮膚上投下兩道陰影，面廓俊逸儒雅，有種歲月靜好的安全感。

　　而持著手機的雙手，手指修長，骨節錯落明晰，動作靈活而迅捷……

　　盯著那雙手，祝窈腦袋裡，忽然就湧現葛倩菲的話，

　　於是脫口而出：「原澤，你手速好快啊。」

　　原澤手一抖。

　　操作的人物在原地靜止了一秒，然後被蹲草的敵軍偷襲，並群毆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