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週六
第四次「對方正在輸入……」後。
一條消息姍姍而來：【好呀。】
剛洗完澡，頭髮墨黑，髮梢濕噠噠的，有水珠滾落，熱氣未消，襯得五官朦朧柔和。原澤擦拭著濕發，雙目凝視著屏幕上的字，然後回過去：【明天下午三點半，西城天街，可以嗎？】
微信那邊，小公主的臉粉瑩瑩的，懷裡抱著毛絨玩偶，臉幾乎都埋了進去，眼睛特別亮，滿滿的歡喜似要從裡面溢出。收到原澤微信時，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有約在先，可偏偏那剎那腦海中滿是太傅的溫柔笑容，是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沒有猶豫就一口答應。
手機還在亮，是蔣甜芽發來的消息。
祝窈整個人懵懵的，連呼吸都不順暢。她這樣，明日怎麼和他單獨相處？不過……他也沒說，到時候只有他們倆啊？祝窈蹙眉，不再細想，回了蔣甜芽的微信，就跑去衣帽間選明天要穿的衣服。
……
西城天街是衡中附近的著名購物中心，美食購物娛樂一條龍，頂層就有電影院。處於繁華地帶，適逢週末，商場很熱鬧，有很多情侶出來逛街，女孩兒打扮得光鮮亮麗，男朋友拎著大包小包，滿載而歸。
進商場就有滿牆的鏡子，祝窈看著裡面的女孩兒，青澀嬌美，正是最青春的年紀。她精心選的連衣裙，既顯得不是很隆重，看著又很得體，適合她的年紀。
出門前已經照過好幾回鏡子，已經是最滿意的了。可偏偏現在，覺得哪哪兒都不好……裙子是不是短了點？這個顏色是不是不襯皮膚？頭髮看著好像也有點亂亂的。
祝窈忍不住整理了一下兩側微卷的頭髮，輕輕捋到耳後，露出光潔玉白的頸部。
她站著照鏡子，有三四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正往這兒看。
中間那個穿格子襯衫的，眉清目秀，被同伴推搡著，紅著臉走到祝窈身前，猶豫著遞上手機，屏幕上是微信二維碼，也不敢看祝窈，支支吾吾的說：「你好，能、能交給朋友嗎？」
說著，偷偷抬眼打量。
女孩兒皮膚白皙細膩，沒有任何瑕疵，沒化妝，卻明眸濃睫，顧盼生輝。
男生臉瞬間變得更紅。
他朋友還在起哄：「美女，我這哥們兒品學兼優，絕對不是壞人，你給交個朋友唄。」
說實話，這男生長相不錯，而且害羞的樣子還挺可愛的。換做其他女生，這麼主動交朋友，大概早就臉紅。祝窈卻很淡定，加上出門前，蕭明珠特意叮囑過，在外面少接觸陌生人。
祝窈看著面前男生，就說：「我約了朋友，趕時間。」
很明顯的拒絕。
男生有些失望，準備放下手機。他的朋友倒是不依不饒，圍了過來：「別呀，加個微信不耽誤你時間，就給加一個唄。」
男生小聲說了句：「算了吧。」
想加微信的男生不想勉強人家女孩子，覺得她年紀看上去很小，長得很乖，怕他們把她給嚇哭了。
他的朋友覺得沒面子，還繼續堵著。
祝窈皺了一下眉頭，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只是單純覺得煩。之後就聽見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等她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一張熟悉的俊臉。
見他抬手輕輕撥開她身前的男生，眉眼冷淡，看不太出情緒。
祝窈眼睛一亮，下意識往前走了一小步，叫他的名字：「原澤。」
那幾個男生原本還雙手環臂圍在祝窈身前，看到她有朋友，倒也識趣，沒有在繼續糾纏。
原澤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現下穿了件白襯衫，面料熨燙得平整，剪裁得體，襯得他整個人優雅溫潤。他的語氣也很溫和，低著頭問她：「有沒有被嚇到？」說得是剛才那幾個男生。
靠得很近，又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穿著。祝窈的臉有些熱，搖搖頭說：「沒有。」
祝窈跟著他去坐電梯。剛好上一台電梯上去，他們要等一會兒。她沒有單獨與異性相處的經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有些尷尬。
等到下一台電梯，祝窈第一個進去。
裡面空間很大，祝窈原本站在中間，後面進電梯的人越來越多，就被擠到最裡側。
觀光電梯最裡側是玻璃，站在旁邊能清晰的看到電梯緩緩升起，越來越高。那一瞬間，祝窈忽然感覺到有種輕微的眩暈，下意識抓住了身前之人的胳膊。溫熱的觸感從指間傳來，祝窈剛想放開，就聽他說：「害怕就抓著我。」
欲鬆開的手再次抓緊。電梯裡很擁擠，她卻被他護在角落，沒有人能擠到她。
到了頂樓，祝窈跟著他一起去選電影。
選完電影，原澤過去排隊買飲料爆米花，祝窈站在原地等她。
……
九班學生已經集合。
電梯裡，有男生問趙謙卓：「不是說祝窈也來嗎？怎麼忽然不來了？」
昨晚祝窈特意給他發微信說了，趙謙卓雖然遺憾，不過也不勉強。他回道：「可能臨時有事兒吧。也沒關係，下次有機會再一起玩兒嘛。」
許悠悠嘟囔了句：「祝窈又不會唱歌，來了也只會破壞氣氛，到時候誰還有空去照顧她啊。」
「許悠悠你怎麼這麼喜歡在背地裡說人家壞話啊？」蔣甜芽氣鼓鼓的回了句。
許悠悠穿了條淡黃色歐根紗連衣裙，亮黑圓頭小皮鞋，還畫了淡淡的妝，原本青澀的高中生，看上去一下子成熟了不少。想繼續懟回去的，看到手機發來的微信，許悠悠立刻就高興的說：「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芷漪剛好在這邊逛街，待會兒你們可是有耳福咯。」
林芷漪啊。
有男生按捺不住了：「這趟沒白來啊，能聽到校花唱歌。」
林芷漪要來，九班男生們立刻開始躁動。
許悠悠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蔣甜芽。好像這麼受歡迎的人是她自己似的。蔣甜芽輕輕哼了一聲。
九班浩浩蕩蕩一群人，在電梯口等林芷漪上來。有男生在議論林芷漪今天穿什麼：「我覺得校花穿白裙子最好看了，腿又長。」
蔣甜芽等的有些不耐煩，要不是因為趙謙卓生日，她才不想和許悠悠帶一塊兒。何況現在又來了一個林芷漪。
「來了來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一個靚麗的身影就出現在他們眼前。裡面是林芷漪，清秀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一身純白連衣裙，看上去清純溫柔。
她走出電梯，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等電梯等了很久。」
許悠悠立刻晚上林芷漪的胳膊，她化著妝，在林芷漪身邊一站，愈發襯得林芷漪清水出芙蓉。她低頭看了眼林芷漪的裙子，語氣很誇張：「芷漪，你這條裙子好漂亮啊，看這款式，一定很貴吧。」
「沒有啊。」林芷漪說道，「也就一兩千，很便宜的。」
高中生一兩千的裙子不便宜了，聽林芷漪的語氣，一點都不覺得貴。
林芷漪一來，男生們立馬就沸騰了。雖說是同班同學，可是學校裡只穿校服，哪裡比得上現在這種白裙飄飄的美。趙謙卓看了眼林芷漪，不可否認，的確很漂亮，但是他見多了班上那個更漂亮的，眼中倒是沒有多大的驚艷。
他拍了拍手，扯著嗓子道：「行了，既然人都到齊了，大家和我一起去包廂吧。」
人群攢動，都跟著趙謙卓一起進去。
去KTV，就要經過電影院。電影院外有很多人坐著等電影開場，不知道是誰先注意到的，那張靠牆的小桌旁，立著一個纖細的身影，恬靜柔美。
走在裡側的男生下意識多看了一眼，不小心就看呆了，等看到那女孩兒的側臉時，才驚呼道：「那……那不是祝窈嗎？」
九班同學都看了過去——
「什麼祝窈？這分明就是小仙女嘛！」 |
